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你可以留到晚上?”傍晚,见雪花没出窝,庄丰羽小声问道。
“嗯。”马槐文点点头,“晚上再尝试喂食。”
马槐文和庄丰羽商量着大概九点再喂一次,晚饭过后便坐在客厅等待。
“思博,电视机声音小点。”庄丰羽正刷着短视频,拿过遥控调低音量,“对了,你作业做完没有?”
“没。”庄思博摇摇头。
“进房间,妈妈陪你一起做。” 庄丰羽拍拍儿子,庄思博哦了一声,便走进房间关上门。
很快庄俏也回来了,看了眼马槐文、庄丰羽和雪花,便躺在沙发上,拿起遥控不断转台,又调高音量。庄丰羽瞥了眼没说话,坐到阳台上用手机。
电视机音量的确有些太大了,马槐文也觉得吵,但要是像庄丰羽一样离开沙发,似乎又显得不太礼貌。忽然,走道里出现了一个身影,雪花。
马槐文没有声张,继续看电视,不时用余光留意着,并拿出自己手机点开视频录制,在沙发扶手上摆好位置。雪花的步态还是有些吃力,明显是进食少导致的虚弱。到底它是否信任自己?马槐文也拿不准,可能还有些戒心吧,毕竟自己是外人,没法做到跟庄鸿朗完全一样的作息规律。
雪花走出客厅后便站在一角,四处张望,看看马槐文,又转头看看庄俏和庄丰羽,也没有叫。马槐文看看时间,七点半。他起身上厕所的时候扫了眼食盘,还有些新鲜的猫粮没动,雪花看样子也不想吃,似乎在等待什么。
“小雪啊,你怎么不多吃点啊?”马槐文经过时,蹲下摸了摸雪花,但雪花很快躲开,还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才转头回窝里。
“你们看看。”马槐文让庄俏和庄丰羽过来,打开刚刚录制的视频,“你们知道雪花这是什么情况?”
“就这么傻站着,能看出什么?”庄俏继续摆弄着遥控。
庄丰羽拿过手机,“刚我还没注意,原来雪花出来了……它好像在留意着什么,但这屋里就我们几个,也没什么特别,会不会有声音吸引它了?”
庄丰羽把手机放耳边,看着电视机前的庄俏皱起了眉,又走到阳台,似乎还是听不清楚,“庄俏,电视声音关小点。”
庄俏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电视,嘴里还哼起了曲。
“庄俏,声音小点。”
见庄俏还是没反应,庄丰羽上前,直接拿起遥控一按,电视静音。
“诶,干什么?”庄俏指着电视,“我正看着呢。”
“说了让你小声点。”庄丰羽指着手机,“里面的声音我一点听不到。”
“一只猫紧张成那样。”庄俏翘起二郎腿,“真当它是爸呀。”
“我没当它是爸,可爸的心意我比谁都清楚。这些年都是我在陪爸,可不像你。”庄丰羽有些激动。
“对对对,人和猫你天天陪,爸走之前有心愿,你又能做什么?”庄俏冷哼一声,“这猫还不是有我出主意才活到现在?”
庄丰羽还想争执,马槐文拦下了。
“小羽,小俏,吵什么呢?我这老头子还得睡觉。”马槐文看似模仿,实则搬出了老父亲,两人便没再出声。
“你看这猫。”马槐文打开视频,给修焕递过手机。
“嗯,精神状态明显不好。胃口还是半吊子?”
“对,我亲自喂食,用一些声音吸引,才肯吃几口。它那晚忽然出来,我就拍了这一段。”
修焕又反复看了几遍,“它对你的信任不够。”
“还是气味的问题?”马槐文闻了闻自己衣服。
“……有这个可能。”修焕摸摸下巴,“看视频里的样子,它平时会不会有某些习惯?”
“习惯?”
“宠物猫与野猫习性最大的不同,是宠物猫会受主人生活深度影响,逐渐形成某些习惯。”
“例如?”
“例如会跟熟悉的人玩耍,挨着主人睡觉,在特别训练后,有些猫甚至可以像马戏团的动物一样,做指定的表演动作。”修焕打开电脑上的照片和视频,“你看我客户这些猫,有的会像狗一样吐舌头,有的会把主人丢出去的东西叼回来,或者发出特殊叫声,都是因为跟主人生活久了,有意无意形成习惯。”
“你的意思是,雪花可能有某些习惯被忽略了?”
“有可能。这会削弱它对你的信任,进而影响进食、作息等活动,建议你留心观察一下。”
“平时晚上雪花有没有什么动静?”第二天,马槐文把庄丰羽叫下楼问道。
“晚上?”庄丰羽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周一到周五,你晚上不在,它也一直在窝里。”
难道是因为自己?但昨晚明明在面前,感觉雪花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周一到周五……莫非跟周末有关?
想到这,马槐文便问道:“周末晚上,大家一般都在家?”
“那倒是。白清白天看店,下午下班顺便接思博放学;我工作日晚上偶尔加班,但周末一般有空。”
“庄俏的时间也跟你类似?”
“她?她根本没工作。回家住下以后,白天不见人,一直往外跑,见女儿。”
“不接过来一起住?”
“她倒是想,女儿要跟爸爸,她就天天过去。”庄丰羽看看四周,“这次请你是她出的钱,可她的钱都是离婚拿的。”
庄家的家事,马槐文不想掺和太多。
“我觉得雪花目前状态不理想,可能跟大家的生活习惯有关。不如这样,庄先生你把之前和雪花有关的照片视频都给我,我尝试找出方法。”
“行,倒是辛苦你了。”
“我虽然是外人,但跟作为子女的你们一样,希望能完成庄老先生遗愿,让雪花好好活着。”
“梁海帆在哪个病房?”出租车里,刘芝卉打电话向陈一俊问道。
“305。”
“严重到要住院?”
“摔下去时头受了点伤,其实还好,但放他回去还不是粘着电脑,医生让我们自己决定,干脆就让他住两天,做做检查。”
下午,刘芝卉被陈一俊电话叫醒,说是梁海帆晕倒了,熬夜熬出来的,不用说,还是游戏。陈一俊跟杨宇早上已经给梁海帆办了入院手续,让刘芝卉有空也过去看看。进了305房,一阵游戏的声音传来,梁海帆躺在病床上也没消停。刘芝卉上前,把带的水果放床头,心里想着,上次是自己躺床上,这回总算是来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