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伤疤

“原来詹先生是如此的青年翘楚，那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太失礼了。”穆羽有点受不了这个男人盯着自己的眼光，仿佛是将自己看穿一样。

“所以小羽，昨天詹先生去酒吧，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还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比较好。”文飞如同息事宁人一般，示意穆羽可以离开了。

“好的，我知道了。”穆羽知道，文队也是在保护自己，他虽然平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不仅自己会明哲保身，也会在关键时候保护他们的。

“师父，你没事儿吧？”

“小羽，你没事儿吧？”

穆羽一出来，就对上了两双关切地眼神。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穆羽觉得很疲惫，为什么自己每每查到失踪案的关键时刻，就总是被人阻挠。

“师父，可能没有时间休息了，刚才我已经核实了，曹秀芬确实用工厂周围的公用电话和石艳芳联系过，而且有很多次。”邱枫知道现在应该让师父休息一下，但是案情紧迫，能不能破案就在这个关键卡口了。

“走，我们去工厂。”穆羽心中了然了，这两起案子，果然和这两个女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可是我打电话给工厂了，曹秀芬的主管说她今天并没有来上班。”邱枫接着说。

“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是现在，我们还得去把石艳芳带来。”穆羽握紧了口袋里的本子，曹秀芬是很信任喻婉婷的，喻婉婷恐怕也正是这个女人的军师，现在这个时候，曹秀芬肯定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知道警方开始怀疑她了，此刻的她一定会去求助喻婉婷的。

“我去带人找石艳芳。”晏阳自告奋勇。

“好，晏阳，你带上人，去把石艳芳带到这个地址。”穆羽将地址拍了下来，然后发给晏阳。

“好的，我们兵分两路。”

“婉婷，警察已经查到俺和石艳芳有联系了，俺该怎么办？”曹秀芬此刻面如死灰地坐在万涛外贸有限公司法务部的办公室里，她对面坐着的，正是公司的法务喻婉婷。

喻婉婷是一个很娇小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套裙，一头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显得很干练。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曹秀芬，但是名字却是葛英。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以后你就用这个名字继续生活，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要记住了。”

“啊，这个。”曹秀芬没想到，最后自己真的要走上逃亡的道路。

“警察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肯定找到了足以给你定罪的证据，你和艳芳姐都是苦命的女人，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们就此毁在两个男人手里。”

“这身份证俺拿，这钱俺不能要。”曹秀芬知道，谢婉婷虽然有家有父母，但其实她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钱是我这么多年为你攒下来的，我就是等着这一天，可以放你离开。但没想到，你还没有等到这一天，就已经和艳芳姐商量好。”喻婉婷把银行卡塞到曹秀芬手里，示意她拿着快点离开。

“那你怎么办?俺听说警察已经去过红霞村了，想必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曹秀芬很是担心喻婉婷的安全。

“你放心，我是律师，他们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警察要抓人，也得有实质性的证据不是么？”喻婉婷安抚着曹秀芬，一边拿出一个包来。

“这里面有些换洗衣服，你就不要回去拿衣服了，车票我已经帮你订了，你离开我这里，打车去火车站就行了。”

“婉婷，你为俺做的这些事情，俺该怎么感谢你呢？”曹秀芬背上喻婉婷给她准备的包，就要离开。

“打车是不需要了，火车站也不需要去了。一会儿坐我们的车去公安局就行了。”

这时候喻婉婷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穆羽带着邱枫和几名刑警走了进来。

“穆警官。”曹秀芬早已没有了上次那从容镇定的表现，脸色苍白地看着穆羽。

“曹女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出远门啊？”穆羽看到曹秀芬慌里慌张地将肩上的背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

