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最前面:
亲爱的读者您好呀,相逢便是缘。关于本书,请允许我友情跟您说明以下情况哦:
故事大背景前期涉及医学生的基础和临床课程,后期涉及临床实习各科轮转。医学专业知识不会过多过深,不影响阅读。
本文主线慢热,男女主感情细水流长,不会强行倚靠男主的医生设定而脱离实际地天马行空,非常贴近病理学教授兼病理科医生的真实生活。男主工作繁忙,围绕医教研团团转,情感认知清醒又固执,不会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女主前期佛系医学生,在与男主相处过程中,逐渐由“不争”到力求“不悔”,在爱情和学业路上茁壮成长。(男主不高冷,女主不矫情)
分上、中、下三卷:上卷男女主情感萌发阶段,中卷情感纠葛阶段(女主成长,不会很虐,较短),下卷彼此守护阶段(全是糖,但不腻歪)/上卷【行色简单,心术复杂】;中卷【生有热烈,藏于俗常】;下卷【温柔半两,从容一生】
最后,祝小可爱们看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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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条医学狗,也该偶尔迷信一次,譬如,出门前瞄一眼黄历。不然,李慎也不至于在赶往第一实验楼的路上和单手提溜头骨的解剖老师撞个满怀。
“哎呦喂,小心点儿,这可是刚到的好标本。”女老师搂紧头骨,打趣儿地提醒着撞向自己的女同学。
撞人者李慎,D市医科大学五年制临床医学系大二的学生,12栋222寝室成员之一,也是“马云得不到的女人们”群管理员。
至于其他三位成员,正在“好心”地替她向解剖老师道歉。
肖纯纯:“多有得罪,我室友是个大脑残。”
张佳越:“多有冒犯,我室友是个睁眼瞎。”
李慎:“……”
大一下学期,该老师教过他们系统解剖学。授课风趣幽默,实验课最喜提问,看标本的眼神比看学生还更亲切。简言之,是个胆大心细的女汉子,私下里与同学们的交谈也亲和随意。
至于剩下的那位成员,则是222寝室的一股清流,名为王可。此时,正真诚又温柔地道歉,“对不起啊老师,我室友不是故意的。”
某老师自然没打算和学生们计较,拍了拍李慎的小脑袋让她上课去了。
今天上的是本学期以来第二节生理机能实验课。上回是用蟾蜍做的骨骼肌肌肉收缩实验。
遥想当初,生理学教研室“一枝花”陈穗老师告诫同学们抓蟾蜍要像喝红酒一样优雅,结果,转眼就看见李慎以极其原始而粗暴的方式把蟾蜍抓出一个别扭难看的被迫体位,顿时脸色一黑。
“优雅”一词和某一些人是永远不沾边的。相比之下,李慎自认为还是和刚刚被撞的解剖老师气味相投。
众所周知,虽然理论讲解时坐在最前排的不一定是学霸,但实验操作时冲在第一线的妹子,十有八九是女汉子。或者,可以换个词:女神经加男人婆体质。
根据课程安排,今天实验的内容要义是探讨家兔血压的影响因素及其调节方式,依旧由陈老师教学。这回,兔子一被放上实验台,王可就和同组萌妹子群体抚摸加以宠幸。
眼神,那叫一个留恋;场面,那叫一个少女心爆棚。
李慎无奈地叹了口气,纯纯则摩拳擦掌,“别摸了,反正活不过今晚。”而佳越点头表示认同。
腹腔注射麻 醉后,实验开始。同组的学委万芳芳主刀,222寝的妹子们手上没有技术活,自觉地打下手、做辅助。
有万学委坐镇,实验顺风顺水地进行。然而,当大家信心满满地将引满血的联通管接上压力换能器时,屏幕上却显示一条毫无生机的直线。
万学委皱眉,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佳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科学。”
李慎认真地盯着家兔的动脉几秒,抿了抿嘴,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动脉夹近心端的血液蓄积得不够?那松松夹好了……”话音未落便伸了手去。
旁人制止的声音还没发出,动脉内的血液便随着松夹的动作喷溅而出。同组成员立马远离是非地,始作俑者慢了半拍,转身后猛然撞上了正好赶来救场的陈穗。李慎顿时觉得自己要被撞出脑震荡,对方左手把她护在身后,右手动作迅速地把动脉稳稳夹住。
实验接近尾声,陈穗站在实验室的三尺讲台上作实验总结。透过沾有家兔血的眼镜片,李慎感觉到了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讲台上的陈穗眯眼看着台下的李慎。
其他同学坐着,李慎站在正中间,心虚地看着讲台前的尊师。残留的兔血落在她两侧脸颊上,明明是狼狈模样,却还扯出了一张赔笑脸,乍一看挺有喜感。
纵然陈老师是位抓蟾蜍都优雅的奇女子,却也被李慎低眉顺眼的讨好模样给逗笑,摆摆手表示无碍。
“这位同学果真不是俗物。”这话,是她教学十多年来打心底发出的感慨。
不是俗物?
