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禛告诫众人不要打搅,自己开启了神通。金伯年起床来到近旁,周禛挨着个看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黯然无光,人们只觉着他的额头里面有个可怕的东西,被他看时浑身发冷。幸好人多,又是个大白天,不然人们定然看周禛是个怪物。
“这就走,去静室。”周禛说完,自个先走了。
一行人都到了静室,周禛发话:“义侠和张三哥开了大半的天眼,今日只他们同向冲三个要开窍,其余人在这里静坐观看,遇事休要言语。想走的便走,白家妹子你要出去。”
“我也要开天眼。”白愁慧噘嘴不乐。
“只有你开不得,看也不能看。你这胎里带的病根,七魄尚且不整齐,有空倒是能帮你调调。”周禛说完,转头目视白愁飞。
“这个病道长也能治得好?”白愁飞瞪大眼睛。
“能调,只是要花些时间。这个病等有了男人便是好了一半,那时也要调,不过调理起来容易得多。”周禛一说完,白愁飞当场跪到地上,扯住周禛衣袖不撒手,眼中哗哗地流泪。
这话要是别人说了,白愁飞不会哭,甚至根本不信,但是周禛说能治一定能治。
白愁飞为了这个妹妹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去过多少名山,心都死了,没想真有人能治!此时白愁飞说话哽咽,央求周禛给妹妹看病,周禛答应有了时间来做安排。
白家兄妹出去。周禛揭开布幔,露出张道陵祖师的铜像。周禛先上了香,叫向冲站到身边,也上三炷香,要他心无杂念。周禛手沾朱砂,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口中说道:“天赐威震万灵,地降震雷入腹……”念完咒将左手食指对着向冲胸腹虚点了两下,向冲如遭重击,浑身颤抖不止。
周禛话出之时,空中震动,似有天地应和,众人深受震撼,大气都不敢出。周禛叫上张啸天,二人将向冲轻轻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一会儿向冲缓过气来,脸上有些失魂落魄,周禛道:“你以后常记这两处地方,不多时会比你三叔感觉更强,那时便不是你问他,是他问你,只是……哎,只是就不说了。”
周禛书了一道符,让向冲带上,然后叫向冲出去。周禛再叫张啸天与向冲一样地上香,然后如法炮制,只是比向冲多点了一指。张啸天比向冲强,一小会儿便能够呼吸自如,然后闭上眼睛,以天目扫视四周。在他眼里,屋里的人物虽然看不清容貌,然而头脸分明,身上有血有肉,很是真切。
往日张啸天运行天目也能够看到人的影像,但是很有些模糊,此时甚是清晰,比起往日强了忒多!他向周禛拱手道谢,不料周禛摇头说道:“此等何足为奇?祖师爷面前,虽山崩地裂,肝肠寸断,也要心如磐石,坚信无事,张三哥可能做得到?”
张啸天想到周禛还有动作,于是意守丹田,心无二用,做好准备了说道:“任凭道长施法。”
周禛叫他闭目站好,尽力大开天目,张啸天依言做了,忽然天目处一空,似乎魂魄已被掠走一空!
张啸天咬牙坚持,别人只听他把牙咬得“咯嘣”直响,只是转眼间的功夫,他又恢复正常。
“你们俱是内功不凡,受了伤只要调息顿饭的时间,大致也就恢复,因此要向冲离开。”周禛这是作个交待。
黄岳、金伯年等人面面相觑,周道长这是要弄哪一出?
“张三哥大功告成,回边上坐了。义侠你过来。”周禛说了,再燃三炷香上去,闭目合掌,就蒲团上跪拜下去。
这次与上两次不同,看来事儿还要大。
周禛起来,叫金伯年也燃起三炷香,合掌直立,接着说道:“义侠也要开三窍,只是你天目早开,六神难安,甚是有害。既已开了,现今贫道就给你开个全,要你明察好歹,也好自驱污浊,再来个圣光洗护,解个孽障,义侠觉得可好?”
一句话道破了金伯年的痛处。金伯年惊喜说道:“这些年的苦衷,道长一语点穿,真神人也!”
开天目对人有害,许多心恙之人便是因为天目开了,感知到了另外的东西,平白无故跟灵物说话,以至于寝食难安,将自己熬出病来。金伯年少年时便开了天目,经常受到袭扰,尤其他要杀人,更尤其杀过不止一个大恶人,因此多有厉鬼纠缠,大受袭扰,也幸亏是他,换个人早就疯了。金伯年这些年来饱受其苦,虽然道观寺庙中有驱鬼消灾的经卷,然而只是部分解厄,体内的阴气和戾气已经沉积下来,形成了轻微的症状。
周禛要让他见到体内的症状,这样他便能自己祛除体内沉积的恶气,这是件极大的好事!
