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她并不敢试试,不是怕叶楚楚,而是怕宫九。
叶楚楚一逛又是一天。
当她傍晚又回到住处时,发现院落外不远处起了一座崭新的秋千架。比叶楚楚上午坐的那个藤椅更大更美,也更奢华。
宫九站在秋千旁,问她:“要不要坐上试试,绝对比那座旧的舒服。”
叶楚楚一仰头, 傲娇地说:“不要!我今天坐够了。”
宫九毫不在意:“那,以后再坐也一样。”
两人走进房间。
宫九打开屋里放的那几个大箱子,只见其中四口箱子里装满了各色绫罗绸缎、胭脂花粉。
第五口箱子打开来,珠光宝气,耀眼生花,里面竟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翡翠玛瑙、金珠宝玉。
宫九又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叶楚楚:“屋子里这几个箱子只是让你日常花用,这些钥匙是整个谷里所有库房的钥匙,都交给你。”
叶楚楚不由失笑:“你这是要金屋藏娇吗?”
宫九道:“我说过的,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叶楚楚沉默片刻,郑重说道:“宫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宫九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喜欢你,我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叶楚楚淡淡道:“你的喜欢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停止喜欢呢?听说在我之前你很喜欢沙曼,不是照样把她赶走了吗?等你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时,是不是就该赶我走了?”
宫九摇摇头:“你们不一样。你不是沙曼。我就是喜欢你,跟喜欢沙曼不一样。我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我只喜欢你。”
叶楚楚就听他喜欢来喜欢去的,如同绕口令、复读机。
叶楚楚木着脸道:“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单纯爱好美色而已,但别的接受无能。
宫九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你只要接受就好,不用做别的。”
叶楚楚心累地对宫九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宫九眼神坚定:“你改还是不改,我都喜欢。”
叶楚楚拒绝再和宫九辩驳。他明显不想听人话,大可不必浪费口水。
钥匙她没有去接,五口箱子封锁起来。做客而已,拿主人家那么多东西算怎么回事?
叶楚楚继续每天逛园子,日常碰到宫主,她倒是不再炫耀自己是宫九最爱的妹妹了。
而是变着法,阴阳怪气向叶楚楚讲述宫九是如何宠爱沙曼的。
叶楚楚觉得宫九和宫主这俩不愧是兄妹,也别管倒底是不是亲生的,脑回路绝对是一样的。当然,宫九的脑回路要更胜一筹。
宫主说,宫九把沙曼从那见不得人的脏地方给带了回来,给她锦衣玉食,教她防身的武功。
知道沙曼怕热,每年仲夏时还不远万里,带一朵小小的冰花给她。就像那“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唐玄宗对杨贵妃一样。
她说完这些,问叶楚楚:“怎么样?羡慕吧。你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叶楚楚似笑非笑地说:“你家九哥很穷吗?”
宫主道:“自然不是。”
“夏天那么长时间,一朵冰花能让人凉快多久?为啥不送冰山呢?是因为买不起吗?”
“九哥是用了心的。”
“所以到底是真热还是假热?你家九哥真的认为这样她就不热了吗?”
“九哥就是宠沙曼,你别胡搅蛮缠。”
“怎么还急眼了?你说这些是要证实什么?你很羡慕沙曼吗?”
“我怎么会羡慕那个婊子?”
“你也是奇了怪了。一会儿说她是杨贵妃,一会儿又骂她。你到底想向我表达什么?”
“我……”宫主无言以对。
“行了,咱们也别说这些无聊的事了。我看你是没接触过什么特别有趣的游戏,才盯着这些无聊的事。”
“谁说我没有有趣的游戏?我赌钱很厉害,我会做美味的牛肉汤,我看上的男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叶楚楚扶额,深感槽多无口。
她淡淡一笑:“那你要玩玩我的游戏吗?”
宫主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让我看看你的游戏有什么好的。”
叶楚楚道:“这里有乐师吗?”
宫主说:“这里没有,但我们可以让它有。你的游戏是听乐师奏乐?”
叶楚楚不欲多说:“等乐师都来了再说。对了,歌妓舞姬也要。”
乐师、歌妓、舞姬并不会来得那么快,毕竟这里是个海中小岛。
叶楚楚就说到别处逛逛,人来了再叫她。
她顺着一条流动的泉水,来到一处长满藤萝的山崖处,那里透着一丝亮光。
叶楚楚拨开藤萝,里面有条裂缝,仅容一人进出。
她径直往外走,很快就豁然开朗。
花草树木一应具有,远处的沙滩和无边的大海昭示着广阔的天地。
叶楚楚在沙滩上发泄了一通,又顺着原路返回。
在花丛中,叶楚楚又遇到宫主。
宫主告诉她,她要的那些人明天下午才会到。
叶楚楚心想,速度还挺快。
暂时也没有别的事,叶楚楚打算回去坐一坐那架新的秋千。
这时忽然一阵嘈杂,不少人在大喊:“快拦住它,别让它乱跑!”