怕是个草包吧。
纯纯适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谦虚了,你是个智障。
李慎有自知之明,对方宽宏大量,她应该顺着阶梯往下走,于是咧开嘴笑得更人畜无害了。
陈穗本打算放过她,转念又觉得该给她长长记性,决定拿她开刀开始课堂提问,不料,话还没出口,门外传来的一声略清亮的年轻男声。
“陈老师的课堂还真是有趣得不一般啊。”
人未到,声先出。台上的陈穗转头看向教室门口。
与平日的温柔知性不同,此时的陈老师脸上呈现的是惊喜和……呃,娇羞?
这可是很难得。别的不说,陈穗已到四十不惑的年纪,课堂上偶尔还和同学们一脸幸福地说起自己的如意夫君,何时有过此刻的神情?
怎么说呢,一秒回归青葱二十岁的错觉。
声音落下后,一位身穿白色实验服的清瘦身影走近教室讲台。彼时,他面向陈穗,留给同学们的是一个简单的侧面。
这位不速之客无声地接受着全教室的好奇目光。
不得不承认,他的侧颜很绝。鼻、唇和下巴完美三点一线,下颌角的线条流畅,棱角也恰到好处。
再回想某位老师不久前的反应,一切合理了起来。
果然,女性的少女心是不分年龄的。
来人把手上的资料轻声放在讲台上,“癌组织镜下特点典型,这次的肿瘤造模很成功。”
李慎仗着位置优势,垫起脚想瞅出个所以然。奈何距离还是有点远,她只隐约看见了最上面那张A4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英文,下方有两张四方形的紫红色图片。
“啊,真的?”相比于不请自来的眼前一亮,科研工作进展顺利的消息让陈穗惊喜不已。
他温柔地笑笑,“恭喜陈老师了。“
“哎呀,多亏了小言你的帮忙,改天请你吃饭。“
未经规划的请客吃饭之类,多是随口说说而已。显然,对方没把这话听见去。他抬起右手,拇指朝向身后的门口,示意先行告退。
“我先回去了,不打搅您上课。“
陈穗笑着点点头。
他向右侧转身,正好面向同学这边。李慎这才看清他的全貌。
惊艳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他的正脸比侧颜更为出众,不是疏离的高冷,也不是带有逼迫性的霸道,相反,是一种岁月安好的平和温柔,能轻易觉察到书生气息和少年感。
他的长相让人觉得舒服,舒服到骨子里的那种。
李慎趁机往下打量了他的着装:他里面穿了件米色的圆领短袖,外面穿的是D医大的实验服,左侧胸口上印有D医大的校徽,下有“基础医学院”几个红色的大字。口袋边缘夹着一个胸牌。
可惜的是,胸牌是反扣着的,白色的背面对外。
在所有学生中,只有李慎是站着的,脸上还挂了彩,很难不让人注意。他转身的短暂时分,明显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半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家里的长辈看见了顽皮捣蛋的熊孩子。
而李慎不得不承认,对视的那零点几秒,她身体有触电的异样感。
人走后,教室一片哗然。
“哇塞,这是我们学校的?“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来学医……“
“是老师吗?看样子很年轻啊!“
“他要是老师的话,他教的专业课我绝对早到晚退。“
一阵唏嘘中,纯纯扯了扯李慎的实验服下摆,挑眉问道,“这位怎么样?”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感叹道:“很绝!”
