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娇红记
第二十七章 立阳区一中
“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活和孩子，去杀掉那个渣男么？”穆羽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会的，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脾气不好，经常因为孩子调皮而骂他，骂过之后，我就会很自责，我也没有时间和金钱带他去上兴趣班，他同班的孩子都是多才多艺的，唯独他，每天都要跟在冯老太太的孙子后面，讨好人家，只是希望放学以后他能有地方吃口热饭。就这点我都不能满足他，所以我宁愿他去别人家生活。”石艳芳说到这里，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你说错了，不管生活多么困苦，母亲就是孩子唯一的依靠，子浩最想要的，肯定是你的陪伴，哪怕只有晚上的一小会儿，哪怕你经常对他不耐烦。”穆羽知道，石艳芳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条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求我可以不影响孩子今后的生活，让他忘了我吧，以后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
“真希望可以如你所愿。”穆羽不想继续听她说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穆警官，还有一件事。”石艳芳喊住了穆羽。
“什么事儿？”穆羽转过身来看着石艳芳。
“我知道连利伍有一份文件，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听到他打电话说，这是什么初中生的体检资料，还提到了立阳区什么的。”石艳芳回忆到。
“这份资料现在在哪里？”穆羽心中一动，她就觉得这个连立伍和赵鹏程，肯定不只是抢劫犯那么简单，她一直在猜测，他们两个会不会和初中生失踪有关系？还有立阳区，她记得乔远帆警官说最近发生的一起失踪案就是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情从来不让我知道的，这个也是我无意中听到的。”石艳芳摇摇头，示意她也不大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还是多谢你，如果你还想到什么事情，可否马上告知我？”穆羽知道石艳芳是真心实意告诉她这些的，并非有意隐藏。
“穆警官，你是个好人，只希望你不要被子困住了，你得走出来。”穆羽打开门要离开的时候，听到石艳芳在身后和自己说。
穆羽的脚步停了一下，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禁锢自己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自己已经是步履维艰了。
“晏阳，连立伍和赵鹏程的家都搜查过了么？”从看守所出来，穆羽就拨通了晏阳的电话。
“都搜过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钥匙，或者寄存东西的凭证？”穆羽觉得，这种东西，他们一定不会就随便放在家里的。
“到是有一把钥匙没有找到对应的锁，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全部都交给检方了。”晏阳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清单，发现确实有一把钥匙对不上。
“对了，你再帮我查一下最近立阳区下关派出所有没有报到市局一起初中生失踪案？”穆羽想了想，如果这名初中生和前面那几个失踪的孩子一样，那么这个绑匪是重出江湖了。
“等一下啊，我给你查一下。”说着晏阳就把手机开了免提，穆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打键盘的声音。
“哎，还真有啊，失踪的男孩儿叫宣磊，是立阳区一中的学生，这样吧，我一会儿把信息给你编辑过去。”晏阳看了看手头的资料，还挺多。
“晏阳哥，资料可以打印一份给我么？我给我师父带过去。”穆羽正想说让晏阳转告一下邱枫，让他来找自己，她就听到了邱枫的声音。
“你？你知道你师父在哪里啊？”晏阳说着将文件点了打印。
“那肯定是去下立阳一中的路上啊，我直接过去就行。”邱枫等着打印机停了，拿着订书机过去装订资料。
“你这孩子，竟然偷听我们打电话。”晏阳奇怪，这孩子什么时候和穆羽这么心有灵犀了？
“我没有啊，是你打开了免提，我就听到啦。”邱枫挥了挥手里的资料，向他表示感谢。
穆羽拦了一辆出租车，刚看到立阳区一中的校牌，就看到邱枫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我一路上都以为你要打电话给我呢，没想到你先到了。”穆羽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没白收，他就像是事先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一样。
“自从上次遇到那位乔警官，我就知道你在处理完曹秀芬这件案子以后，一定会着手查失踪案的。”邱枫知道穆羽一直记挂着这个案子，而且他也真的很想查清楚，当年的邓琦究竟去哪里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还是你聪明，走吧。”穆羽很是欣慰，有这么一个徒弟，他真的能帮自己很多忙。
