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嘉,算了!别白费力气了!你抬不动这酒架的!”
“顾总,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那酒架差不多有两个李南嘉那么高,加上选料都是实打实的,重量自然不是李南嘉那百十来斤的体重能与之抗衡的。
“省省力气吧!这里的氧气不多,别再做无用功了,保存体力,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吧!”
“不行!如果不赶紧把腿拿出来,一定会落下残疾的!”
这个时候,李南嘉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尊严脸面也要保住这条腿才行,况且顾尘初也是为了救她才来不及跑的。
“残疾?我已经是瘸子了,还在乎这条腿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
李南嘉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顾尘初有些吃惊,他一直不愿承认这个女人还有着源自内心的善良,他极力想要证明她的自私,好让自己彻底死心,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倒灌的情况随时可能会加重,一会儿如果救援的人能挖出小小的空间,你就抓紧时间爬出去,不用管我!”
“顾尘初,你就那么想当英雄吗?我告诉你,你别想给我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我可不会以身相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我!”
李南嘉突然转用命令的口吻,顾尘初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丫头片子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那你说,要我怎么配合你?”
“脱衣服!”
“什么?”
“我让你脱衣服,你的外衣比较硬,能扛得住力!”
顾尘初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听令行事脱了外衣。
李南嘉将顾尘初的外衣穿过酒架的横隔系在了自己的胸前,她打算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撬动酒架,起码能留出些余地让顾尘初将腿挪出。
“这样不行的,你一定会受伤,搞不好会直接被砸死!”
顾尘初见李南嘉为了保住他的腿真的是拼命了,他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怕,他怕李南嘉会用命去换一条腿。
“你信我这一次,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你的手臂那么粗壮多少能帮我推一把。”
其实顾尘初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便可以将腿移出,但碍于李南嘉在这儿,他不能做些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事,否则他也无法自圆其说。
“好!”
“一…二…三!”
李南嘉真的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恐怕连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都没她那么卖力,加上顾尘初的配合,酒架终于被嵌起了一些空隙,顾尘初见状立刻将腿移了出去,李南嘉也已经累的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总,你的腿感觉怎么样?能动吗?”
为了确保顾尘初的腿还有救,李南嘉来不及休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查看那条扎满碎玻璃的腿。
“多亏了你,我想它应该不会残废!”
虽说这腿是拿出来了,可上面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能放着不管呀!否则就算氧气足够他二人等到被救出去的那一刻,伤口也一定会感染的。
李南嘉靠着手机仅剩的电量在酒窖里找到了一坛未打碎的桂花酿,她先是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上杀菌消毒,随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将顾尘初腿上的碎片一一拔出。
“疼的话就喊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俩个,我不会笑话你的!”
好在碎片插的不深,虽然拔出的时候皮肉会有撕裂的痛感,可这点疼,顾尘初还是忍得住的,但没想到下一秒,这位清月君差点一嗓子把李南嘉的耳朵震聋。
“啊…你…你…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呀!”
李南嘉在顾尘初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一整坛酒都倒在了他的伤口上,痛的他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像襁褓里的婴孩一样钻进了李南嘉的怀里,还死死的抱住李南嘉不肯松手。
“顾总…顾总…结束了,已经结束了!你看一眼,我没骗你!”
不管李南嘉怎么解释,顾尘初就是一个字都不信,死死的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我不信!嘉…好疼…嘉…好疼…”
无奈之下,李南嘉只好温柔的抱住顾尘初的身体,轻抚他的后脑,她很难想象平时那样不可一世的顾尘初竟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乖!乖!”
原本李南嘉还在担心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太过狂妄了,毕竟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知道顾尘初会不会因此而不悦,但那一刻她觉得顾尘初是真的需要她的安慰。
“可以继续吗?”
见李南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顾尘初不仅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瞪大了眼睛,用渴求至极的眼神看着李南嘉,想要得到她温柔的轻抚。
“可以!”
李南嘉只是嘴上答应着,可手却放了下去,不想顾尘初竟抓起李南嘉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处要她继续轻抚自己,而他整个人则重又投入了李南嘉的怀抱。
那一刻,两人间完全没有男女之别的芥蒂,李南嘉丝毫不会觉得自己是被异性的亲密接触占了便宜,而顾尘初也只当眼前的李南嘉是他的守护神,完全无关男女。
“顾总,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李南嘉觉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打湿,看来顾尘初的腿还在疼,毕竟大大小小的伤口加在一起有十来个,说不疼肯定是假的。
“我…想一想!”
“你只管说,我会尽力为你做到的。”
“我想听你多喊几遍我的名字!还有…你…可以再抱我一会儿吗?”
李南嘉并未言语,只是将顾尘初紧紧的搂在怀中一遍遍温柔的喊着他的名字,她知道此刻的顾尘初需要很多很多的安全感和来自她身体真实的温度。
“尘初…尘初…尘初…”
顾尘初的泪水之所以泛滥成灾并不是因为他腿上的伤有多疼,再疼的伤他都受过,而是因为他终于无法再骗自己,他爱这个女人,就算为她死一万次,他都还是如昨日般那样爱着她,因为他是瑜岑,因为她是画知嫣,也因为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