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铮站在兰陵坊的街上远远看着庆祥酒楼中顾掌柜在忙碌着招呼顾客,顾香在前前后后的上菜端酒。一个新来的帮厨在后厨洗碗切菜,一切都跟他到来和离开之前一样,短短数月,这里似乎已经将他遗忘,这让他觉得有些失落。
傅炎铮着急寻到回天功的下落,天一黑便迫不及待来到旧宅后的僻静处,攀上院墙,跳进了院中。此前他跟随花想容进入过宅中,只是后来他心中一直怀疑母亲之死与花想容有关,心中对他猜忌,便不愿再去寻他,只趁着天黑潜入搜寻。所幸这只是一座空宅,进了院中傅炎铮便放心大胆得翻找起来。
然而这宅中物件傅炎铮此前大多都已见过,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厨房书房翻箱倒柜得找了一番,一无所获。傅炎铮又将每一块地砖,每一寸墙壁都齐齐敲了敲,也并未发现有暗格,直忙的额头冒汗仍未发现一点与回天功有关的线索。
搜寻了半天,傅炎铮渐渐烦躁,出了房间坐在院中井边休息。凉风习习,吹得院中树木沙沙作响,也让傅炎铮逐渐烦躁的内心平静了下来。他坐在井边思索着如果是自己会把秘籍藏在何处,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身后的井也许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探身朝井中看去。
这一看果真将傅炎铮吓了一跳,只见那井早已干枯,井中非但不漆黑一片反而透出隐隐的亮光来,而且那亮光正越来越亮。此时傅炎铮已经看清,这井中竟是一个密道,此时正有人带着灯火从密道中走来。果然片刻后井中光亮更盛,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
傅炎铮连忙起身,躲进了客厅旁的书房之中,偷眼观望。不一会儿井中伸出一盏灯笼,随后一个白衣男子从井中钻了出来。那男子先是放下灯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伸手入井中拉出一个同伴,那同伴是个女子。二人都已站定,那男子又提起灯笼,灯光映照下,二人面目已可看清,男子正是花想容而女子便是戚卿承。
此时院中经过傅炎铮的一番搜寻,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早已凌乱。花想容似乎也发现了异常,但他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将弄乱的物件摆正,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戚卿承藏着他整理。
只听花想容说道:“这定然是又有武林人士来寻找劳什子回天功了。以前便有人来寻过,那人武功甚高,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由着他搜,他搜寻不到便悻悻离去了。那之后便常常有人来,每次搜完之后便是这个样子。我不愿别人知道我的身世,也不便走正门进来,便挖了这条密道,不时得来整理打扫一番。”
傅炎铮心中思索,这花想容外表道貌岸然,没想到也是个花丛老手,竟夤夜带着这娇艳的小哑巴来此处幽会。这小哑巴对他有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难道自己误打误撞竟要目睹无边风月。
花想容将院中收拾完毕后,又来收拾房中。幸好傅炎铮搜索的时候已将门窗尽数打开,傅炎铮眼看二人进来,连忙从开向后院的窗户跃了出去。
二人进了客厅,又将客厅书房整理一番。花想容边整理书籍边道:“当年灭门之祸,这房中物件大多都已遗失损毁。这些书籍都是我后来重新置办的,只有这本手抄的《道德经》事后仍旧保留了下来。”花想容随手捡起那本《道德经》放在了书桌上。
傅炎铮方才搜寻的时候也见到了花想容口中的《道德经》,现在想想只觉得这书果然是比其他的数更破旧,原来这书竟是当年惨祸之后遗留下来的。
二人整理好了客厅书房,便又从角门向后院走来。傅炎铮被逼得躲进了卧房之中,但二人随之也向着卧房走来。傅炎铮躲无可躲,四下里瞧了一番,只见墙角立着一个梳妆台,那梳妆台不甚宽大上面摆放着铜镜妆奁等物。
傅炎铮自幼便喜欢爬墙上树,近来练习八荒棍和幻兽流沙拳,武功虽未能恢复如初但矫健已不输往昔。傅炎铮跃上梳妆台,双腿再次发力,双手一勾已勾住了房梁,腰腿一摆一个倒翻整个人便已上了房梁之上。
傅炎铮刚刚躲好,二人便已进了房中,照例将房中收拾了一番。傅炎铮伏在房梁上心中暗骂二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教自己躲在这房梁上动弹不得。正埋怨间,忽觉得身下房梁上有一片油漆斑驳脱落,似是遭受过风雨的侵蚀,摸上去木质已有些腐朽。
这时又听花想容说道:“这院中每一件东西,无不是我亲手摆放的,这里我也来过不下百次,倘若真有什么回天功,我岂会不知道?即便当年真的有,恐怕也在那次灭门之祸中被人搜刮了去。”
傅炎铮心想花想容说的不无道理,倘若回天功当真被人抢去,那最有可能是被谁抢去的?当年制造灭门之祸的人早已死了,再想寻得回天功只怕是大海捞针。听人说那田令孜后来逃窜巴蜀,回天功莫非被他带去了蜀地?难道自己要去巴蜀的茫茫群山之中寻找毫无线索的回天功?一时间越想越觉得迷茫。
过了片刻花想容已将所有的物品归置整齐,二人又将房中细细打扫了一遍,关上了房门,又自井中密道离去了。
傅炎铮本想跟随二人进入密道探查一下密道通往何处。又怕被花想容察觉,自己此时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暂且放下,以后有机会再来探查。
待二人走后,傅炎铮又回到方才藏身的房梁上查看了一番,从房顶修补过的痕迹傅炎铮猜测此处房梁上的一块房顶瓦片曾被人掀开过,以致这处房梁受过一断时间的日晒雨淋,所以比别处老化的快了一些。
傅炎铮简单直接得想到掀开这屋顶的必是贼人,那贼人必是来行窃,所窃何物,定然是回天功秘籍。那么只要找个这个贼人便能找到回天功。这个推测让傅炎铮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到哪里去寻找这个贼人呢?
傅炎铮自然不知道此处便是当年灭门之夜中那个神秘女子潜入的地方。那夜过后,房顶的洞口便一直存在,直到花格买下这座宅院后才派工匠修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