场面几近失控,陈穗拿着黑板刷在讲台上一顿猛敲,差点失了平时的优雅风度。恢复平静后,立马向李慎抛出专业问题。
下课铃声响起时,陈穗示意最后一位答题的同学坐下,对方却把八卦问出口。
“陈老师,刚刚来的那位是你带的研究生吗?”
陈穗无奈地摇摇头,言语中还带着丝自嘲的味道,“你陈老师我可没这么大的福气。”
教室的讨论声再次沸腾开来。已经下课,陈穗也没再去管,招来万芳芳嘱咐及时上交实验报告,随后便出门回了办公室。
至此,实验课结束。没几日,实验报告一交,此事也就彻底告一段落。
医学专业的学习任务远比其他专业要重。大二上学期,大家伙集体在生理、生化、免疫和微生物等医学海洋里晕头转向,课程紧,留下的八卦时间少。
至少,在心大的222寝室成员眼里,这事已经翻篇了。作为解剖协会会长,纯纯课余时间仍旧殷勤地往解剖楼跑,为大体老师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佳越是针灸协会的副会长,忙碌起来相比纯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可是个资深二次元,周末会卡哇伊地和卡萌社社员玩角色扮演。
李慎也不闲,虽然没参加什么社团,但是沉迷于学校兼职。大一就在校内的福建小吃店和校水果店穿插工作。这学期又转去了二食堂的三叔公面馆。她家庭并不富裕,兼职虽然钱不算多,但结钱快。
她没想过用贫困的家境给自己博可怜,并且也如实承认:她李慎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平庸小市民,最喜欢听见都不是他人的夸奖,而是支付宝转账到款的提示音。
总之,她还就心甘情愿地落入俗套了。至少,她兼职挣来的钱够她平日的生活费,不需要和班里其他不富裕的同学比穷。
这事缘于她们碰上了个新官上任的年轻班主任,名为张燃。明明管着五临整整四个班的人,却意图实行高中时期的一对一教育。
学校每年会下发国家助学金的指标,按人数比例分配到每个学院、每个专业,再到每个班里。到了张燃这儿,他会让提交了申请的同学把自己家庭情况写明——说白了就是告诉大家你到底有多穷。随后通过PPT将之搬上大荧屏,再把申请者叫到讲台前一字排开。匿名投票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唱票,分出贫困等级。最后吧,还带头吧唧吧唧地鼓掌,恭喜孩子们入库。
啥库呢?
简单直白:贫困库。
真是不把自尊这东西当回事,凡事都力争分出三六九等。
这学期开学,张燃察觉同学们上交申请的积极性锐减,于是便私下调查了学生们的家境,圈出十来个人,挨个儿找上门。
李慎便是目标之一。
只是,任凭张燃说得口干舌燥,她脸上始终都挂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固执,不为所动,最后还反问了一番。
“班上的名额只有六个,老师您为什么找了十位同学?加上自愿上交申请的名额,高达二进一的比例。”
张燃右臂一扬,“这样才有竞争啊,你们才有危机感!”
李慎依旧弯着嘴角,不置可否,但笑容已经变了味。
“老师这是为了你好,你爸不在了,你妈又有慢性病,家里就开了间小卖铺,能有多少收益?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得知道感恩。”
我不知道我妈不容易?我懂不懂感恩要你个外人做评断?
