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就要问这片大海了。”船主放下酒杯,看向四周的黑暗,似乎有什么话没说。
“额,还请您明说。”好奇心涌上了我的心头。闻言顿了顿,船长开口对我说道:“这位姑娘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么……你来告诉我,你见过最大的鱼是什么样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他问的是我见过的还是我所知道的,于是斟酌的说道:“额您是说,是我知道的最大的鱼吗?”
“当然。”船长点头道。
“好吧,我就在前些日子在一本流传在市面上的什么‘水手自传’里看到过据说长达上百米身子比火车都粗的海蟒?嗯..里面还穿插着几张模糊照片。”我回答道。
“巨蟒?上百米火车粗?哈哈哈。”不仅船长本人甚至连一旁的侄子都笑出了声。
什么?我感到奇怪,他们为什么要笑。
笑声完毕,船长对我说道:“这片海域,冒出什么不认识的鱼简直不要太常见,但更加奇特的是,阿图鲁就曾经见到过几乎要将整片大海分为两片的巨鲸!”船长瞪大眼睛对我说道。
阿图鲁就是船长的那个应该是侄子一样的人。
船长看向阿图鲁,示意让他讲讲曾经遇到的事。
阿图鲁斟酌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眉头时不时的皱几下。
“那我就说了。”阿图鲁道,“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很多海域的底部都是不曾被探明的,嗯就是说实际上很多地方的海域都是不清楚到底有多深的,也包括我们所处的这片海。那年是我刚决定当一名水手的第一年,也是我第一次出海打渔的时候,还记得那是一艘大船,比我们现在这艘要大上两倍不止,船上的人员也是多达十几个。那一次收获颇丰,仅仅在海上呆了半个月就将整个鱼舱填满,我们便想要往回走,可谁知突然遇到剧烈地暴风雨,顿时天昏地暗分不清上和下,不过这都还好,毕竟我们的船比较大,也放下了船锚,一时半会还没出什么事,可就在此时却突然听见分不清是天上还是海中传来了一声声巨大的呻吟声,应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
此刻阿图鲁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那涩辣的酒,在我期待的眼神中又接着说道:“接着海水翻涌,是那种巨大的翻涌,就如同孩童在澡桶里用手搅动一样,就在我们死命抵抗着大海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我们大部分人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漆黑身影从大海中冒出,以眨眼般的速度抽了一下我们的船体,顿时我感到双脚离地,然后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当然我是幸运的,还有两个人被震到翻涌的大海中永远也回不来了。”
阿图鲁停了下来,看着一脸震惊的我和达伦。
我见阿图鲁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于是表情未却的问道:“这,这就完了?还有呢?”
“当然还有,呵呵。”阿图鲁笑着给我倒了一杯酒说道:“不过你得喝了这杯酒才行。”
我看着面前这有些难喝的酒,正打算一口气将它干完的时候,达伦抢先一步说话:“喂,逼女士喝酒可不是什么礼貌地行为吧?”
阿图鲁一笑,指着达伦桌前的两个酒杯反问道:“悄悄将自己的酒推给别人好像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吧?当然了,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这位女士喝不喝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没想到居然被注意到了,不过这种便饭其实也无所谓吧,我心里想着,当然人家也没有说必须让我喝,嗯我想了想,随即拿起达伦身前的那杯酒干了下去。
“哈哈哈好,爽快,我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了,二位还请继续听我道来。”阿图鲁说道,同时和他的船长叔叔一同点头笑着。
阿图鲁继续道:“刚才讲到我们的渔船被某个巨大的黑影给狠狠的抽了一下,两个人被大海吞噬,其他人惊魂未定的勉强站了起来,都从各自的眼神中读出了震惊和害怕,虽然这片海域一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奇诡故事,和某些巨大难以描述的生物,但显然这么直接的遭遇还是头一次,如果是某些巨大的鱼类的话那还能够理解,可刚才抽打到船体上的明显是一条长长的漆黑滑润‘鞭子’?甚至不像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巨大鱿鱼或乌贼!但此刻显然不是去猜刚才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乌贼还是什么东西,而是查看船体的受损程度和是否有人被打下了船,显然,刚才已经有两个人掉进了大海不见踪影,我们努力呼喊着却完全不见他们的身影,最终我们只能朝海中丢了几个救生圈和下放了船梯。接着就是检查船体的受损情况,果不其然,船的侧方也就是鱼舱的位置,被抽出了一个大洞,原本里面满满的鱼现在正不停地向外流着,但现在不是心疼鱼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补上这个大洞,否则就现在的巨大海浪会时不时的将大量的海水灌入船体,最最要命的是船底吃水线以下竟然也破了一块,此刻船的底部正在疯狂涌进海水,我们必须已最快的速度修补好漏水处!”