“只是这样就要吃得些苦头,比张三哥方才更加难耐,要先有个准备。张三哥也与大哥叙说叙说,让他心里有数。”周禛微微一笑。
义侠与张啸天说话,外面向冲叫道:“周道长,饭已做好了,早些吃了去接应三叔,不要耽搁久了。”
周禛回了一声,要他去饭堂等候,便又将对待张啸天的法子对金伯年施用一遍,却不要他施用天眼,而是要他好好歇息,静心养神。如此过了一会儿,周禛又祭起一道符咒,然后左手上举,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光气笼罩下来,在周禛的引导之下,那道光气进入了金伯年体内。
众人都不知道,周禛这是用了一个元神放在金伯年体内,一则护住刚刚开启的神窍,二来护住他的脏腑,防止被接下来的圣光伤到。
周禛要金伯年在前,几位兄弟在后坐好,自己口念咒语,手中一道光芒冉冉升起。
一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碧色动物渐渐汇聚而成,周遭如朝霞初映,一圈金色光芒徐徐洒落,几个人看的一脸惊奇,然后浑身有些刺痛,五脏六腑格外不舒服,人人满面痛苦。
“要上茅厕。”林峰忍不住道。
“憋不住屙在裤子里,须知际遇难得。”周禛十分认真,也不管他人,只看定金伯年,忽地说道,“将义侠拖后一些,他受不了了。”
众人抓住金伯年的胳膊,猛见金伯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运功挤出来,将暴戾之气化了挤出,你们帮下忙。”周禛神色紧张,喊叫起来。
张啸天运天目有所察觉,将一只手按住金伯年的后背,叫黄岳按住前胸,指点着如何导引,林峰也来帮忙。
两口,三口,金伯年已经瘫软下去,周禛急忙收了朱雀,招呼众人赶紧赶往茅厕。
众人一出门,周禛满脸汗珠滚下,颓然倒在椅子上,双目透出的不是辛劳,而是忧愁。
这里事情办完,外面群雄纷纷攘攘,都在谈论发生的事,商量着要下山去杀陷阵军。
黄岳林峰等人出去找群雄商谈,金伯年卧倒床上,身体如被刀割,幸好有白愁慧照顾,帮助揉按身体,缓解疼痛,吃饭都直接喂到嘴里。
周禛慢慢喝着茶,对向冲缓缓说道:“今儿来的人多,你再等等。”
在周禛看来,向举人的事不是大事。向举人押运粮食不容有失,然而这件事决不重要。
“不明白我何以会吐到血来?兄弟们何以无事?”金伯年抬起头,茫然问道。
他这种人,只要浑身真气运行几遍,大病就成了小病,刚才的内伤已无大碍。
“你杀的人多,收的戾气自然多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周禛问。
“现在反倒身上痛快不少,只是人有点虚了。”金伯年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白愁慧立刻扶他躺下。
白愁慧盯着金伯年看,眼中满是情愫。金伯年笑了,伸手指在她鼻子上一按,白愁慧娇嫩的小脸霎时间绯红,将头埋在他的胸上。厚实的胸肌让白愁慧感觉舒服,又感觉到异样,她用嘴巴不停地拱着,金伯年皱眉忍住。
“你这是吃奶……”金伯年受不了她,只是话说一半就赶紧闭嘴。这种玩笑跟别人能说,跟她不能说,这丫头疯起来可不好弄。
白愁慧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自顾自地玩耍,嘴巴拱了几下,将他的上衣解开,两手一阵抓掐揉搓,霎时间金伯年便精神振奋,央求道:“快停手。”
“你这里怎地跟我这里一样的?肉有这么多。”白愁慧皱眉问他。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金伯年说着一笑。
他这里有个小秘密。练内功之人在打通大小周天之后,便迎来一次脱胎换骨,身体发生一些变化。正是一花一世界,这个变化人人各不相同,金伯年是浑身肌肉变得格外发达,力量大增,这正是练武人喜爱的类型。金伯年本来是精干的体形,这一来变成了身材雄壮。
他立刻白愁慧听不懂这个话,正想着如何解释,白愁慧忽然瞪眼说道:“你是女人?”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金伯年挤出一脸笑容。他感到害怕,这丫头别是想歪了吧?
周禛和向冲也过来看稀奇。金伯年胸肌十分突出,不过跟女人那里不同,这丫头真是大惊小怪。
白愁慧瞪着金伯年。你刚才笑得那么甜,十分不对,非常可疑!
“道长,劝她走啊。”金伯年无奈地望着周禛。
心说以后再不跟她开玩笑了。
“俺不走。”白愁慧十分坚决,对金伯年严肃说道,“俺要看看,你是不是带把的。”
她说这话毫无羞涩。金伯年对她是那么重要,是男是女千万不能搞错!
白愁慧一把掀子他的被子,伸手说道:“我要看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