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设备陆续到位,最主要的设备便是服务器了,两台应用服务器,一台磁盘阵列存储,已经可以搭建出最基础的开发及测试环境,实现了双机热备。
在相对狭小的办公环境里,机器运行起来,噪声颇大,但对于某人来说,却犹如天籁,能如此近距离陪伴代表着尖端科技的设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与欣喜。
谢龙搓着双手,兴奋中露出些许害羞的表情,嘴角隐约有银丝闪动:“老顾,这,这也太牛叉了吧,我都不敢碰了。”
中信淡淡一笑道:“瞧你色眯眯的样子,别跟我装,心里早就长毛了吧?”
“这家伙太昂贵了,我怕搞坏了赔不起呀。”
“贵是真贵呀,老米的东西能便宜吗?抵得上两台车了,说起来我也肉疼啊,不过,这玩意儿不就是让咱折腾的嘛,你要是怕了,咱还搞什么开发呀?咱们这套系统最关键的就是大数据,平台一旦开始测试,容不得一丁点儿的错误,所以,你必须要不断地折腾,而且是破坏性地折腾,就是要测试咱们数据平台的抗压能力,还有锻炼应对紧急情况时,你的处理和维护能力,真正的服务器工程师考验的就是实战能力。反正现在只是开发测试环境,你放心大胆地折腾,大不了重新部署嘛。”
“老顾,真的谢谢你,像我们这样的菜鸟,在哪个公司都不可能有这个待遇的,最多就是学一些特定范围的操作而已。”
“哈哈,你别骂我狠就行了,多学点儿吧,龚昌肚子里的货可是不少的,我算是废了,学不了了,你要发扬脸皮厚吃个够的精神,多多偷师,多多实践,盾一软件一旦成功商用,服务器才是我们最重要的领域,这些数据可都是比命还要金贵的呀。”
说着,中信伸出手想要拍拍谢龙的肩膀,却是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拍在了服务器那温热的铁壳子上。
随着盾一软件的成立,中信的生活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一向‘抠门’的中信,特意添置了一台国产SUV,方便上下班及城乡沟通,那台面包车留在了半山居,专线保障山上与山下的联系,使其不至于成为孤悬海外的孤岛。
中信陪着儿子己为居住在市里,凭着想当然的厨艺,勉强照顾着父子俩的衣食住行。洪兰陪着田冰在山上养鸡种菜,一家人也只能在周末得以团聚。
家庭就像一台全力奔跑在路上的车辆,平日里,除了日常保养,似乎也看不出哪个部件更为重要,可往往出故障的恰恰是最被忽视的地方。
半山居的经营虽然不是那么规范,却也是隐隐流动着淡淡的飘逸,近荷塘而雅其不染,近阡陌而忧其雨阳,来人总能调配好适当的心境。
可随着中信的隐去,知客、茶师、小二、老板,似乎齐齐缺位了,山居的氛围在悄然中改变,茶桌少了温润的调,餐桌没了适时的意,来人虽然都还能压制戾气,彼此间却是放开了口舌,甚至偶有拳脚的展现,无奈之下,半山居彻底关闭了对外经营,成了隐在半山的一缕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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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了,儿子己为成了妥妥的山里娃,中信的生活也悄然起了变化。
除了双休日会待在山上,每周五天,他都是全天待在公司,领着几人进行头脑风暴,分别扮演着厂家、商家、消费者、造假者,基于不同身份和立场分析与辩论着;再根据所思所得,不断调整着研发方向,就技术实现而挖空心思。
下班后,他便会赶去微居,那里有可口的饭菜,有可爱的女儿,那里可以容纳他的懒散,可以融化他的倦累。
其实,可微的厨艺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依旧徘徊在可食的边缘,但在中信看来,已然是绝佳的美味。
三口人一起吃饭,既补充了糖分与蛋白质,也填充着本该丰润的情感,尤其对也为而言,更是不可或缺的心理需求。
短短几天足以将默契变成习惯,也为早早地就拖着中信换好了鞋子,并窝在他的怀里,坐在门口的矮凳上,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刚刚走出厨房的可微,被眼前的猝不及防给瞬间萌化了:“哈哈,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吗?”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同时点着头,又一起转头看向了大门。
可微缓步而来,却说着:“妈妈不想动了,就让爸爸带也为出去玩儿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着头,如出一辙的眼神满带着渴望。
说话间,可微已至眼前,中信将小也为放下,两人手忙脚乱地为其换好了鞋子,打开了房门。
短短几年,小区已然不复往日的冷清,曾经的远城傍水发展成了吴市的城市副中心之一,虽然夜色正浓,却也是灯火闪亮,不辨暮朝。
可微挽着中信的臂弯,他牵着也为的小手,任由着女儿的拖拽,穿过尚且静谧的小区,来到沿河而建的一处大型城市茂,乘扶梯直达三楼,这里是功能齐全的儿童游乐场,也是整个物业人气最旺的地方,设施、服务及收费都堪称华丽。
在获得两人的许可后,小也为欢呼一声,投身入林,像只快乐的小鸟。
可微挽着中信寻一视野良好处坐下,她那温情的双眸看着玩耍的也为,却又将他的大手紧紧地捂在身前,轻柔地摩挲着,像只护食的大猫。
嗷~
一声低呼蓦然响起,中信抬起扣牵的双手,怜惜地轻轻哈着气,终是吻了上去,眼中却是满满的嬉戏。
“亲错了。”她娇笑着似要抽回柔荑。
“没错,我早已不辨你我了。”他的亲吻更加肆意,隐约有那羞人的声音。
“大馋猫,好了,大庭广众呢。”
“咋啦?我亲孩儿她妈需要报备吗?”
言语虽然豪迈,却是埋首美人怀,眼中不见纷繁,尽享一刻恬淡的无状。
她的手掌自然摊开,为他送上最贴合的支撑,并轻轻抚摸着那略显扎手的短发,低声轻语着:“中信,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几天我一直是晕乎乎的。”
“那你也不能时不时掐我一下啊?”他拱了拱脑袋,软绵地抗议着。
“那我掐我自己咯。”她笑着。
“绝对不行,你还嫌我不够心疼啊?”
“那怎么办呢?”她娇憨着。
“我的耳垂软和又敏感,你掐我耳垂吧,你就不会手疼了。”他建议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