此刻,阿图鲁似乎是回到了那个汹涌的夜晚,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涩又辣的酒,然后一饮而尽,眼神有些迷晃,接着说道:“当时我和另外两人急忙给自己身体绑上绳子,拿上几根木头和一张防水布就跳进了海里,我们在船底根本稳定不住身形,黑暗中还害怕着刚才那种怪物就在自己的周围……,但最终我们三人还是将破洞给暂时堵上了,现在想想当时真是有够幸运的,虽然这不能完全阻止海水的涌入,但最起码给在船体内部修补漏洞争取了空间,不过...直到现在恐惧才刚刚开始……”
阿图鲁接着说道:“我们堵上了船底的漏洞之后,便一刻都不想在水下呆了,于是我们转身想要向上浮去,可谁知我们刚一转身竟然就撞到了一堵‘墙’?竟然是一堵墙,在那透下来的极其微弱的灯光下,我隐约能感受到这墙是白色的,并且非常坚硬极其厚重,我向两旁游了两下又摸去,竟然没有摸到边界,此刻我已经非常的慌张,但赶忙我就想到我是要往上浮的,我赶紧尝试了一下,还好我心中那最最恐怖的一幕没有出现,我成功钻出了水面,然后什么都不管就往船上爬去。翻到甲板上的时候我直接瘫倒在了甲板粗重的呼吸着,我看到其他两个人也上了甲板在喘息休息着,这一切都正常,但我好像看到甲板上其余的人都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表情看着水面,我有点发懵,又回想到刚才在水下看到的白色幕墙,于是艰难站起身来同他们的目光一齐望去……,天啊你们知道吗,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漏出水面身体比我们船都要高上数倍的一条巨鱼,这还仅仅它竖着对着我,只一部分漏出水面的鱼,或许是有天气的原因,它的宽度是我目不能及的,至于它的长度...那恐怕已经不是我能想象得了……。”
阿图鲁说完看着我们,似乎是想要从我们的表情中读出什么。
我从阿图鲁的经历中回过了神,一旁的达伦计算着斟酌说道:“如果按你们的船高度算二十米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你们碰上的那个东西仅仅一半的身子就高到快上百米?”
“没错,而且可能不止,因为当时天气太黑,我看的也不很真切。”阿图鲁说道。
“诶对了,那你们一开始说的那条鲸鱼就是它?”我突然问道。
“不是。”阿图鲁摇头干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我们看到这条滑腻的难以名状的巨鱼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击打的我们,但恐怕它不是有意而为之,因为它实在太过巨大了,巨大到...连它的胡须...都粗如油桶,很显然就是这条巨鱼的胡须抽打的我们,但肯定只是无意碰到的,不然不会只破了两个大洞,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仍然觉着我们当时非常的好运只是破了两个洞而已,尽管事实证明我们的船体在当时就已经濒临毁坏了,但它还是载我们最终回到了码头。当然故事还远没有完,你们以为这条鱼就是故事的主角?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和当时在船上的我们简直一模一样。就在我们还沉醉在这条巨鱼带给我们的震惊里的时候,漆黑的大海的深处突然冒起莹黄色的光芒来,起先只是小条裂缝,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最后几乎目所能及的整个大海都笼罩在那条莹黄色光芒中,随后突然我们感受到了一股极端猛烈的震动,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破碎掉,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不只是我,是船上的所有人差不多都晕了过去,鼻子耳朵都流出了鲜血,应该是过了不长一会,我们都接连醒了过来,我们的耳膜都收到了严重的损伤,有的甚至就此失聪……,我们醒来过后,强忍着大脑的头晕目眩看向了那泛起莹黄色流光的大海,那场景我永生难忘,在照亮整片大海和天空的深海荧光中我看到一条已经无法用巨大形容的亘古巨鲸,他从海面至肉眼不可及的深海都是他,似乎要将海水一分为二,它长度不可知,宽度不可知,就连厚度也是不可知的,从那时起我便对海的深度有了更深刻的想法。不知过了多久,大海一阵震动,那条海底荧光似乎又要关闭了,那条巨鲸又缓慢的朝海底消逝,甚至带起了两边海水巨大的倾斜,还好我们离得有一段距离,才没有被卷入。”
我张大嘴巴听阿图鲁许久没有再说,便出口问道:“这是..讲完了?”
“讲完了,那条巨鲸就此消失不见,海底的荧光也关闭了。哦对了,还有个细节我没有讲,就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开始为什么会耳鼻流血晕倒了,那是因为那条巨鲸的叫声,因为实在过于巨大,人类的听觉已经无法解析,但其震动却是一点不少的感受到了,所以才会耳鼻流血晕倒,在巨鲸消失的最后一刻,它在极深极深的海底又鸣叫了一声,这一次我们听到了声音,我们的耳鼻又流出了鲜血,海水如同开锅似的翻动震动。”阿图鲁说道。
“然后你们修补好了船只幸运的返回了岸边?”我补了一句。
“是的。”阿图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