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患常积于忽微。为人处世小处不慎,必成大患。
共康从江尔手中接过书信,一看这竟然是有熊部落戈雄酋长发来的求救信,遂趁着众将皆在,现场召开了军议。
信中讲,有熊有豹两部落集结军队在攻打敌人盘踞的沙河城时出师不利,遂退守飞云城自保,却反遭到敌军围城追杀,现在岌岌可危,希望共康大酋长派兵救援。
诸将听罢,意见不一,议论纷纷。
有人主张应即刻启程,派大军前往飞云城救援。
有人认为刚打下三江城,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应稍事休息后再做决定。
有人认为要慎重,三江城与飞云城,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两城相隔甚远,大军长途奔袭,恐中敌人围点打援之计。
还有人认为,戈雄部尚能撑一段时间,如今的大好局面岂能白白放弃?姜术已是穷途末路,机不可失,应一鼓作气,勇追穷寇,乘胜追击拿下马鞍城,彻底解决牛头人族的威胁。此时若是调兵东进,只会遗失战机。
众将领各抒己见,一时意见很难统一起来。
共康此时眉头紧锁,心中思索:“这些将领说得都有道理,有熊有豹两部落与我部同气连枝,如今他们有难,前往救援义不容辞。”
“可是若引兵东进,无疑给了姜术喘息的机会,犹如放虎归山,若是让他重新集结残部,再想消灭就难了。”
共康亦是左右为难,举棋未定。他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紧盯着地图思考了良久,忽然灵光一现,计上心头,脱口而道:“嗯,我有主意了!”
众人听罢,原本聒噪不堪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倾听共康有何高见。
“众位,我打算兵分两路,一路兵马前去飞云城,驰援有熊有豹两部落。另一路则出奇制胜,绕过野牛人的众多城池,直插马鞍城。”
“大哥果然高见!我军如一支利箭般直插马鞍城,其实也是为了给飞云城解围。马鞍城是野牛人的政治中心,只要我们围住马鞍城,围困飞云城的敌军必定会回撤保卫马鞍城。”虞凯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三弟,也只有你能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若是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围点打援,消灭掉这股围困飞云城的敌军。”共康赞赏地点了点头。
稷才却有不同意见,问道:“大酋长,此去马鞍城,沿途会经过不少野牛人掌控的城池,若是不攻城就这样穿过,万一敌军断了我们的后路,把我们包围了咋办?”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共康指着地图,侃侃而谈,“如果按照常规路线,前往马鞍城要向东北方向行进,途经飞燕城、孔雀城和若水城等城池后,绕过挡箭山脉的东角,继续向西进发,途中还要经过众多城池后方能到达马鞍城下。”
“大家也看到了,这条路太远了,而且途经城池众多。所以我打算不走寻常路,准备沿着雪狼山脉脚下的这条山路一直往北走,途经天水关,穿过蛇沟峡谷,然后占领斜谷关,向东直插马鞍城的后门!”
众位将领齐聚到地图前,查看着共康所指的线路。
马鞍城位于挡箭山脉的腹地,挡箭山脉呈东西走向,横贯在马鞍城的南面,将牛头人族的领地分为关北和关南,如挡箭牌一样,保护着马鞍城的南门户不受攻击。
正如共康所言,通常从关南的三江城去关北的马鞍城只有一条阳光大道,就是出了三江城后往东北方向行进,绕过挡箭山脉东隅,再往西走的这条Z字形线路,也是唯一一条道路宽敞的官道。
而共康所说的不走寻常路,指的是夹在挡箭山脉与雪狼山脉交界处的一道峡谷。挡箭山脉虽呈东西走向,但在与雪狼山脉的交界处却突然转为南北走向,与同样呈南北走向的雪狼山脉之间形成了一道峡谷。
峡谷中有一条狭长的古道,名曰“蛇沟古道”。古道的南端有天水关,北端有斜谷关。斜谷关为马鞍城的西边门户,出了斜谷关后往东走,进入挡箭山脉脚下的跃马平原,就再也没有其他城池挡道,可直达马鞍城。
共康所说的这条线路是三江城和天门关通往马鞍城的最短线路,沿途城池少,但道路却极其狭窄险峻。
去年姜黎死后,姜术率领大军前去奔丧,走的就是这条线路。好在当时天水关和斜谷关均隶属于火牛旗,所以在短时间内顺利抵达了马鞍城。
虞凯查看地图许久后,缓缓道:“大哥,走蛇沟古道长途奔袭马鞍城确实是一条奇策。但弊端也很明显,若是我们攻不下马鞍城,野牛人西部的城池和马鞍城一旦联手,我们就会陷入被敌军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
“不用怕!我军现在有‘伏火雷’这种神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有城池能挡住我们。”
虞凯继续问道:“大哥,这蛇沟古道大家都没走过,听名字想必是一条险峻之路,万一路上有埋伏怎么办?”
“嗯,江尔,今天你就派出斥候,给我去查探一下蛇沟古道的情况。”
“得令!”
虞凯道:“大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派谁去驰援戈雄酋长?”
“嗯,你的意见呢?”
“刚才您跟孔啸天酋长闹了不愉快,若是让孔啸天部继续跟着您,恐怕大家都会不痛快,不如就派孔啸天部去驰援戈雄酋长?”
“嗯,三弟跟我想的一样,就这么定了,骏马城的10万援军全部给孔酋长,再加上他原有的人马,足有15万之众,去驰援有熊有豹两部落应该绰绰有余。我们这边休整几日后,大军尽快出发挺进蛇沟古道!”
趁着休整的这几天,共康将稷杰等人族将士的尸体收敛后安葬于当初的头颅冢内。同时把从三江城富甲商贾身上搜刮上来的钱财,按照人族士兵缴获的敌军耳朵数量进行奖赏,人族士兵个个喜笑颜开,擦拳磨掌,跃跃欲试,期待着下次战役早日打响,好再立新功发家致富。
同时,共康交代江尔,抓紧制作“伏火雷”。董一峰指挥着操作已经很熟练的工人们,夜以继日地赶制“伏火雷”,数日后便制造出了数百枚大大小小的“伏火雷”。
一切准备就绪,经过这段时间修养,战士们的疲劳亦得到了恢复。共康见时机成熟,便决定即日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