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芯带着夏铭铖踏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和长辈打招呼,云墨一个拳头就直挥向了夏铭铖。
“哥,你干什么?”云芯惊呼,却来不及阻止云墨。
夏铭铖不避不闪,脸上生生挨了云墨一记拳头。
他理解云墨的心情,如果换做自己的妹妹就这样被别的男人拐去结婚,不让对方进医院躺几天,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云墨!这解决不了问题。”云父及时制止还欲动手的儿子,这种鲁莽举动伤人,却对解决问题没什么实际帮助。
云奶奶原本坐在沙发里打盹,被云墨一阵闹腾,顿时清醒了。
云墨气愤难平的指了夏铭铖半晌,最终又忍耐的收回手,点了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你还好吗?”云芯伸手轻触夏铭铖的下巴。
云墨这一拳一点也不含糊,他不要被伤得太重才好,不然她要怎么还这个人情?
被云芯轻轻一碰,夏铭铖感觉下颌生疼,却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我没事,别担心!”
“我去拿冰块。”看见他邹眉,她赶紧转身进了厨房。
云父坐在沙发上,表情复杂的看着夏铭铖,“我等着你的解释。”
云母哄可儿睡下来到客厅,见夏铭铖站着,便泡了杯茶给他,“坐下吧!”
这可不是云家的待客之道。虽然他骗女儿去登记结婚的行经实在可恶,但他是云家女婿这个事实却是无法否认了。
“谢谢!”夏铭铖接过杯子,却没过去坐。
这时,云芯恰好从厨房出来,她把手里的冰块递给夏铭铖,“敷着吧,不然明天会肿的。”
云墨把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朝楼上走去,“去楼上谈!”
云父云母看了眼云芯,也起身跟着上了楼。
夏铭铖接过云芯手里的冰块敷在下巴上,“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为了让她安心,他忍着下颚的痛,困难的对她露出一抹笑,才跟随云父云母上了楼。
才片刻,客厅里就只剩下云奶奶和云芯两人。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看着电视屏幕上跳动的影像,云芯却不知道电视里演了些什么。轻微的鼾声传来,她转头才发现云奶奶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轻轻的把云奶奶摇醒,“奶奶,已经很晚了,我扶你去睡觉,好不好?”
被摇醒的云奶奶有些懵,但还是应了声,“嗯。”
扶奶奶进卧室躺下,云芯帮她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奶奶却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芯芯,无论你为什么结的婚,结了婚,那就是夫妻,你们就是彼此生命中注定要扶持一生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用心经营你的婚姻。”
“好,奶奶,我明白的,你快休息吧!”嘴上漫应着,云芯却心虚的不敢多话,生怕被奶奶看穿她结婚的动机。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去吧,有什么好好说,别再吵了,我要休息了!”云奶奶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嗯,我知道了。”
云芯回到客厅,继续对着电视发呆。半晌后,父兄和夏铭铖才陆续从楼上下来,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云芯,上楼去收拾你要带的东西,你妈已经去帮你整理了。”
云芯狐疑地看着父亲,为什么要收东西?
“你就带几件必须用品,先和铭铖一起回去,其他的东西以后再搬过去。至于婚礼,我们改天再和夏家的爷爷奶奶一起商量具体细节。”
云芯愕然,明明前一刻还横眉冷眼来着,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让她搬去和夏铭铖住。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和夏铭铖住?饶了她吧!
可是她能反对吗?不能!
一旦她反对,他们跑去登记结婚这件事就不合逻辑了,还可能让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云芯懊恼,嗔怪的目光落在夏铭铖身上,但他却不以为意,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云芯,快上来收你的东西!”云母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催她上楼。
“来了。”嘴里应着,云芯心里倏然打了个突。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踏入陷阱的感觉,是她多心了吧?
云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她生活了27年的城市。阖黑的夜色中,鳞次的灯火犹如黑幕中星光点闪的星子,为单调的夜色增了些缀饰。
夏铭铖的公寓位于黄金地段的高级住宅区,占地近两百平米 ,房子的装修虽然采用极简风格,却总还是处处透着奢华和质感。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低沉醇厚的男音自身后传来,云芯收回飘远的心神,情绪突地有几分紧绷。
“嗯,已经好了。”她掩饰地轻笑,心里却局促不安。
今晚算是他们的新婚夜。她这才想到,他们在谈协议时,居然忘了谈夫妻义务,这可怎么办?
在谈结婚时,双方谈到了自由和空间,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彼此要的只是一桩形式婚姻,就没多想。
今晚来到这里,她才发现,夏铭铖这房子面积虽大,也有好几间房,可除了他的卧室和书房,其它全是空房间,空得连张床都没有。
“去洗澡吧,早点休息。”夏铭铖倒没注意云芯心里的小九九,只想到她折腾了一晚上,应该累了,催促她去洗漱。
云芯却被他的话吓得惊恐不已,“那个……我们只需要做一对形式上的夫妻吧?”
被她惊跳的模样逗乐了,夏铭铖半开玩笑的上前,将她困在他和落地窗之间,“既然是夫妻,当然要尽夫妻义务。”
“你……你……想干什么?”云芯满脸羞红,被他逼退到贴上落地窗,再也无路可退,只能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无助地闭上眼睛扮鸵鸟。
夏铭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逗你的!”
察觉他退开,她才敢睁开眼睛,心底也松了口气。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确实该谈谈。”他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芯芯,我们的婚姻虽然是因协议开始的,但是通过和你相处,我想让它成为一桩真正的婚姻。你愿意吗?”
她心跳如擂鼓,心里乱成一团,“我……我……我不知道!”
