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罗米这边。

　　当看到桌子上摊了一大堆东西的时候，她很后悔为什么不去上班，为什么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小累而用掉一天年假，现在不仅有做不完的活，很可能还要加班，依稀记得上次加班还是在上次——鹿佳没被辞退的时候。

　　罗米把原始凭证一点点整理好，开始认真做账。杜灵来到她旁边轻轻地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罗米点点头说：“好多了，杜老师。”

　　杜灵“嗯”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财务部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和翻账本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工作，丝毫不敢懈怠。

　　罗米做账时，键盘敲的飞快，有些直接复制粘贴改数字，一个上午下来，有一半的凭证已经完成了。

　　她惊叹自己还有这样的实力，原来自己也不算太懒嘛。

　　吃中饭时间，虞莫姬过来坐在罗米身边，她悄悄和罗米说：“哎，小罗，昨天你不在，我看到小羽心情不好，她在哭呢。”

　　“哭？为什么？”

　　“不知道啊，好像是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吧……”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刘小羽拿着餐盘走过来，坐在罗米和虞莫姬对面，她看着虞莫姬，眼神中有些不满。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要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说？我耳朵有不聋。”

　　“小刘，听莫急姐说你昨天哭了？为什么？”

　　罗米也很实在，直接问刘小羽。

　　刘小羽刚刚拿起的筷子定在那里，沉默一会儿后，看虞莫姬的眼神从不满转为愤怒。

　　她不喜欢自己的事，让别人到处说，说的人还是自己不喜欢的。

　　昨天，看到微信上的朋友圈，灵言发了一段长文字配上两张图，一张是微博上的统计数据图，下面还有定时发送；另一张是被网友辱骂图，多数是萧赞飞的粉丝。

　　长文是这样写的: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是我的父母，我的丈夫和孩子，我的好朋友们。是我的懦弱把我自己推向深渊，是我的软弱让我不敢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

　　最爱我的人啊，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有勇气去拥抱死亡，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拥抱生命，我在这一刻才得知原来活着比死亡更加难，所以，我选择死亡。

　　最爱我的人啊，请你们不要为我伤心，不要为我哭泣，我的肉身即将陨灭，灵魂与你们同在！我会在佛祖面前保佑你们，幸福快乐，祥和安康。

　　那些网暴我的人，我诅咒你们！你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日后都将成为子弹打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辱骂我的每一个词，都将回报在自己身上。

　　那些网暴我的人，我不会诅咒你们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但他们也是有罪的！他们的罪就是，没有好好教育你们，教育你们怎么说话，怎么做人！

　　还有那个躲在幕后的明星，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堕落，永远活在愧疚，痛苦之中！是你放任粉丝们，为非作歹，是你放任他们辱骂别人！

　　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明星，甚至你连人都不配做！

　　我诅咒你，不得安生，永无宁日！

　　微博中，是我自己做的一张统计表，我忍受着巨大的压力，痛苦，将粉丝们的种种行为做了统计，内容请自己看，这条微博发出之日，就是我将死之时。

　　我最亲爱的人，请不要记挂我，就让我随风而逝吧……

　　刘小羽看到这篇文章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预告死亡文，灵言要自杀！

　　顾不得那么多，刘小羽赶紧给灵言打电话，发微信，那边都没有回音。

　　刘小羽急得快哭了，她在“28事件”后，把所有的群都退了，只留下灵言的微信，电话号码，这是她在写作之时最亲密的作者伙伴。

　　现在，伙伴被网暴的自杀，她心里很难过，也恨急了萧赞飞和他粉丝的做法，也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粉过这么一个人。

　　她想起自己是通灵师，师父曾和她说过：通灵师到了高阶层，可利用自己的气息做任何事，最简单的：隐身，变身，后面可以读心，再到后面可以和怨灵，邪灵对抗。

　　可现在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连识别灵物都要大半天，别说后面的技能了。

　　刘小羽也很后悔，那次碰到黑百合，想带她历练一下，自己竟然拒绝了，当时真的是猪油蒙了脑子了。

　　第二天上班，刘小羽还哭了很久，被虞莫姬看到，虞莫姬也没劝她，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

　　刘小羽没回答罗米的问题，调转话头对准虞莫姬一顿输出：“我知道，你每次都看不起我，我通灵能力不行，识别你都识别了半天，但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朵花踩在脚下的！”

　　“……”

