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策又走了进来。
“华儿,我去药房查了那些药,没有什么问题。”
“嗯,那就好,可能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的原因吧。”
“你也不要太担心。你找的那人的行迹,我们快查出来了。”
“好的。”
“郑长史刚刚托人来说,中午在虎门客栈设了酒宴,让你去赴宴,我打听了一下。几家戏院老板也在受邀之列。不清楚郑长史要干嘛。我陪你一同去。”
“好,那马上到时辰了。”洛华放下面具。
洛华换好衣衫与展策一同前往虎门客栈。
刚走到虎门客栈门口,郑长史就在二楼招呼,“陈老板,快些上来。”
洛华换上了笑脸上了二楼,展策就在一楼找了一个偏僻桌子坐下。
“郑长史请小弟喝酒,实在诚惶诚恐。”洛华拱手上前。
“诶,鄙人爱好文雅戏曲,便请你们叙州城城中雅士来聚聚,交个朋友,大家给面子更是多谢多谢。”
“陈老板,这是叙州城著名的琴师江寒渡先生,文人阮林先生,书法家古洐先生,前门戏院岳老板和他夫人。各位这是陈老板,码头新开戏院的老板,年轻有为呀。鄙人刚得了陈老板送的春茶茶饼,那是靖州一绝呀,改日请大家到府上品茶。”郑长史一一介绍席上之人。
来叙州城之前,他已经基本调查了叙州城中的这些名人,在西南境地颇有名望,能拓些人缘,得些情报,也是好事。
“小弟久仰众位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各位真是气质不凡,小弟初到叙州城,难得长史赏识,还请大家担待。”
众人礼貌了一番,便入席就坐。
咚,正喝着酒,楼下传来打砸声。
“你个流浪汉,吃了霸王餐还如此嚣张,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两个健硕的小二将一个穿着布衣褴褛的男人扔了出来,在街上打了一顿。
街上众人围了过去,看热闹。
洛华坐在窗边,看了会,虽心中觉着可怜,却不打算轻举妄动。
打过,两小二拍拍手走进客栈,围观众人也散去,似无事发生。
那人缓缓站起来,他腿好像有些瘸,他转头向客栈啐了一口,“你们也只有现在才能欺负得了你哥哥我。”
那人撩了撩杂乱的头发,漏出他的眉眼,随即转身而去,洛华晃了一眼,觉得熟悉极了,却又记不起来。
“陈老板,莫让这流浪汉扰了我们的雅兴,喝酒,喝酒。”郑长史过来敬酒。
洛华看向他,眼中的厌恶神情一闪而过。百姓在眼前被打,却一点都不为所动,这也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官吗。
但此时洛华也只有应酒。
“对不起,郑长史。让贵客受惊了。”一身黑袍的光头男人赔笑着走来。
“哎呀,周堂主,处理这些事低调一点。这叙州城的治安也要靠大家嘛。把我的贵客都吓住了。啧。”
“郑长史,那我再送一壶花雕酒赔罪。我周言为大家赔个不是。”光头男人到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哈哈哈,好,周堂主,这虎门客栈还要靠你打理。”
“小的一定尽心尽力。郑长史,我一俗人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我就先退下。”光头男人扫了一圈,他仿佛捕捉到了洛华眼中的冷意。
“好好好,退下罢。”郑长史摆摆手。
后面,洛华也没了兴致,喝完酒已是半下午。
“看来,这叙州城百姓也不安生。”回去路上,展策开口。
“是啊。”洛华揣着手,皱着眉。
“官匪勾结,还挺正大光明。”展策仍有不忿。
“可能怎么办呢?”洛华摇头。
“哎。那这郑长史到底找你作甚?”
“不知道,席间聊的都是些恭维之话,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说了下月他老母亲做寿,希望我们能去。喏,还给了请柬。”洛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金色请帖。
“哦?那到时要送上大礼?我刚在楼下吃酒,听见郑长史家中老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可是要大加操办。”
“哦,这样。必然得送大礼呀,这附庸风雅的人,要把他捧得高高在上,显出他的地位,他才开心。这宴,恐怕也只是笼络叙州城的文人所用,文人就是叙州城百姓的嘴巴,这嘴巴都听当官的了,说出来的唱出来的不都是些好话吗?”
“这样?”
“大概是这样。不过那长史是武林盟的人,也不可得罪他。”
“武林盟?”展策有些惊讶。
“嗯。”
到了戏院,戏院堂子唱了二场,洛华想回屋中休息一会。
他没有给展策说,这次喝了酒之后胸中似有一股热气翻腾,像发病之前,但却有很快平息了下去。
晚上,他们点着蜡烛在小屋里商议。
“查到了,华儿,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们找到他的踪迹。”展策开口。
“在哪?”洛华眼神亮了起来。
“就在码头,今天下午查到他前几日在码头搬货。”业成开口,“我问了码头值守,身材样貌似对得上。”
“是吗?十七年了。”洛华突然想起,“是他,就是他。”
洛华兴奋起来,“展策兄,今天中午闹事的男子就是他。”
洛华终于想起他的眉眼为什么那么熟悉了,那弯弯的眼睛总是笑得很阳光,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大哥哥。这神色虽然添了许多沧桑与忧愁,但眉眼依旧没变。
他就是那个待他很好的三师兄,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