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加班

“师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关系，文队不让咱们查，我陪你私下查，怎么样？”邱枫看到穆羽铁青着脸冲文队办公室走出来，就知道结果肯定是这样的。穆羽都没有看他，他赶忙抓住穆羽袖子，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

穆羽一下子红了脸，她赶忙推开邱枫，然后看看四周，还好因为是晚上，并没有人在楼道里闲逛。

“以后不许靠我这么近说话。”穆羽瞪着一脸无辜的邱枫。

“我这不是怕别人听到么。”邱枫也没想到穆羽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文队让我回去整理一下卷宗，明天把这个案子交给齐队。”穆羽赶忙转移了话题。

“那今天晚上我陪你加班吧，我这个徒弟表现不错吧？没有后悔收我当徒弟吧？”邱枫觉得特别开心。

“加个班都把你给乐的。”穆羽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喜欢工作。

“对啊，因为看和谁一起工作嘛，这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和师父一起工作，我就觉得很开心。”

“那你快点去档案室拿材料，前面六起失踪案的材料都要。”穆羽转身进了办公室。

“哎，师父，那很多啊，你都不和我一起么？”邱枫佯装着急，看着穆羽头也没有回地冲他摆了摆手，他的嘴角上却挂上了笑容。

“你回来了？文队没说你什么吧？”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晏阳一个人，他有些不放心穆羽，手里没工作了，还是觉得看她一眼比较放心。

“没事儿啊，就是这案子得交给三队了。”穆羽回到自己办公桌上，打开电脑开始翻找电脑里的相关资料。

“你没有不高兴？你和唐警官原来跟了这个案子那么久，现在文队突然让别人接手，你就没有和文队据理力争？”晏阳觉得穆羽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是从前的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争取到，现在这么认命的穆羽，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没有啊？谁查不是查呢？更何况齐队也很不错，如果我查到什么线索，或者我想要知道什么，难道他还能不告诉我？”穆羽没有抬头，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资料。

“你是打算自己偷偷查么？”晏阳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声音小点，别人听到了该给我去告密了。”穆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这么做，要是让文队知道了。”晏阳没想到穆羽明着不和文队对着干，现在该暗地里了。

“我不说你不说，文队怎么会知道？”

“好吧，敢情这件事儿就咱两知道？你那个小徒弟不知道？到时候如果他泄密了，你可别怪到我头上来。”晏阳想到这两天那个新来的男孩儿每天和穆羽形影不离，心里就来气儿。

“他不会的，如果再有人知道了，那就一定是你泄密了。”穆羽低下头笑了笑。

“好啊，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你把我想象成了告密的人，我回家了，就让你那个小徒弟陪你吧。”晏阳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气自己。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穆羽知道晏阳是不会真的生气的，他们之间经常这样开玩笑的。

“你回来了，一会儿照顾好你师父，她晚上总是失眠，你别给她喝咖啡啊。”晏阳正准备出门，就看到邱枫抱着一大摞资料走进来，手拎着的塑料袋里明显就是几罐咖啡。

“咖啡是我喝的，晚上的工作我来做，我给我师父买了鲜榨的果汁，一会儿就送来了。”邱枫冲着晏阳露出了自己八颗亮闪闪的牙齿。

“好吧，那就祝你们今天晚上工作顺利。”晏阳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如果现在还不走，那块大石头恐怕就会变成五指山了。

“师父，今天晚上你来休息，这些资料我来整理，我也熟悉一下前面几起失踪案。”邱枫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把旁边的折叠床打开，给穆羽铺上了一条毛毯，又把自己柜子里的大衣拿出来。

“这个点儿你就让我睡啦？”穆羽回头看看邱枫忙的一头汗，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她顺手拿起邱枫买来的咖啡，却被邱枫一下子夺过去了。

“这个是我的。”邱枫笑了笑，把咖啡都拿走了。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不过是喝你一罐咖啡。”穆羽笑了笑，觉得邱枫有时候挺会照顾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小孩子气。