叶楚楚抬头一看,一匹矫健的黑马,在花丛中横冲直撞,撒欢乱跑。
几个小厮正在奋力追赶,看着都有几分功夫。
只是这匹马十分机灵,也很有本事,左躲右闪,东蹿西跳。那些小厮似乎还有顾忌,一时拿它没有办法。
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
叶楚楚觉得这匹黑马有些眼熟,那马也看见了她,嘶鸣着向她飞奔而来。
它四蹄腾空,飞速冲向叶楚楚。众人惊呼,连宫主都不由大叫:“快躲开!”
叶楚楚巍然不动,似乎被吓着了。
贺尚书等人脸色大变,飞身上前要拦下黑马。
哪料到,那黑马在离叶楚楚大约三尺的地方戛然而止,裹足不前。
叶楚楚试探着喊:“飞鸿?”
那黑马居然很有灵性地晃晃脑袋,冲着叶楚楚嘶鸣一声,大大的马眼眨巴眨巴,很委屈的样子。
叶楚楚仔细打量着它,爆出愤怒的声音:“天杀的谁这么缺德,把我的飞鸿染成黑漆漆的样子?!”
飞鸿上前两步,用大大的脑袋蹭蹭叶楚楚,低鸣两声。
叶楚楚怜爱地摸着它的脑袋,说:“飞鸿不气啊,都是姐姐不好,让你受苦了!”
她一抬头正看见宫九也赶来了,生气地问他:“是不是你把飞鸿染成黑色了?”
宫九面无表情点点头:“是我染的,红色太显眼了。”
叶楚楚气结:“怎么洗掉?给我解药!”
宫九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转身走向一边:“跟我来。”
叶楚楚牵着飞鸿,跟着宫九七转八转来到一座豪华马厩。靠近一座山峰,红墙绿瓦,石槽都雕花。
叶楚楚好笑不已,摸着飞鸿的头说:“看你过得也不错,偶尔换个新皮肤,也是种新奇的体验嘛。”
飞鸿长嘶一声,鼻孔喷气,用大大的马眼愤愤地看着无良的主人。
一身火红鬃毛多么拉轰,黑漆漆的丑死了!
叶楚楚粲然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了!保证还你漂亮的红毛!”
叶楚楚专门要了一身窄袖便装,亲自给飞鸿刷洗祛色。
黑色的药剂被洗去,火红的鬃毛渐渐显露出来,沾染着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小红马身边的叶楚楚被映衬得恍若仙子。
叶楚楚一边刷洗,一边夸它乖夸它漂亮。飞鸿得意地打着响鼻,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叶楚楚一边躲一边喊:“别甩别甩,还没洗完呢!”
一人一马玩得不亦乐乎。
宫九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中无限痴迷。
好容易给飞鸿刷洗完,叶楚楚一转身,看到宫九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她擦了擦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不累吗?”
宫九看着她,眼中是叶楚楚看不懂的神采:“不累。”
叶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家飞鸿踩坏了这谷里很多花,我赔给你钱。”
宫九摇摇头说:“不用,几朵花而已。”
他顿了顿,说:“你对一匹马比对我都好。”
叶楚楚无奈:“你想什么呢。飞鸿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是我的宝贝。我们两个才认识几天啊?再说了,你是人,干嘛要跟一匹马比?我敢肯定,想对你好的人多了去,不差我一个。”
宫九清澈的双眸映出叶楚楚的样子:“可我只想让你对我好,让你对我笑。你从来没有对我笑得像刚才那样开心。”
叶楚楚叹气,这娃看来很明显是缺爱。仔细想想,不是缺爱情,而是缺母爱。
她母胎单身多年,并不想有这样的好大儿。只是,跟他大概说不清楚,头疼。
叶楚楚跟飞鸿暂时道别,约定每天来看它,带它散步。
飞鸿不舍地蹭蹭她,安安心心住着。
宫九跟着叶楚楚一起离开了马厩。
次日。
上午,叶楚楚带着飞鸿散步,宫九也跟着。叶楚楚任他跟随。人家的地盘,她还能赶主人走不成。
下午,谷中管事的人终于把一些乐师、歌妓、舞姬带来了。
叶楚楚一挑眉,整天赌钱多影响身心健康,就算武艺超群又怎样,透着颓废。让她给大家来点儿激情健康的游戏吧!
Come on,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