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会是来杀少爷的吧？他在林姑娘面前，已经死过一回了。”
“我要杀他，何须出现在门口。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我不知道，云大人很快就来。林姑娘不是毒害公孙大人的凶手么，怎么不在牢营里？”
“这你也知道？你是不是陷害我的人，我正没处找你呢。你原来在这里。”
“误会、误会。京师都传遍了，谁不知道。我也是听说。”
“我看就是云穿山派你去做的！”
“林姑娘不要冤枉人，我天天守在门口，这几天哪里也没去过。其他人……”
“其他人怎样？”
这时候，院内传来咳嗽声。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刺客跑了过来，打开了门。云穿山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丫鬟、仆人、刺客等几十人。
“林姑娘何故为难我的人？他没做过，这我可以证明。请进！”
“我随口问问。云楚良怎么样了？”
“托林姑娘的福，他命大没死，不过，需要静养些日子。”
“我有什么福，麻烦事一个接一个。袁木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不是。事发突然，我当时都吓傻了，以为我儿死定了。”
“不是？那袁木你不认识？没见过？”
“他只是一个刺客，我最多雇佣他。再说，雇他也不用我出面，我不认识，没见过。这只是巧了。”
“噢！我让云楚良赔命，他倒是骗过了我。”
林啸玉并不相信云穿山说的话。
“他应该是良善之人，不忍心我儿死。他救活我儿，我给了他三千两银子，打发走了。”
林啸玉跟着云穿山绕来绕去，到了一个庭院里。庭院里有艘大船，装饰得十分豪华。云穿山先登了上去，邀请林啸玉坐到了船舱里。
“我平常在这里待客，比地面高许多。居高临下欣赏院子里的花草，自有一番趣味。”
“我来不是看风景的，带我去看看云楚良。”
“林姑娘还不肯放过我儿？他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一直躺在床上养伤。每天从早痛到晚，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对他也是一种折磨和惩罚了。”
“这是他该受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被火烧的感觉？”
“我……我尝试这个做什么！林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力去做。”
云穿山吓得站了起来，转悠了一会儿，又假装镇定坐下了。
“一直都是你出面，他怎么没说一句话？”
“我儿自知无法面对你，才让我来说。我带你去见他，他会向林姑娘赔罪。”
林啸玉寻思刚进城的时候，云楚良那可是威风得很。云穿山满嘴谎言，却面不改色，一看就是老谋深算的人。
“再好不过！”
云穿山起身下了大船，又带着林啸玉转了一圈，才转到云楚良的独院里。
院门口站着十几个刺客，院子里也有不少刺客在戒备。云楚良的卧房门前，又站着四五个刺客。
林啸玉进入卧房后，发现这房间不是一般的大，有三间。
最里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几个丫鬟在左右两边伺候着。
云楚良朝里侧身躺着，一个丫鬟正将一勺珍珠似的东西喂到他嘴里。
柳絮没见过这样的食物，颇为好奇，先走了进去。
“啊！”
丫鬟被柳絮吓了一跳。云楚良也被惊得平躺了下来，转瞬间，又痛得侧身躺着了。
“良儿，林姑娘来看你。”
云穿山的话一出，云楚良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我错了，不该下令烧死运娘，不该选择寿王，没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云楚良说着，不由丫鬟搀扶，便试图起身跪拜林啸玉。几个丫鬟匆忙罩着，却并未搀扶他。
他试了几次，在痛叫中拜了四拜。林啸玉没阻止他，云穿山也只是一脸凝重地看着。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以前就说过。众目睽睽之下，我已经说过你能活过来，命就是你的。我不再杀你。”
林啸玉已经走了进去，站在了他面前。
“我对不住运娘，她那么好。”
“运娘不会原谅你，我也无法替她原谅。我一心要替她报仇，却未曾动你分毫。她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恨我。”
“我的罪不能让你替我背。你还想杀我，尽可现在动手。我不会求生。”
云楚良一招手，让丫鬟拿来了自己的腰刀，将其送到了林啸玉眼前。
“良儿，林姑娘都说不杀你了，你这是做什么！你死了，为父还能活吗？”
云穿山站在一边，只是哭诉，却并未上前阻拦云楚良。林啸玉看着他，并未伸手拿刀。
突然，云楚良大叫一声，将腰刀扎进了右腿里。
“我儿，你……”云穿山这时才凑到床边，扶住了云楚良，大喊道，“快去请大夫！”
两个丫鬟跑走了。林啸玉甚感意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
“我没药了，无法救治你。你这是何必呢。我知道你救了范正虫，不是天生的坏，也曾对我和几个妹妹很好。”
“我希望运娘不会恨你没为她报仇。你也不要怀着愧疚感活着。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再由我结束。”
云楚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林啸玉便不再回应他，只是守着。
很快，大夫就跑了进来。林啸玉带着柳絮去了外间等着。
过了一会儿，大夫处理好伤口，敷了药。云楚良躺下了。云穿山和大夫一块儿来到了外间。
“如何？”
“伤口很深，不过，我来得及时，云少爷能活下来。”
“谢天谢地！”
云穿山谢过天地，拜了列祖列宗和神钺，唯独没谢救他儿子的大夫。
他拜了一圈，对着一个丫鬟正色道：“跟着大夫去拿药，让账房给大夫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
“是！”
丫鬟跟着大夫走了。林啸玉走进里间看了看云楚良。他已经闭上眼躺着了。
“他没事，那我走了。恩怨已了，我不再怪他，也希望他以后不再伤害自己。”
“多谢林姑娘，我会告诉我儿。”云穿山又道，“送林姑娘出府。”
“是。”
一个丫鬟答应着，走在了前边。林啸玉便拉着柳絮的手出了卧房。
阳光普照，天朗气清。跟着丫鬟绕来绕去的时候，林啸玉又路过了庭院。
庭院东北角有一个小房子，处在阴暗处。不过，里边似有炭火烧，烟气不断从烟囱里往外冒。
几个家丁警惕地守着。林啸玉一看，他们更加警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