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郑文斌怎么恳求，关启海只是一句话：“你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刘能已经把国资委搞成一锅粥，没个像样的人，我能放心吗？”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赵汝义送到高速路口：“看来我们哥俩，只有退休后，才能再聚在一起共事了。”
“那也不错。你看咱们两家的老爷子，过得不也挺舒心如意吗？”赵汝义自我解嘲的说。
郑文斌摇摇头，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紧紧地抱住赵汝义，眼圈都红了。
“郑文斌都多大岁数人了，还婆婆妈妈，哪头轻哪头重都不知道了。”见到赵汝义，关启海头一句话就是数落他。
“他是性情中人，有些念旧。”
“不说他了。汝义，咱们长话短说，然后你得赶紧走马上任。现在我把省里的情况大致向你介绍一下。中纪委和松江委纪检组基本把咱们省直系统的贪官肃清了，该送检察院的也送进去了。他们是只管抓人，收拾残局的事还得咱们来做。我挑主要的说，王国君从南方带过来的那个资本家利益集团，给咱们省的经济造成的破坏性太恶劣了。王国君被抓后，不少人利用他们兼并的国企，从银行贷款后已经跑路了。事实证明这些家伙都是汉奸……”
“有证据吗？”趁着他停顿功夫，赵汝义问了一句。
“当然有啊。这些家伙跑到国外后，与境外反华势力和邪教分子、台独势力等所有仇视咱们国家的组织勾结在一起，一同造谣污蔑咱们的国企改革政策。把张匡仁这样的恶棍，说成是优秀民营企业家；把娄阿强这种人间败类，说成是优秀职业经理人，都受到我们的迫害。完全是颠倒黑白，造谣生事。这个事我已经与吴正说了，要在舆论上坚决反击。你的任务是，查清现在省内有多少被他们搞乱、搞垮的国企，要全力进行抢救，万万不可把损失落到企业员工头上。”
见赵汝义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这可是块硬骨头，汝义，你一定要给我啃下来。不然影响咱们省经济发展都不是小事，造成不良社会影响，麻烦就更大了。”
“好的，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尽力而为。”
“还有，我听说王海峰将丰城市被猛龙集团侵吞的丰粮集团等国企，大多收回来了。你可以跟他沟通一下，看看是否有可借鉴的方法，避免走弯路。”
听王海峰说，他不但收回了被猛龙集团兼并的丰粮集团等五个大中企业，还没收该集团1，000多亿非法收益。赵汝义一脸惊讶的说：“我的天，你可真是大手笔。罚他们那么多钱，他们能认可吗？”
“老兄，你听好了，不是罚，是依法没收。我是把那个猛龙集团起诉到了法院。刘汝明和那些原来的国企老总都是证人。法院依据事实，判定猛龙集团是企业犯罪，张匡仁若是活着，得进监狱。如今只是他的财务总监，还有公关部长，替他在监狱里蹲着呢。”
赵汝义很是赞叹的点点头：“海峰，我看现在你可不是李省长嘴里那个心中有小九九的人了，完全是大将风度。关省长让我到你这来取经，真让他说对了。”
王海峰笑道：“你老兄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咱俩可是过命交情，不说虚的，只讲实的。要想打开王国君那个利益集团，侵吞国有资产这把锈锁，我已经为你想好了突破口。首先就是原企业的领导班子，他们的老总、副总和总会计师，不可能铁板一块。再有就是评估单位，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是资本家给钱越高，把国有资产价格就压得越低，他们双方都受益。咱们省所有国有企业改制，几乎都是被他们用这个模式侵吞的。这几个环节，只要打开一个，他们的阴谋就暴露无遗了。关省长对你说这是块硬骨头，实际就是个脆骨，只要牙口好，得像吃辣条一样。”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海峰，你还有什么好办法，都一起说说。”
