夜,巡检司。
“这是五象城刚来的加急密函。”陈三把手里的密函递给了严重。
严重打开密函,纸上五个字。
“自己看着办。”严重笑了笑,“字越少事越大,有的人总是喜欢让我们这些下属去猜。”
“可以理解。”陈三挑了下眉毛,“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拿一个世家开刀,想法多很正常,都在看我们能不能把它办成铁案。”
“兄弟们都挺你。”严重郑重其事的给她行了个礼。
“我很期待。”陈三纤手一摆。
“那两个王家的人审的怎么样了?”
“正要交给你。”严重把手里的口供递了过去。
“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陈三看着口供,一把捏碎了桌上的茶杯。
“审的很顺利嘛,谁负责的?”陈三把口供一推,随口问了一句。
“莫默做的笔录,燕雷主审。”
“看把这小子忙的,哪都少不了他。”陈三笑了笑,“干脆让他来坐我的位子吧。”
“你以为他不敢坐啊。”严重跟着笑了起来。
“和我们当初刚加入天羽卫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和理想。”陈三忽然有些感慨。
“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会审讯的那些套路吗?”陈三有些好奇的问道。
“套路自然是不会的。”严重剔了下烛火,“可是他够狠,够直接,能够掌控全局,只用了三刀,就得到了一切,就连莫默这个老刑审官都佩服的不得了。”
“是吗?”陈三哈哈大笑,“这下莫默要抑郁了。”
“消息已经传过来了,王重阳正在快马加鞭往回赶呢,最晚后天早上就能赶回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办?”严重看着她。
“王千山是死定了,谁来都不好使,那个崔英杰就告他个抗拒执法,让他蹲上几年大狱,省得他再助纣为虐。”陈三轻松回道。
“就怕王重阳这老小子不会认命啊。”严重有些担心。
“他肯定不会这么乖乖的认命。”陈三一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燕雷不是个一冲动就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他做事有始有终的,敢想才敢做,也许他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严重点点头。
第三天,晨,有雾。
四象城北门。
一支马队带着一身的晨露,疾驰而至,一路呵斥着避让不急的行路百姓,极其嚣张的直奔神王府巡检司而去。
燕雷习惯早起,正在屋子里的窗户前,弯腰扭身,做着一些高难度的瑜伽动作。
忽然看见莫默几人拎着刀,急匆匆的往前门赶去。
“你们干嘛去?”燕雷扒着窗户喊了一句。
“王重阳带着一帮人,在我们巡检司门口闹事,嚷着让我们交人。”莫默回了一句,冲他招着手。
“终于来了。”燕雷耸了下肩,慢慢跟了出去。
身材高大的王重阳身穿锦服,相貌堂堂,留着一缕短髯,神态不怒自威,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
身后的随从们和两名守在门口的天羽卫怒目相视。
“王庄主,这么早来我们巡检司,是报案还是慰问啊?”严重带人来到了门口,“要不咱们进来聊。”
王重阳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巡检司的水太深,王某不识水性,怕淹着。”
“这话说的。”严重摸了下鼻子,“请你进来你又不进,总不能就这样堵着我们巡检司的门吧,不合规矩啊。”
“叫你们陈老大出来。”王重阳面沉如水,冷冷的说了句。
“我们大人昨晚办案直到凌晨,正在休息,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严重堆了个笑脸。
“我跟你说得着吗?”王重阳斜瞟了他一眼。
“这样啊。”严重点点头,“那你可要等上一会了,我们大人睡眠可好了,经常一觉睡到下午,你慢慢等吧。”
“天羽卫听令,有胆敢在神王府巡检司门口闹事者,格杀勿论。”严重高声下令。
“是。”一众天羽卫战刀出鞘,就往台阶下拥去。
“少拿神王府来吓唬我。”王重阳见严重转身要走,大声说道,“我儿子和管家,被你们天羽卫无缘无故的抓到了这里,我来就是让你们先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严重咂了下嘴,“恐怕不能,王千山滥下毒杀人,前晚上也招了,杀了不少无辜百姓呐,案子已经报上去了,放不了。”
“你甭跟我这打官腔。”王重阳一阵狂笑,“笑话,杀几个破老百姓而已,别说几个,就是几十个,几百个也轮不到你们天羽卫来管这件事。”
“道上的事,道上了。”王重阳狞笑着,“修武两道寻仇灭宗的事多了,也没见你们天羽卫敢去抓一个人,怎么单单和我们王家过不去。”
“雷爷这次就和你王家过不去了。”燕雷从后面站了出来,指着王重阳的鼻子,“还破老百姓,没老百姓你们这帮玩意,吃啥都赶不上热乎的。”
“庄主,就是他抓走了少爷。”当天在场的一名家丁,指着燕雷叫了一声。
“巡检司是城府重地,你们举刀持剑的冲到这里,咋了?百年世家当的不过瘾了,想造反呐。”燕雷盯着王重阳,声音不大,话却字字如刀。
王重九眼神一紧,手一摆,示意手下收起刀剑,谋反叛逆那可是死罪,再强的大的宗门世家也扛不起这个罪名。
“天羽卫,燕雷?”王重阳压着怒火。
“是啊,你哪位。”燕雷一脸的不屑。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干嘛揪住我王家大做文章。”王重阳下意识的往前上了两步。
“他无故下毒杀人,我当然要抓他了,而且他也认了罪了。”燕雷看着王重阳移动的脚步,眼睛眨啊眨的。
“是你们用刑了吧?”王重阳继续移动着脚步。
“老痴瓜,你出门忘吃药了吧,雷爷我敢抓人,当然有证据,没证据,我都懒得看那个臭鸟蛋一眼。”燕雷嚣张的抖着右腿,眼睛继续盯着王重阳的脚下。
王重阳不想和燕雷说话了,停了下来,“严重,你们巡检司现在是他做主吗?”
“这案子是他办的,理论上他说了算。”严重往后一退,“我们大人现在佛系的很。”
“你也不用在这里汪汪乱叫了。”燕雷两手叉腰,冲他一扬脑袋,“那么多人命,王千山的脑袋是砍定了,回家挖个深一点的坑,省的埋浅了,被野狗扒出来啃。”
“你说什么!”王重阳向前一个踏步,脚下的青石地面猛然迸裂,两手黑气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