“你不能喝这个，这两天在你家住，我已经发现你每天晚上失眠了，一会儿你的热牛奶和果汁就送来了。”邱枫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了外卖员正在送货。

“我还是第一次晚上加班喝热牛奶，这不是明摆着要睡觉啊。”穆羽笑了笑。“你还是把咖啡给我吧。”

“谁说今天晚上是你加班啊。今天晚上，你睡觉，我来加班。”邱枫拍了拍已经铺好的床，示意穆羽一会儿就睡在这里。

“好吧，那我一会儿先和你把前面六起案子梳理一下。”穆羽心里很感动，自己刚进警校的时候，哪里对自己的师父这么贴心过？从来都是自己惹祸，师父跟在后面给自己收拾残局。

“你看，这是第一起失踪案，是发生在二零一二年的五月，当时马上就要中考了，是三中初三的学生胡怀洲，在五月二十三号放学途中就失踪了，学校老师很明确那天他确实离开学校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家。当时大街上监控还不多，查了沿途的监控，只看到了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家超市门口，然后就找不到踪迹了。”穆羽点开了一张照片，上面的男生很是青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他在学校有没有遭受过什么？”邱枫感觉这男孩儿不像是逃学的坏学生。

“没有，他成绩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中等水平，也不是没希望冲击一下重点高中，但就在中考前这么离奇失踪了，详细资料你一会儿看看。”穆羽指了指旁边的档案袋。

“好的。”邱枫近距离地看穆羽，才看到她有很明显的黑眼圈，这大概就是长时间得不到充足睡眠的印证。

“第二个孩子叫方泽，是在第一起失踪案后的两个月，也就是刚中考结束后发生的，这孩子也是三中的学生，平时成绩很好，但中考却遭遇了滑铁卢。没有达到重点高中的分数线，那天他妈妈说他想一个人静静，就离开家了，结果当天晚上就没有回来。他妈妈召集了家里所有的亲属一起去寻找，甚至把全市各个垃圾站、河道、树林都找过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第二天方泽的妈妈就来报警了，警察也去护城河那边去打捞，而且当时已经在全市贴了寻人启事，却依旧是不见踪迹。”

“他会不会是离开了云姚市？”邱枫还抱有一丝希望，看着照片上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见了，他还是觉得非常不适。

“没有，虽然当时火车票没有实名制，但是警察都查了那几天火车站汽车站的监控，并没有发现方泽的影子，而且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带钱，这几起案子都一样，孩子身上并没有其钱财。”

“这是第三起的受害人，是发生在2013年的9月，名字叫邓琦。”

“师父，外卖到了，我下楼去拿，一会儿这个案子我自己看吧。”邱枫猛然间看到邓琦的照片，顿时觉得头晕恶心，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表现出来，提出要去楼下拿外卖。

“好的，那你快去快回。”穆羽明显是注意到了邱枫脸上的变化，难道邱枫和这个邓琦有着什么关系？她缩小了案件资料，然后打开了公安内部网络，打开了实习生邱枫的档案。

上面显示邱枫的中学时代并没有在云姚市度过，确实和邱枫说的一样，他是在云姚市读的警校。

她再看看邓琦的学校，云姚市五中，邱枫明显是和这个叫邓琦的男孩儿毫无瓜葛啊，为什么他刚才反应会那么大。

这时候邱枫已经拿着两杯热饮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也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穆羽赶忙把公安内网关掉。

“师父，先喝点热饮吧，剩下的案子我自己来看就好，我看你好疲惫啊，你休息一下吧。”邱枫把习惯插到饮料里，递给了穆羽。

穆羽接过了饮料，却一直盯着邱枫看。

“怎么了师父？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邱枫竭力保持着镇静，他知道，师父刚才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端倪，而且去查了他的资料。自己当初的资料已经改过了，只要自己不露马脚，师父就一定不会发现。

“你不是说私下里要叫我姐姐么？为什么又喊师父？”穆羽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好啦姐姐，我叫你姐姐还不行？你早点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