李慎没有正面和他刚。人一打道回府,她便回了寝室,打开电脑,反手就给辅导员写了封匿名投诉信。
可惜,辅导员和张燃是一丘之貉,只回复了些模棱两可的官方用语,没什么建设性。
于是乎,在222寝室全体成员的集体商讨下,李慎又给校长和书记信箱各写了一封。
这回见效很快。学校开了处分,张燃上了学校的红头文件,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只不过,他憋着一股儿气,又把重心放在了学生的成绩上。十月底,张燃吩咐四个班的学委出卷子,相互监考,来了一次期中考。
222的几位,虽然不是学渣,却也和学霸二字无缘。没有挂过一门科,也没拿过一次奖学金。大学一年多来,每学期的前半程跟着大部队滑滑水,考前一月再跟着突击党临时抱佛脚。但她们的成绩倒是比大部分熬夜党要好,集体飘在班里的中游。
这次的期中考试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丝毫防备,少了突击看书这颗救心丸,班里绝大多数人都落了水。
学委万芳芳是典型的狮子座,好胜心强,工作认真负责,正好又碰上张燃这号人物。经过对方拉踩式开会后,万狮子就被刺激到了,开启了语重心长的串寝劝学。
一开始是糖衣炮弹:“你们如果绩点全系前几,可以直接转‘5+3’一体化,读出来就是博士学历,比人家考研再考博读上了的省了整整三年青春啊!”
李慎和佳越摊手加耸肩,表示内心毫无波动。她们大一成绩太过平庸,已经拉了很大后腿,别说转八年制了,保研本校都够呛。
学委这是在给她们画饼呢。
“你看看人家八年制的多香,难道你们就不羡慕?”
李慎诚恳答道,“羡慕不来。”
D医大八年制每年只有一个班,寥寥30个名额,高考分数比热门的口腔专业还要高,他们区区五年制哪敢比。何况她们五临上头有还有德语和日语七年制班级。
人家福利好是凭本事所得,自己没这能力不瞎蹦跶了。否则看得见又够不着,怪累人的。
意识到画饼失败,万学委转走实际路线。
“你们没花心思都能在班上排名中游,但凡努把力,成绩就上去了。”
纯纯摆手拒绝,“我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咱们学校。考前,高中老师总跟我强调,考上大学就解放了。我这还没轻松两年呢,你又拿出高中那套管我们。”
相互拉扯了一番后,万芳芳由劝学转为对张燃的吐槽。
“在他手下做事真折寿。”
“这么愿意操心操肝操肺,怎么不去高中管祖国花朵,来高校当什么班主任啊。”
“被处分了不反省,反而成天想着在班委里抓内奸。自己什么人缘心里没点数吗?”
李慎狗腿地给万芳芳捏肩,“学委大人,气大伤身。”
对事不对人,人家万芳芳又不是欠她们的,她们还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人家难堪。
万芳芳的脸色更悲催了。
“靠,老娘下学期就辞职不干了。”
“年纪不大,思想老派。二十一世纪了还拿出保证书那套,怎么赶客怎么来!我看我罢了工谁还愿意往他身上贴。”
其他几位一脸震惊,反问道:“保证书是什么情况?”
“张老师让我们学委给这次的期中考排了名,和上学期末的班级排名对比,下滑严重的要签保证书,承诺期末考试回归原来位置。”
万芳芳从书包掏出几张A4纸,递给她们,“喏,我都给你们打印好了。你们四个人都有份。”
万芳芳撑着腰,从凳子上站起,准备去游说下一家,“你们好好考虑吧。张老师说不签字就要去办公室找他喝茶。”
某三位在沉思,王可则在一旁焦急不安。
“咱们还是签了吧,毕竟大学五年都要归张老师管啊,对着干不好的吧?”
没说不让他管,但不代表他管人可以没了分寸。
三人相视一笑,纯纯首先开口问道,“你们最近喝了什么茶没有?”
佳越:“这个真没有。”
李慎伸伸懒腰,语气轻松,“那咱们组团去尝一尝张老师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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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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