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迷迷糊糊地侧过身去,一条大腿压到王琴的大腿上,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胸脯,睡眼惺忪地微微抬头看了一下表,手表时针指向八点三十分,怎么睡过头了,心想和美女睡觉真是过瘾,他揉了揉眼睛想起床。不经意间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大吃一惊,三秒钟前还处于半醒状态,一秒钟后惊慌失措全醒了。他赶紧推了推还在沉睡的王琴说:“不好了,不好了,家里被盗了,快起来,快起来。”王琴也像惊弓之鸟,慌忙侧身拿衣服,衣服却不在床头柜上,抬眼一看衣服在床前两米外的地板上,有被多人踩过的迹象,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赤裸着身子下床拿衣服,慌里慌张地穿上。张局长也几乎是同时光着一身瓤肉下床找衣服,衣服也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他边穿边看边想,这乱七八糟的现状,与市长家被盗如出一辙。
他气势汹汹地自言自语道:“这班强盗不要命了,敢在太师爷头上动土,我非宰了他不可。”
“你知道是谁了?”王琴疑惑。
“我想和偷市长家的盗贼案是一伙的。”
“市长家盗窃案不是几天前破案了吗?我也看到你的风采了。”王琴更加疑惑
“可能还有漏网的。”张伸只得自圆其说。
“那你先看看吧,到底被偷了多少?”
张伸此时神情复杂,家里这么多的现金,这么多的黄金全被盗了,他能和王琴说吗?理智告诉他不能,绝对不能。他怒不可遏地说:“有价值的东西反正全被偷了,到底偷了什么我平时也不管家里有多少钱,不过我家也没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是市长家盗窃案刚刚破获,紧接着公安局局长家也被盗了,江南这座城市究竟怎么啦!”
“家里被盗在江南不是很正常吗?窃贼哪知道这是公安局局长的家,那是市长的家啊!”王琴略带宽慰的语气安慰他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你是公安局局长,想钱那还不容易?何必为钱烦恼,想开一点,人身平安就万幸了。”
“这倒是!”张局长突然想起手枪,转过身扑向床头,伸手摸了摸自己枕头下,枪不见了。又伸手摸王琴的枕头下,也没有。他惊恐万状地说:“我的手枪不见了。快,帮我找找。”两人找遍床头床尾,床上床下直至整个房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手枪的影子。张局长瘫坐在床上,再也没有色眼迷离了。此时他清楚地知道手枪失窃是瞒不住了,也是不能瞒的。不要说瞒,就是不及时上报,这个局长之位也会摇摇欲坠。
王琴不知道枪被盗的问题会这么严重,看到局长苍白的脸色,王琴也多少猜到枪支被盗比家里的财物被盗更加要命。
“王琴,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下警察来你在我这里不方便。”张局长知道问题严重,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琴昨晚在这里过夜。王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局长,惶恐又无趣甚至带着些许灰溜溜的模样开门出去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枪支管理法第四章枪支管理 第二十三条规定:“配备、配置枪支的单位和个人必须妥善保管枪支,确保枪支安全。
……配备、配置给个人使用的枪支,必须采取有效措施,严防被盗、被抢、丢失或者发生其他事故。”
第二十五条配备、配置枪支的单位和个人必须遵守下列规定:
“……
(三)枪支被盗、被抢或者丢失的,立即报告公安机关。”
第七章法律责任“ 第四十四条违反本法规定,有下列行为之一的,由公安机关对个人或者单位负有直接责任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处警告或者15日以下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四)……枪支被盗、被抢或者丢失,不及时报告的;
……”
张局长思考再三报了警。
局长家被盗,不亚于市长家被盗,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带着各类警察蜂拥而至。盗贼没有行凶杀人本来是不关刑警的事的,但马三思是个善于作秀的高手,也带着刑警过来了。马三思毕竟参与了市长家被盗案的侦破,还是侦破案件的主力。他查看了现场后轻轻地在局长耳边说:“根据现场情况,作案手法和嚣张程度与市长家的盗窃案基本一致。”
“我也这样觉得。”张局长发现家里被盗后,马上就意识到是市长家盗窃案同伙人干的,而且还怀疑是冲着几天前的电视讲话来的。他真切地体会到风头霉头两隔壁这句话的精辟和独到。刚刚‘破案’风光没几天,就轮到他家被盗了,他深有感触地对马三思说:“这绝不是一般的盗窃案,敢在市长家盗窃,敢在公安局局长家盗窃,又来无踪去无迹,不像是惯偷,不像是小混混。上次市长家被盗我们抓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与此案有关。这伙人有来头、有深度、有目标,怕又是一个无头案。”
