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下有开门关门的声响,颜家人知道林白回来了。
颜林吩咐小儿子道:“去楼下把警察叔叔叫上来。”
颜君不让侄儿去,说:“这几天他很忙,让他休息一会。”
颜君的话音刚落地,林白手里揣着干衣服在敲门,说要借地方洗个澡,楼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水。
颜君妈妈这才想起上午物业公司通知要大家把自家自来水的总开关关掉,水务公司要挨家挨户登记检测,说哪个地方漏水了。水务公司的人走后,颜妈妈忘记了楼下林白房间打开水阀门总开关。
一年来,颜林与林白玩得最深了。林白跟着颜君叫颜林叫哥,颜林很自然地答应着。俩人没有生分。颜林肯说话,也喜欢好为大哥。林白在禾州市人生地疏,也事事以颜林为哥,不懂向他请教,谦顺有礼。林白还有一个让颜家长辈喜欢的是,不酗酒,不抽烟。平时衣着价位不高,但穿戴起来很整洁很得体。
“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忙什么案子?身体是本钱,千万要注意。”颜林大哥般地关心起林白。
“一起说不清是抢劫还是绑架的案件。”林白就把发生在蛟蛘山的“5·18”案件介绍了一遍。
颜君对林白眼睛眨眨。林白走进颜君的房间。颜君关起房门,教训林白,说:“案子怎么能说给他听呢?这是工作纪律。”
“报纸都登了,保什么密?我说得不是案件的具体工作方法,具体的手段……”林白回应道,“这一些我懂的,你不要操心。政治处说了,不要涉及公安工作手段没有关系的。”
“哦。”颜君被林白抢白了,无奈地敷衍了一句。
林白抱住颜君的腰就要把她放到床上去,颜君手指指了指门外,嗔道:“大白天,多么难为情,你还没有洗澡。先吃饭。”
颜君感觉这个高过自己一头的小弟弟不是当年的学生模样了。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没有像过去姐姐的分量了,反而越来越像小妹妹。心里五味杂陈,甜、酸、咸、辣、苦从心底翻上来,一种说不出表达不清的感觉。
林白洗了澡,坐在饭桌前,与颜林胡山胡海了起来。
颜林自以为是地帮助林白分析案情。胡飞对四个对他实施抢劫的对象没有印象符合情理与否。一家人有的说符合情理,有的说不符合事实。
“我认为是不符合常理的。一是刚上车的时候还是大白天,任何一个人对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会有第六感官反映。胡飞是出租车驾驶员,老驾驶员,更会注意自身的安全,对这样的客人更会注意。”颜林眉飞色舞、唾沫飞溅分析。
“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第六感官?我乘过出租车,驾驶员就是头朝前,问一声哪里,就自管开车,对你一声不理。像你这样见人嘻嘻哈哈不多的。现在有些人就不喜欢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我们禾州人更是如此,比中国人还中国人。看热闹拼了命要挤进去,主动打一个电话报警,或出手帮助拉别人一把却不愿意。这样的市民素质,禾州市的社会风气怎么能好起来?”在机关上班的颜林妻子对丈夫数落一顿,愤然慨叹。
林白在他们的争论中,禁不住拉下眼皮,躺在沙发上打起了轻微均匀的呼噜声。颜君把自己的被单轻轻盖上后,径直到洗水池将林白换下来的衣服洗掉。
颜林本来打算告诉林白,自己刚买了一辆新的越野车,想带他到野外兜一圈。看见林白睡着了,也就作罢。领着孩子老婆三口人回到楼上的房间里。颜家住的是电梯楼最高层的套房,跃层。跃层进行了改造,开门出去就是楼顶阳台,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正热热闹闹开着。颜老伯正在认真地浇水修理。
