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菲妃和晓芳不会说俄语,尽管瓦列里和伊万想尽尽地主之谊,但是却又无能为力,他们边说边挥舞着手脚,以此来传达他们话里的意思,结果逗得菲妃和晓芳两个人大笑,笑声吸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大家看着两个东方女人受到这样的热情对待无不感到惊讶,但是又仿佛是躲避麻烦似的快速离开了,这让她们两个人多少有些尴尬。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人,原来是达莉娅,瓦列里牵起她的手充满遗憾的说:“达莉娅,太糟糕了,她们一点俄语不会,我真想和她们聊天。来给你介绍一下,她们是菲妃和晓芳,是许院长的朋友,来自中国。”
晓芳对菲妃说:“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我猜他们是一对儿情侣。”
“我看也是—让我问问。”
“Is she your girlfriend?”
“Ah!you guys are so smart。”
真是糊涂,早该用英语来交流来着!终于找到了能交流的突破口,他们不禁都为此而感到高兴。
达莉娅走上前握住菲妃和晓芳的手,三个年轻的女孩之间很快有了友谊—畅聊之间,她们三人发现彼此总能在生活上的小事找到共同点,虽然思想差异也相对更多,可这不妨碍将其作为故事或趣闻来听。
瓦列里和伊万相视而笑,好像突然之间没他们什么事情了,于是结伴喝酒而去。晓芳和菲妃邀请达莉娅到屋子里畅谈,三个女孩很快成了好朋友。
菲妃高兴在屋子里来回看,不禁为能住到这样好的房间而感到兴奋,于是自己把每一个房间都打开看了看。
“菲妃,”达莉娅用中文轻轻喊她,但是被晓芳给制止住了,晓芳朝她使了个眼色,缓缓摇了摇头,而菲妃正欣赏着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的装饰品,就连墙上的简单壁画在她眼里都变得很有味道。
“达莉娅,我想这里一定是天堂。”
“Yes,it’s best if you like it。”
“咚咚咚~”
菲妃以为这么快许院长就收拾好了,于是迅速跑去开门,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不过呢,打开门后出现的却是薇拉。
薇拉笑着向菲妃打招呼。
“菲妃,Can we talk?”
“Of course,please come in。”
“I mean, can we talk alone? Or go outside. I know you want to play in the amusement park. We can have a chat while playing……”
菲妃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把门关上了。
薇拉是个明斯克的姑娘,年纪比菲妃要大几岁,菲妃走在她的身边,莫名的被她身上的某种气质所吸引。薇拉将手插在裤口袋,行动举止间很洒脱,,这种干练就足够让菲妃欣赏。
“你也还没吃饭吧?不妨一起去吃点?”薇拉用生硬的中文邀请菲妃去吃早饭,而这让菲妃感到喜悦和惊讶。
“你会说中文。”
“只会一些简单的口语。”
菲妃跟着薇拉来到了游乐园内部的一家餐厅。
“如果你不知道要点什么的话,我推荐你来杯牛奶燕麦粥,女孩们都喜欢喝。黄油搭配三明治—虽然这种吃法不太健康,但是我挺喜欢的,或者甜味的厚煎饼,它们是由面粉和鸡蛋做出来的,当然,你可以要一杯牛奶,酸奶油或果酱,我有早上吃点儿小蛋糕的习惯,我不知道你早上习惯吃什么,你面前的橱柜中有香肠、沙拉,蘑菇汤,懒人白菜卷,我们习惯中午吃这些,哦,这个红菜汤你们习惯叫做罗宋汤,如果你想都尝尝的话,我愿意请你吃。”
坐在餐桌前,只是看着手里菜单上面的美食就足够让菲妃很有食欲。
“我们刚认识就让你破费显然不太好—中国有个成语叫作入乡随俗,既然到了这里,我应该适应你们的习惯,至于这些不妨留到中午吃。我来一份牛奶燕麦粥,甜味的厚煎饼好了。非常感谢。”
“真巧,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我想,这不会是我们第一次想法相同。”
菲妃对她的这句话有些疑惑,却不知到要怎么问。
早餐被端到了桌子上,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薇拉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女孩们都喜欢吃甜的,待会儿我们可以到甜品店看看。”
菲妃摆手,“我想我吃完这些就吃不下了。”
“怎么会,女孩子可是有专门装甜品的胃。”薇拉笑着,面若桃花。
菲妃送进嘴里一口甜粥,脸上展现出满意的表情,“好吃—对了,叶戈尔也会说一点中文。”
“也许我们都对它着迷吧。”
“知道吗?我觉得你很特别。”
“哦?为什么?”
“感觉。你身上有种让人着迷的东西,虽然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薇拉看着菲妃思考的样子沉默地笑了笑。
紧接着小蛋糕被送上来了。
看到桌前精致的小蛋糕,菲妃眼里闪烁着星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薇拉把盘子递到菲妃面前。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请你吃。”
“我怕这算是抢了你的美食。”
“不会,我更怕你会拒绝。”
菲妃看着薇拉那双微微泛蓝色的瞳孔,着实美丽且令人着迷。
“这是蜂蜜蛋糕—看起来像千层饼一样。不妨先开开胃。”
现在店里的客人很少,她们两个坐在靠窗的地方,阳光斜穿过橱窗,将桌子上或者旁边的花瓶照耀地闪烁着亮光。
薇拉泛蓝的瞳孔里好似被融化开一团淡淡的悲伤来。她将手伸到包里,想取出什么却又一瞬间犹豫而后放弃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菲妃吃饭,而自己点的东西却没吃上几口,直到菲妃吃完自己盘里的东西才发觉。
“你为什么不吃呢?”