“有些什么失窃?”马三思关切地问。
“财物失窃多少,我不知道。家里是我老婆管的,我连保险箱的钥匙都没有,具体数字要等我老婆回来。”张局长心虚啊,哪敢按实报告财物被盗数目,他暂时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不得不说的失窃:“枪被盗了,这事麻烦大了。”
“枪被盗了,这有可能会引起社会治安动荡的。罪犯如果带着枪去作案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刑警队长马三思也吃惊不小。枪被盗了,他的介入就顺理成章了。
警察拍照取证,一个个都认认真真地进行各自的工作,只有马三思在凝思着什么,张局长问:“马队长,盗贼如此嚣张,你有什么想法?”
“从现场提取的脚印看,至少有四个人,这和市长家盗窃案相吻合,看来是高智商作案,有组织、有计划、有目标。参与的人我看也有十几个,市长家入室是四个人,你家入室至少是四个人,外面一样有人放风。如果盗窃过程被发现或遇到反抗,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马三思说得有点恐怖,张局长听听还是觉得这样的推理是合情合理的,还暗自庆幸。
“我担心这又是一起无头案,和市长家被盗一样,抓再多的人也没有任何线索。”张局长心情沉重地自言自语道。
“家里被翻得底朝天,你在家里一点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说或者不敢说?”马三思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觉得张局长另有隐情。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真的在沉睡中一点也不知道。”
“杨姐不在家,你怎么会睡得那么沉?”
“我上半夜没睡好。”
“那你是说窃贼是下半夜来的?”
“我没这样说,我确实不知道窃贼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你接近九点了才报案?窃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杨姐去了上海之后来了呢?你不会刻意安排杨姐去上海,自己引狼入室吧!”马三思对张局长太了解了,张局长好色上瘾是方圆百里有名气的。因为他是局长,他问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只是直接了一点。
“说哪里话,我又不是白痴。”张局长脑子里闪了一下王琴,王琴一直睡在他身边,她是多么美好啊,怎么可能有她什么事,他立马否定了王琴有问题反问说:“那市长也是引狼入室?市长的夫人也还在家呢!”
“这倒也是,不过……”马三思故意放慢了语速。
“不过什么?”
“不过你家盗窃案不能完全等同于市长家的盗窃案。因为市长家失窃案盗贼是从窗户进去的,而你家是开门进去的,这有很大的区别。”
张伸到现在为止还没想窃贼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从哪里进来的,还是马三思有破案天赋,点了一下他才去查看窗户和门,都没有被撬坏的痕迹。张伸觉得奇怪,他回家后都会习惯性地将门反锁,昨晚怎么会没关门呢?他回忆了一下,昨晚进屋是王琴开门,进来后他没转身反锁,只是向后推了一下门,门关上了,然后就急着拥抱王琴了。
干了多年刑警的马三思也算破案无数,遇到毫无头绪的盗窃案少之又少,这个案子可能又是有力无处使了。
“我看这次失窃案不要操之过急,先立案不声张顺其自然,声势大了不好万一破不了会很被动,你我都下不了台。再制造冤假错案我们也于心不安。再说我家丢了枪支找谁当替罪羊去,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会有报应的。”张局长出于多种考虑,无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马三思。
“局长有这个意思,我们会轻松很多。即使这样,我也会努力去侦破。请局长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马三思知道这案子没有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失窃数目也不能细究,笔录也要等他老婆来。
“案子一定要破的!没破之前无需兴师动众,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张局长与马三思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是!”马三思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向张局长敬了一个礼,领命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