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里面黑的早,林飞飞简单的做了个晚饭,匆匆扒了几囗就去看陈伯,陈伯依然睡着,林飞飞也没叫醒他,只是给他用温水擦了擦脸,喂了一点解酒水进去。
赵安成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一声也不敢吭,他感觉自己犯下了大错,想要弥补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但林飞飞木着一张脸,对他视而不见,赵安成无趣只得焉焉地回自已房间钻躺床上数羊去了。
夜越来越深,月黑风高,赵安成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衣服都来不及披,迅速打开门跑到门外:
“喂,林飞飞大半夜的你去哪?″
林飞飞穿着夜行衣,头也不回匆匆往外走:
“你要是无聊就一起跟着吧。"
赵安成一听想也不想忙追上去一脸兴奋加期待 :
“我们是要去劫贫济富吗 。"
林飞飞停下脚步斜他一眼:
“想做盗侠啊,给你指条明路,去林原家,他是这个县的首富,你去弄些金银财宝,今日他正好不在家,或许偷着会容易些。"
″林家?你家?"
赵安成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
“怎么,不敢吗?那就去县长家,这县长也是一个贪官,他的东西大多都是不义之财,你偷了才有成就感嘛!"
赵安成有一瞬间的呆滞,趁着一点夜光他看到林飞飞嘴角的细小勾起,他呵呵一笑:
“好啊,你在前面带路,我奉陪。"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下了山。
“林飞飞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但是你不能生气骂我。″
“噢,什么事先说说看。"
“那个李申,就你那个同窗,今天你们跟他分开后,我跟在了他后面,在一处无人的地方把他揍了一顿。″
“哦,打的重不重,他有没有受重伤。″
赵安成没想到林飞飞语气平淡,并没有责怪自己,当下就放心了许多:
“说重也不重,就是他的嘴巴太欠,我扇了他几个巴掌,娘的, 我还悠着点揍 否则把他牙齿都给拔光 ,只是还是一不小心把他的手脚都打伤了筋,应该好久都不能好好握笔也不能利索跑路了。"
林飞飞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有一丝龟裂:
“听说过几天新的知府会过来巡查书院,明天是我们书院里的申论比赛,挑选三个写的好的人会被先生带去拜见知府并受知府问话,这是很荣光的事情,大家恨不得挤破脑袋去争取这次机会。
李申他父亲给书院捐了一些银子,书院里的先生都对他颇有照顾,毫无疑问应该是在这次名单里的 ,现在你这么一搅和只怕先生也是有心无力了,多出了一个名额不知到底会落在谁的头上。"
赵安成一听来劲了:
“这么说我还做了一件大好事,替书院除去了一个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品行不端的人。"
“你说的没错,只是你不知道,他虽然受了伤只能躺在家,但是他的父亲却是本县里有名的乡绅,知府来了肯定会宴请接待,他父亲这么会来事,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争取让他儿子见知府的。"
她停下来顿了顿又道:
“我们在山上得知山下的消息会晚一点 ,有学生被打,县里肯定已经严防排查了 ,我们晚上的行动要受限了。″
赵安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尴尬的站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的私下行为给林飞飞造成了影响。
“不过,你也不用多想,晚上下山我也是准备去拜访下李申,好让他明天主动退出,不过现在你已经替我办了这个事儿,那我也省心一点了 。"
赵安成沉默片刻认真地说:
“要不你再去给他加一顿教训,我的教训跟你的教训应该不冲突,只是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过他吗 ?″
林飞飞牙痛忿忿瞪他:
“要不我们对打一下试试。″
赵安成悻悻:
“那就算了 ,不过你看谁不顺眼只管去打,有事我在后面给你担着呢 ?″
林飞飞感动到无语: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最好还是多用脑子吧,李申这人虽然可恶,罪不致死,没有必要把他往死里打。″
俩人不多久来到了镇上,确实镇上多了些防备有官兵在巡查,街上夜猫子少了往常许多。
俩人在夜市的遮掩下,无声无息地绕过官兵的巡查转到了一处大宅外。
赵安成默默地跟着。
“到了。"
赵安成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朱门大漆上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林府。
赵安成定定地瞧了她一眼:
“这不是你家吗?为什么鬼鬼祟祟的不白天来。″
林飞飞淡淡道:
“因为白天人多眼杂。″
“好吧,那我去敲门还是你敲门 ?″
林飞飞挑眉:
“谁说从大门走。″
她绕着院墙走到了后院指了指狗洞:
“诺,这个是元宝的门。″
赵安成一惊:
“你让我堂堂的赵公子钻狗洞,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这个院墙这么矮,我可以飞上去啊 ,要钻你自己钻。″
林飞飞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林家的防御做得很好,整个县的人都知道林府有几个手脚功夫很好的护院,谁都不敢进去惹事 。
前脚你刚飞上墙后脚就会被活捉,这些人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了,你来了刚好让他们活动活动一下筋骨立个功。"
赵安成一听可是按捺不住了:
“是吗?拳脚功夫有多好,我刚好可以跟他们切磋切磋。″
林飞飞正色道:
“打不过的话赶紧跑,只要你不上杀招他们也不会杀你,到时候逃不掉就钻这个狗洞,半盏茶的功夫我们在这李敬亭家外的大树底下相聚,过时不侯。"
赵安成匆匆丢下两个字 :
“不钻。”
他正准备跃上去想了想又停下来对着林飞飞道:
“你别仗着自己是林府的人行事别太嚣张,悠着点!"
随后飞身跃上房檐,身形矫健如同飞鸟一般窜了出去,转眼之间身影已经融进了夜色。
不一会儿,便听到屋檐砖块的踩踏声,又隔了一会儿,院子里响起嘈杂声,有人在大喊:
“进贼啦,大家快来抓贼!"
林飞飞听声差不多了,这才不慌不忙地跃上后院的屋顶上,脚尖点在屋瓦上,借力一个翻滚,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轻轻地晃了一下 ,有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大汉坐在大树里喝酒,他抬眼微微扬眉。
"唉,这小子,身子底太差,学得太慢了,枉我一世英名要被他毁了。"大汉轻声自语,说完别的也不管眯起眼又慢慢喝起酒来。
林飞飞悄悄地来到林原的书房,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前院火光冲天,还夹杂着狗叫声,这个小院子除了一棵大树立着,风吹过想起沙沙声再也没有其它声响了。
她利落地撬开门锁,又把门关好,打开火折子,这个书房她来过一次,就是当初来认他为爹的时候。
房内布置比较简单,他环顾了开始翻找起来,可翻找了一遍都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正在她站在那里思虑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元宝的叫声由远及近往这边跑了,她无奈扶额,这狗也太灵敏了,每次都避不开它,真该把它红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