“突然就不饿了—我有时就是这样,虽然显得很不礼貌,但是我只是一时没了胃口,请原谅我的任性,尽管伊万他们总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吃早饭。但是我不想吃的话,无论别人说什么,我不想吃的话就绝对不吃—你觉得我很任性吗?”
菲妃听后一时错愕,接着满怀喜悦,“我很理解你说的话,我有时也会只在乎自己的感觉—不过桌上这些东西要怎么办?浪费的话,真的不好。”
“当然不会浪费掉。我想可以把它们带给春树先生,很久以前我也这样做。”
“……好主意。”
“贝拉,”薇拉向柜台后面忙碌的女人喊道,“盘子我先拿走了,晚点给你送回来。”
走出餐厅,她们两个恰巧看到迎面而来的一群孩子,菲妃看着孩子们,孩子们看着她,那种眼神里带着些许的乞求与疑惑!
菲妃不会认错的。孩子们被身后手持警棍地人驱逐着,那人看向她们后将手背到身后去了,只是满面笑容地向她们打招呼。
“薇拉,这是要做什么?”
薇拉站在店门前默默地看着,直到孩子们走远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却只是简单的回答,“义务劳动。”
她走在前面,菲妃看得出来薇拉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春树,春树?”
薇拉领着菲妃找到了许院长和春树的住处—那里和菲妃住的地方隔着一堵墙并相对着。
许院长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菲妃和薇拉,“春树去‘后院’了。”
薇拉把手中的食物举到许院长的面前,“那真不巧,我给他带了早餐。”
“我想他现在在后院里正吃着呢。”
“食物是不能浪费的,那这些就给你吧。”薇拉将其一把塞到了许院长的手中。
“那真是托春树的福了,谢谢。”
走进屋子里,菲妃看到这间屋子相比于她的新住处,反倒显得简朴的多了,不过房间还是足够的大。
许院长找来房间里的餐具,“你们吃过了吗?要一起吃吗?”
“当然吃过了。”
“我想我一时吃不完这些。”
菲妃好奇地问道:“你昨天走了一晚上的路不能不吃点儿东西吧。而且并不多,不是吗?”
薇拉坐在许院长身边,给他递勺子、送纸巾,然后用俄语时不时地与他进行谈话—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还是无意,菲妃感觉自己被她们排斥在对话外,只能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听着。
许院长递给薇拉一块甜煎饼,然后他再递给菲妃一块。
“我不想吃。”
听到菲妃这样说,许院长也没多想,将其放回到盘子里了。
他和薇拉两人之间的谈话菲妃听不懂,可是菲妃很仔细地看着,希望能从表面看出什么来。
“菲妃,你在想什么?”薇拉注意到她的眼光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
“被你看着就像是在被警察怀疑一样。”薇拉笑着打趣。
菲妃不禁感到惊讶,也醒悟到女人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她看向坐在桌子边正安静吃饭地许院长,面目平静。于是自己安慰自己说:薇拉是在开玩笑呢。
“你看,他明明说自己吃不完的,但是现在吃的一点儿不剩。”薇拉指着空盘子笑着对菲妃说。
“嗝~抱歉。”许院长打了一个饱嗝。
菲妃掩嘴而笑,也更加清楚了,她相信薇拉一定是许院长的好朋友,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举动,毫无约束,这着实让人感到欢乐。
许院长站起来要将盘子拿去洗,但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了桌前,桌子上的文具盒被打翻,里面零零散散的物什都散落出来,而且不巧地是,一把文具刀从桌子边掉落,不幸划伤了薇拉的脚背。
“извините,извините,对不起,对不起…….”
许院长惊慌失措地向薇拉道歉。
“你弄疼我了。”
“извините,извините,извините……”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许院长立刻跑开去找行李箱,从行李箱中拿来一个小药箱放到桌子上,慌张地从里面取出酒精、棉签、创可贴等。
薇拉笑着说,“不用这样,只是轻微划伤,我没那么矫情。”
“请不要拒绝,这会让我更加难受。”
菲妃看着许院长温柔的眼神和举止,心里感到他和薇拉之间并非如她所想的只是老朋友见面后的温情……
“不!我不能去怀疑什么,那样很不礼貌,朋友之间,这种关心是应该的吧。”
只见许院长低着头,很仔细地用棉签擦拭薇拉脚上的伤口,尽管他看起来胡子拉扎,眼圈困乏,但是很有耐心。而薇拉呢,垂下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的秀发披散开来,在安静的氛围内显得充满了魅力,菲妃望向她的眼神,不免慢慢感到害怕—那温和的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光,她再清楚不过了。
薇拉将秀发撩到耳朵后面,露出绝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上仿佛有星辰闪烁。
菲妃看到许院长将创可贴贴在薇拉脚背上的伤口处,举止间没有任何的突兀,就像与她一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感觉到他的难以接近和某种压抑的情绪。
许院长拿起盘子去清洗了,留下菲妃和薇拉坐在客厅的沙发两边,两人静默无语。
“菲妃,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