晾好衣服的颜君悄悄地坐到正在呼噜的林白的旁边,轻轻地为他驱赶飞来的蚊蝇。林白的胸前挂着一颗晶圆剔透光滑无比的五彩石。这是颜君在刑警学院读书期间,与同寝室同学结伴到东北五大连池游玩,在湖边捡石头不辞劳苦挑选的。天意保佑,五彩石有一粒非常细微的小洞。颜君用了细针把她钻通,系上红线。林白到颜君寝室探望时,颜君挂到了他的胸前。为了挂这个五彩石,全寝室的女生还专门举行了隆重仪式,弄得林白脸红红的,怪不好意思。
单眼皮小眼睛的颜君貌不惊人,圆脸盘,笑吟吟,但五官端正,心思缜密,是属于慧心富脑的女人。哥哥颜林八岁上小学,六岁的颜君哭着也要跟去上学。父母亲没有办法,托人说情,说先让她跟着哥哥上学,带着玩的心态,不算学生名额。几级课下来,教数学的班主任发现颜君悟性很好,一点就通。全年级九个班就是她门门功课第一。校长很开心,把她正式接收为学生。一直到高考,颜林回家跟父亲办厂,颜君到东北刑警学院读书。五年前在大学里,刚进校门的林白一口“姐、姐”的叫,心里非常管用。在寝室里,室友看见林白的到来,都称赞江南的水土滋润,生养了好俊朗的大弟弟。一声“姐”,颜君在寝室里感觉好有面子。
林白是长子,下面还有一个相差十岁的妹妹读书。农村的收入不高,家里条件有限,父母亲对儿子的宠爱是言多行少。东北冬长夏短,学院里学生管理都是军事化,训练辛苦。早三年毕业的颜君经常找个借口寄双鞋或者寄件高档毛衣外套之类的,一下就舒缓了用钱大手大脚林白的经济压力。林白也从来不说声谢谢,就应该享用似的,你不买我还想买给谁?
颜君把这个大弟弟摸了个一清二楚,看似聪敏,有时是笨肚肠一根。这二年来,白天同一个单位上班,晚上,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林白对颜君越来越随便,不把她当姐了。一个晚上,颜君刚冲完澡,套上睡衣在房间里看书,林白突然打电话她:“你赶快下来!”
“什么事,怎么紧张。”颜君来不及换衣服,匆匆下去。
光着膀子的林白抱住她:“姐,我想死你了。”
“你说什么?脑子进水了?”颜君羞红。
“姐,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想你了,但我不敢说。我以后要娶你为妻。”
颜君无语。
林白不管颜君愿意不愿意,就把颜君抱到床上,贪婪地吮吸着洁白的身体。
“小白……我……我跟你说……嗯……嗯……”
林白嗨嗨地说:“我现在是真正的男…男人了。”林白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怎么不是处女啊?”
颜君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林白匍匐在颜君的胸口上不敢说话了。
赤身裸体的颜君又忍不住抱住林白的头,叹了口气道:“我对不住你,姐也喜欢你……”颜君的泪水擦满了林白的胸脯。
颜君有时也奇怪自己的想法:林白与人谈过恋爱或结过婚多好啊,林白被女流氓勾引受到单位纪律处分多好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了?颜君知道这个俊朗的大弟弟,在学院时就受女孩子追捧。在大学时同寝室的女同学躺在床上就会聊起这个干弟弟的俊朗。
林白刚来家时,颜林在林白的“大哥”声中带他出去逛街。在饭桌上,颜林说:“我以为女孩子有回头率,想不到林白小兄弟的回头率也很高。几乎每个女孩子都要回头看一看林白”
颜君越听越不舒服:“你不会说点别的?”
大家才醒悟到自从施廖牺牲以后,家长介绍也好,同事介绍也好。颜君就再也没有接受过其他的男孩子。林白来了,颜君像换了个人似的。颜家人这才明白其中道理。颜君有时后悔那次打耳光的冲动,平时自己是很克制的人,大家包括同事同学都这样评价自己,这次怎么会突然打耳光。真后悔。“耳光”以后,有时颜妈发现林白本来与人说得兴高采烈的,如果颜君开门进来,林白顿时变得小心翼翼。颜妈问颜君什么原因,颜君怎么能与母亲说“耳光”这档子事呢?
颜家人已经默认林白是家里一成员。颜君也默认林白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要相伴走完一生的男人。心底里希望林白是有出息有前途的侦查员,将来能有一官半职,自己愿意成为幕后的推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