“曹秀芬，你涉嫌杀害连立伍，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邱枫拿出了抓捕令。

“你们别欺负秀芬姐是农村妇女，什么都不懂，你们指控她杀人的证据是什么？”喻婉婷将曹秀芬拉在了自己的身后。

“是啊，俺和那个什么连立伍都不认识的，俺为什么要杀他？”曹秀芬看到喻婉婷在为自己辩护，立马挺直了腰杆。

“是的，你是和连立伍不认识，但是你和石艳芳认识，石艳芳就是连利伍的妻子。”穆羽说到。

“石艳芳是勾引秀芬姐丈夫的小三儿，难道秀芬姐是为了报复这个女人而杀了她的丈夫么？那秀芬姐还不如直接去杀了石艳芳来得痛快。”喻婉婷冷笑了一声。

“那如果曹大姐并不恨这个所谓的小三儿呢？她如果和这个小三儿同病相怜，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那还怎么去杀她呢？”穆羽继续说着自己的分析。

“我姐姐再没文化，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么多年，这个石艳芳霸占着赵鹏程这个渣男，让我姐姐独守空房，还日日被她公公婆婆欺负，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姐姐怎么会帮助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去杀人？”喻婉婷非常的沉着冷静，这么多年，她接手过很多案子，面对法官和检察官的质疑，她都从来没有怯懦过。

“对啊，前几年曹秀芬是恨着这个小三儿，但是如果她见到过这个小三儿，还知道了她的遭遇，那她会不会和这个女人产生同病相怜的感情？”穆羽和喻婉婷针锋相对，她知道这个喻婉婷是律师界的新星，最近是名声大噪，很多人花重金都请不来的。但穆羽今天不惧怕，她就是要用手头掌握的证据揭开事实的真相。

“俺为啥要同情她？她还给俺男人生了个孩子，这个俺不能接受。”曹秀芬看到喻婉婷在极力为自己辩护，也抢过了话语权。

“说起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你早就知道是赵鹏程的，而且他的出现，也为你挡下了不少公婆的责骂。”穆羽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被封建糟粕思想残害的一代女性。

“你别胡说，连子浩是个私生子，我姐姐恨死这个孩子了，不是么？”喻婉婷紧紧握着拳，指甲都深深地陷了进去。

“你应该也是很喜欢孩子的吧，是啊，每一个女人都有权去做母亲。但是你却没有这个能力。”穆羽有些不忍心说，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伤疤。

曹秀芬听到这里，掩面而泣。

“这是我去调过你的病历，你早在少女时期，就因为生病，摘除了子宫。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你这辈子是不会有孩子了。赵鹏程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出去找小三儿，还和小三儿有了孩子，这些都是你也授意的。因为这样你公公婆婆对你的怒气也会小一点。”穆羽向曹秀芬展示了她去县医院还有后来曹秀芬被公婆逼着去做不孕不育检查的一些结果。

“别说了，这不是俺的错，俺也想生娃啊。”曹秀芬实在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别太过分了，我姐姐是不能生孩子，但是这也是赵鹏程有错在先，即使不能生育，去抱养一个也可以，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姐姐？即使这样，也只能证明我姐姐是个苦命的女人，这算是什么指控杀人的证据？”喻婉婷大声质问他们。

“是的，这个不是直接证据，那这个呢？”穆羽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工厂里曹秀芬去采买的记录。

“俺是在纺织厂工作，不是在化工厂。”曹秀芬一看，有些急了。

“你是明面上答应了赵鹏程去纺织厂工作，可是后来，你又去应聘了化工厂采买员的岗位，纺织厂那边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吧。”穆羽接着问。

“俺只是不想活在赵鹏程的阴影之下，纺织厂就是他介绍让俺去的，很多人都知道赵鹏程根本看不上俺，早就在外面找了小三儿，大家总是对俺指指点点的，俺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曹秀芬为自己辩解。

“是啊，但是化工厂采买的工作，方便你去购买你需要的东西，对么？”穆羽指着采购单上的东西，她让人去查过，单子上的东西，和实际入库的东西根本不相符，少了一些易燃物品和氰化物二甲基汞。

“但是俺为什么要杀那个连什么的？俺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和他有过冤仇，俺要杀，也是杀赵鹏程那个杀千刀的。”曹秀芬说到这里，脸涨得通红。

“对，你确实和他无冤无仇，但是你认识石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