夏铭铖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不知道”,至少他还有努力的空间。
他承认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但经历了对他们兄妹俩的误会,他真的怕再经历一次那种事情。所以,他不择手段的用婚姻捆住她,却没想到先前那些哄骗她入套的说词,会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么,你讨厌我吗?”
云芯红着脸摇了摇头,何止是不讨厌,她甚至是喜欢他的。
“那……我们慢慢来。”他笑,“今晚,我睡沙发,快去洗漱休息吧。”
云芯点点头,拿了睡衣连忙躲进浴室。
等云芯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又换夏铭铖去洗。
十五分钟后,等夏铭铖从浴室出来时,云芯爬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已经和周公下了几局棋。
夏铭铖莞尔,这女人,明明前一刻在他面前情绪还绷得死紧,这转眼间居然又毫无防备的睡死在他的床上。
她刚洗完的长发,似乎仅被她随意的用毛巾擦过,不再滴水,却还是湿漉漉的。想是她困极了,连头发都懒得吹干,所以直接爬睡在床上。
夏铭铖坐在床沿,大手轻抚她眼下淡淡的青痕,她似乎特别贪睡。
几缕潮湿的发垂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不悦的皱眉,她也不怕明天头会痛。
只是他的不悦,对于正睡得香甜的女人,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无奈起身取来吹风机帮她吹干一头长发。
他的大手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间,吹风机发出的噪音和暖烘烘的热气,仿佛对熟睡中的她没有分毫的影响。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她竟还无意识的勾起了唇角。
凝睇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不自觉地放柔了目光,娶了个这么安之若素的老婆,该是他的大幸吧!否则依他早年的荒唐在外界留下的名声,这一辈子怕是别想娶到好女人了。
自我促狭间,头发已经吹干了。
他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拉过先前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沉思了片刻,夏铭铖关了床头灯,躺到了床的另一侧。
一躺下,熟睡中的云芯无意识的一翻身便贴近了他。剑眉一挑,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唇边泛起了满足的笑,她抱起来软呼呼的,几乎使他忍不住发出舒服的低喟。
半晌之后,夏铭铖唇边的笑意冻结。
不知是因为做梦还是睡眠习惯,熟睡中的云芯不安分的几欲翻身,却因为被夏铭铖锁在怀中动弹不得,便在他怀里蠕来蠕去,搞得他苦不堪言。
为了断绝脑中心猿意马的绮想,夏铭铖将云芯推离怀抱,希望能让体内的冲动平息下来。
偏偏不过片刻,睡梦中的云芯又无意识的贴靠到他身边,他急促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粗重,疼痛折磨得他无法入睡。
夏铭铖苦笑,将云芯早早拐进他的生活,他根本就是在自虐。在她愿意接受他以前,他不会强迫她。可如今心爱的女人在怀,他却得苦苦隐忍。
看来,今晚他是别指望睡觉了。
伸手打开床头灯,将灯光调暗,夏铭铖正准备起身去取一旁的文件,希望借这些枯燥的文件来分散注意力
“嗯……编编大人,抱抱,呵呵……”云芯梦呓着,双手也配合的缠上夏铭铖的腰。
夏铭铖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侧头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唇光滟潋,微张的樱唇近在咫尺,仿佛引诱着他一亲芳泽。
他顿时感觉体内有股冲动仿佛将破闸而出,无暇多想,他猛然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捧住她的脸蛋,狠狠攫取她诱人的红唇,倾尽所有的霸气和温柔进占她的口舌。
熟睡中的云芯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她本能的嘤咛着回应他。
单纯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局面渐渐失控,他的吻一路从她的额头、眼、鼻、唇移至她的锁骨。
他厚实的男性大掌,不知在何时已悄然爬进了她的睡衣。
睡梦中的云芯,只感觉全身火热,遏制不住的发出娇吟。
她的吟哦声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倏地翻身坐起,逃也似地离开卧室进了健身房。
现在,他非常需要来点耗掉他充沛体力的运动。
翌日一早,云芯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窝在夏铭铖的怀里,而夏铭铖则表情平静的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她,眼中有几分促狭的笑意,仿佛就等着看她这一刻的反应。
“呃……早。”她爆红着脸僵在他怀里。他不是说他睡沙发吗?
“早啊,老婆!”他忽略怀中僵硬的娇躯,揽过她的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早安吻!”
她逃命般的逃离他的怀抱,“我去做早餐!”
床上没有了她,变得不再有吸引力,他心情愉悦地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用完早餐,两人一同出门上班,在送云芯去医院的路上,见云芯几度欲言又止,夏铭铖终于开口解救了犹豫不决的她。
“有什么事就直说。”
“呃……昨天晚上,我爸说要找爷爷奶奶商量婚礼的事情,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婚礼是要的,既然爸妈已经知道了,现在不用瞒他们,婚礼就要尽快举行。”
“可不可以不举办婚礼?”她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夏家这样一个商界豪门,当家人结婚居然连个婚礼都没有,夏爷爷和夏奶奶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吧。
“给我一个理由。”
“举行婚礼很繁琐。”其实还有另一个令她更为在意的理由,她不确定和夏铭铖的婚姻能走多远,夏铭铖本就是商界名人,若让这桩婚姻曝光,那么它极有可能会早早夭折。
“是吗?”夏铭铖深深的看她一眼,“婚礼可以延后,但不能没有。”
“延后也行。”
“好,我会想办法!”
夏铭铖在心里叹息,他在商界的作风一向铁血、强悍,从来没有他让步的先例,而在她面前,他似乎总是在不停让步,而且还甘之如饴。
他认命的栽了,栽在这个暖笑如云的女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