　　虞莫姬一脸莫名其妙，在说刘小羽的事，怎么把话题扯到这里来了？还说踩在脚下，什么情况。

　　她看向罗米，一脸委屈，自己什么都没说却被说了一顿，想让罗米帮忙出出气。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看着刘小羽带敌意的和虞莫姬对峙着，还是先化解尴尬吧，小刘这小妮子性子比自己还野，乱说话的本事也比自己强。

　　“莫急姐，小刘不想说她为什么哭，咱们就别问了吧，我们先上去，哎，小刘，慢慢吃啊，我和莫急姐上楼了。”

　　“不是，这问题不是你……管我什么事……”虞莫姬有些急眼，她想澄清一下，却被罗米推着走出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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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灵所内，沪大人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觉，一直昏昏沉沉的。

　　原因嘛，被黑百合搞得。

　　原来变为人的几百年时间，她在沪大人的引导下逐渐改掉猫的习惯，形成人的习惯。

　　人昼出夜伏，猫昼伏夜出。

　　夜猫子的来历就是这样的。

　　而黑百合这两天，总心神不宁，想事情，不知不觉习性开始变成原本的样子，白天睡觉，晚上在房间里睡不着踱步。

　　沪大人的房间和黑百合只隔了一堵墙，墙还不隔音，每到晚上，黑百合那里发出动静，沪大人这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放在以前，沪大人还能靠自我催眠和吃安眠药来度过，到后来，年纪越大，催眠的效果就越不好，身体也有了耐药性。

　　黑百合百分之八十都能按照人的生活习惯进行，另外百分之二十，猫性还是有点强烈，天生骨子里的基因，改不掉。

　　通灵师协会规定通灵师要为人类，而不是灵物，因为灵物即使再怎么变成人，还是有原来的习性特质，如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把本来的习性暴露出来反而不好收场。

　　黑百合最为特殊，她当通灵师时，还没这项规定，包括她自己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加上沪大人收留她已久，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协会就放过他们一马。

　　除了黑百合是灵物通灵师之外，其余通灵师全为人类，有特异功能的人类。

　　沪大人精神不济地坐在所里的中央旋转楼梯上，一边打哈欠一边和来往的灵物和通灵师们打招呼。

　　有些灵物和通灵师还凑上瞧瞧说：“所长，您是没睡好嘛？怎么这么没精神？”

　　沪大人点点头只是说：“这两天心事太多睡不着，过几天也许就好了。”

　　“那所长要好好休息啊，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嗯，谢谢你们关心。”

　　等到，他们转头看到黑百合站在他们身后，和以往的冷脸不同，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灵物和通灵师们对这个笑容有些发憷，心里想着她今天怎么这样？是不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她用这种恐怖的笑容来警告我们啊？

　　也不做停留，匆匆打了声招呼：“副所长早。”就仓皇而逃。

　　看到他们走后，黑百合心里不愉快，她沉下脸，看着台阶上的沪大人，指着自己问：“我刚刚笑得不好吗？”

　　“什么？”沪大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看着黑百合又露出刚刚看灵物和通灵师们的微笑，敷衍说着：“好，你笑的……不错。”

　　“那他们怎么连夸都不夸我一下？”

　　“你笑的很好，只是下次别再笑了。”

　　黑百合又把脸沉下来，眼中有些委屈不解之色：“你不是说要待人友善的嘛，怎么就不能笑了？笑容不是体现友善的方法嘛。”

　　“你刚刚没听他们的心声啊？你这样，他们以为是哪里做错了，以为是要惩罚他们，所以啊，以后别笑了。”

　　“那要怎么样啊？！”黑百合有些不耐烦：“我就是不想听到他们的心声，才把暂时把读心封印的，他们还这么打击人！”

　　沪大人摆摆手，让黑百合恢复平静，语重心长地说：“要想和他们相处好，不是一个笑容就能解决的，你要从行动上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改变了，比如就刚刚，你不想听他们的心声就把读心封印，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高高在上，把他们拒之千里，还有你那脾气，发作之前先想想，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黑百合不说话了，她撇撇嘴看向别处。

　　沪大人继续说：“我所知道的，是他们表面怕你，但背地里说你好，只是你说话和发脾气是在是让人不敢靠近，所以显得你很难和人接触。就说鱼尾吧，她是灵物鱼，你是猫，猫吃鱼天经地义，但你作为通灵师克服自己的本性，还和她处成好朋友，这就是你的本事，所以啊，让自己的情绪控制到最好，是你现在所要做的。”

作者的话：这章接6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