“是穆警官和邱警官吧，我们校长已经和我说了，等你们来了，直接让你们上行政楼的三层校长办公室。”
穆羽刚要开口和门房老大爷说明来意，老大爷就已经给他们打开侧门，让他们进去。穆羽转过头去看邱枫，知道一定是他安排好的。
“哦，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联系过这里的校长了，校长说全力配合我们调查。”邱枫朝穆羽笑了笑，他刚才给自己的爸爸打了个电话，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们恐怕又要在这里等上半天了。
穆羽心存疑惑地看着邱枫，暗自想，这个邱枫是动用了什么关系，才让校长亲自接待他们。要知道，这立阳区一中可是云姚市的重点中学，基本上能进的来这里的学生，有五六成都可以考入重点大学的。
“我是有个朋友，正好认识这里的校长，所以就。”邱枫搓了搓手，这撒谎自己可真的不在行，肯定是让穆羽给识破了。
“先办正事儿，放你一马。”穆羽明显是不相信邱枫的说辞，但是眼下又不是算账的时候。
“您好，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穆羽，这是我的同事邱枫。”穆羽看到校长室并没有关门，她看到校长正在低着头工作，于是敲了敲门然后自报了家门。
“哦，你们来了啊，先坐吧，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小邵，给二位警官泡杯茶。”
立阳区一中的校长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岁上下，身材比较瘦削，可能是因为操劳过度，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他喊来了自己的秘书，让他给他们倒水。
“不知道二位喜欢喝什么，这是前些天我们葛校长刚买回来的普洱，就给二位泡一些了。”秘书是个瘦高的青年，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手脚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将两杯泡好的普洱茶端给了他们。
“好的，谢谢您。”穆羽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前询问别人案情相关的事情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没关系，我们校长平时都很忙，还请二位耐心等一下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儿喊我就行。”姓邵的秘书安顿好水壶，方便他们自己添水，然后就离开了校长室。
穆羽看了看奋笔疾书的校长，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邱枫，她有一肚子话祥和邱枫说，但是感觉现在又方便问，她就用眼睛狠狠地等着邱枫，而邱枫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哎呀，终于写完了。”葛校长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站起身来，穆羽和邱枫也赶忙站了起来。
“穆警官，邱警官。”葛校长伸出手来和他们两个一一握手。
“是的，我是穆羽。”穆羽作为小辈，赶忙介绍自己。
“我听说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在刑警队获得了不小的成绩，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葛校长示意他们两人坐下。
“没有，只是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罢了。”穆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我师父可是警队的中流砥柱呢。”邱枫赶忙接着夸。
“那真的是佩服。”葛校长看上去很斯文和蔼，对穆羽的夸赞也是由衷的。
“没有没有，不敢当。葛校长，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请问宣磊是贵校的学生么？”穆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邱枫赶忙低着头记笔记。
“哦，我知道他，是失踪了对么？当时下关派出所的民警们来调查过好几次了，穆警官应该已经看过相关的资料了。”葛校长皱了皱眉头。
“是的，我看过了，宣磊是在上学期间，逃课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穆羽在来的路上已经将电子版的资料看过了。
“是的，这是我们学校安保的疏忽，没想到在学校的西侧的一角，那里是监控的死角，竟然被学生们挖开了一个洞，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就从那儿跑出去。现在我已经找人把那个洞堵上了，而且已经查看了学校周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漏洞了。”
穆羽低头看了看手头的资料，葛校长现在说的话，和当时给下关派出所民警录得口供差不多。
“那您了解这位学生么？或者我可以见一见宣磊的班主任么？”穆羽继续问。
“我肯定是不可能了解每一位学生。还是让他的班主任和你介绍吧。小邵，带两位警官去老师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