“再有就是王国君带过来的那些黑心资本家，虽然跑到国外去一部分，但大多数还没有跑掉。他们不但有偷税漏税行为，还不按咱的劳动法经营企业。猛龙集团对员工就极为刻薄，张匡仁当董事长时，员工加班加点延长工时是常事，甚至还有打骂员工现象。对于这类企业，我们都可以依法惩罚他们，绝不能像王国君说的那样，对民营企业能不查就不查；能不抓就不抓；能不判就不判。如果那样，咱们国家法律不就变成一张白纸了吗？咱们省所以在国企改制方面走了弯路，都是由于有王国君、迟群这类搅屎棍造成的。”
“海峰，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也是依法办事，但会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成咱们是打压民营企业？”
“这就要看咱们怎么做工作，有没有领导艺术了。比如那个猛龙集团，现在是由张匡仁老婆任董事长。这个女人与她老公完全是两路人，不但为所有员工补交了劳保、社保费用，还能严格依法经营企业。我已经让冯雪梅安排记者到那里去采访，用实实在在事实，说明我们对守法经营民营企业，不但不计较他们以往的违法行为，还能不计前嫌扶持鼓励他们。”
赵汝义点点头很认同他的观点：“海峰啊，现在看来，咱们省国企的确让王国君这伙人伤得不轻。关省长对我说，无论如何也得收拾这个烂摊子，让省里的经济发展走上正轨。我考虑再三，收拾容易，没有人才治理，还是会出岔子的。”
“汝义兄，在这一点上咱俩还真想到一起去了。无论国企民企，关键是看企业主要领导是人还是鬼。东城区那个由洪亚男经营的批发市场、焦光华、秦绍鹏，甚至包括顾兰梅现在经营的猛龙集团，都是咱们发展经济的辅助力量。相反，就是国企，若是落到孙子纯、刘汝明这种丧尽天良的伪共产党人手里，国家和人民遭受损失，则是必然的。但是说到选人才，我想对你不该是难事。现在乌拉集团那里是人才济济，你想要人，你那个老部下，马玉良能不给你面子吗？”说到这里，王海峰笑了。
赵汝义沉思一会又说：“还有一个事，我挺为难。收拾这个烂摊子是需要钱的，虽然关省长说了，他会在财政上支持我。全省这么多被王国君‘连锅底抄’的国企，钱可绝对不是个小数，恐怕他说出来容易，真要做到就难了。”
王海峰摆摆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选对了人，他自己都会想办法盘活企业。再说到时候我也会想办法帮助你融资。你还记得咱们在经济开发区时，给焦光华、秦绍鹏投资那个格雷集团的林墨雨吗？只要咱们企业有后劲，她一定会投资的。”
赵汝义耐人寻味瞄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有把握，她一定会投资。”
“不是我有把握，哪个有远见的资本家鼠目寸光啊？你不知道格雷集团大老板，通读马克思的《资本论》，可以说是资本家中的翘楚。讲起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我都自叹不如。那个林墨雨，就是看好了咱们经济开发区未来远景才投资的。现在的经济开发区与格雷集团，不但双赢，还互利互惠，成了战略合作伙伴。与聪明人打交道，都是一层窗户纸，用手指一搓就透了。”说完他笑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好似那根手指有一指禅功一般。
赵汝义起身告辞时，王海峰又拉住了他：“汝义兄，你另一个老部下贾云龙，这小子可不是个好鸟。虽然东柴集团破产这事，已经过去八九年了，但是葛诗仙和范伟指证他有侵吞国有资产罪行，我已经决定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你不会认为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我是多此一举吧？”
“那怎么可能？那小子是孙子纯的传人，根本不是我老部下。听说他还换了好几个老婆，这种孙子纯培养出来的腐败分子，你不收拾，早晚有一天我也得收拾他。”
王海峰哈哈大笑道：“看来咱们哥俩，在收拾社会上的残渣余孽方面的观点，是不谋而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