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哀牢山(二)
进入哀牢山后的第七日,他们总算是碰上了活人,明浩差点喜极而泣。
张复也是一脸的喜悦,明浩这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开窍,可把他气(闷)坏了,跟他说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再一看眼前的形势,哦吼,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算起来这段时间确实是各大宗门招生、历练的日子。
很好,有热闹看了。
明浩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紧接着他切身体会了一次被动拔天而起的游戏,玩得(吓得)十分高兴(憋屈)。
‘求求了,师兄——师姐——,呜呜,你们都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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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施展着初级御风术疾驰在哀牢山南麓的险恶山道上,不时回头看看远远追来的几个天焱宗的外门弟子,“这群鼠辈!”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不就是采摘了几株一阶初品回神草么?又没有闯进你们的宗门,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宗门子弟,怎这般霸道小气?不过么,天焱宗外门弟子擅长的是火系术法,小爷我可是风系术士,焉能追的上我?”
叶臻一声冷笑,透过林木的缝隙,隐约可以望见哀牢山的外围,更是放下心来。待他离开这处地界,来到山林外围,离了护山大阵,他便是水珠入海,任他们人再多也找不出来?
身为御风门一名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叶臻虽然只有练气期后期的修为,但也修炼了御风术,然而他资质一般,在宗门没能得到长老青睐,获得资源的偏斜,只能自己出来打拼。
他出身世家,却是家族不被重视的私生子,娘亲带着他断绝关系后回到故居,传授他医理药理,因此他识得常见的草药,被御风门收为外门弟子后索性就继续学习医药之道。
说来也是讽刺,自他成了外门弟子,叶家反倒派人过来拉拢,他那个血缘上的爹甚至试图说服娘亲做妾。还好娘亲没有答应。叶家也不强求,左不过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进不进叶家的大门都无所谓。
这也是叶臻努力修行的最大动力,不入叶家是小事,但是必须得为娘亲争口气。
御风门的灵草有限,叶臻没那么多积分去换,也很难竞争过其他师兄们;山下拍卖会的灵草他又买不起。而哀牢山山中灵草丰富,因此他时常来光顾。
山好树好,只除了一点不好,就是离天焱宗太近了。过了哀牢山往北就是天焱宗所在的苍云山,他们宗门的弟子也时常来此修行。
这不,倒霉鬼们相见分外眼红,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
天焱宗的五六个外门弟子一边追赶着,一边气急败坏的大嚷大叫:“抓住他!大家伙儿加把劲儿!可别让他给跑了!”
“可恶!这小子一个月里至少来了六趟!哀牢山的草药都快被他撸秃了!”
“这小子属猴的吗?怎么跑这么快!每次都让他溜了!咱们天焱宗外门弟子颜面何存?””
“赶明儿老子也去修炼御风术!欺负谁不会呢!”
其中一人眼睛尖看到了树后的黑影:“快看!树后好像有人,可是本宗之人?”
为首之人闻言心下一凛,居然还有人?“大家停步,小心警戒!”
叶臻看到他们不再穷追不舍正要笑出声,却察觉到前方有灵力波动,似乎隐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很显然,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至少也是筑基期,不,很有可能是金丹期修士。‘是天焱宗的?还是其他宗门的人埋伏?’
叶臻的神色凝重,一拍储物袋,一阶初品火灵刀在手!同时左手又摸出一张低阶的烈焰符,这可是他从栖雾泽拍卖场上花了两个灵石才买来的,一旦用去,两个灵石就打了水漂,但事到如今逃命要紧,也顾不了许多。
“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人忍不住怀疑,恰在这时一个胖大的身影突然窜出,果然是筑基期的土修,肥头大耳,面目狰狞,不由分说,挥舞着黄澄澄的灵斧就向叶臻劈来!
叶臻暗暗皱眉,施展御风术滑开,躲过这致命一击,却见那人也不停下,直接冲着后方的天焱宗弟子而去,一个弟子躲闪不及竟被削去了一臂,然后把灵斧搁在肩上朝着他们讽刺的笑。
“风师弟——”
天焱宗为首的一人喊了一声,跑到伤者身边给他服药液,将他带到一边包扎伤口,其余弟子不约而同地站定结印施展火箭术。火箭术属于火系的初级术法,消耗灵力少,而且具有一定的攻击力,灵力越高,杀伤力越强。
然而再怎么强也不是筑基后期修士的对手。
包裹着灵力的灵斧一扫就破了火箭将众人齐齐掀翻在地。
而这时察觉到异样的张复也已经赶到,本以为只是宗门弟子间的小打小闹,万万没想到是不明势力的突袭。
胖子即将抹掉天焱宗弟子的脖子时突觉背后一凉,就见到一道水墙朝着他直面压了过来。
他不慌不忙地回身格挡:“我可是土系修士,你的水系术法焉能破我的防御?”话音未落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落汤鸡,额,不是,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不管身后的那群小鸡仔了,“给我出来!!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复叮嘱明浩躲好后悠闲地朝着下方喊了声:“孙子哎,你在喊我吗?”
胖子抬头看向声源处,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树梢,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是个生性好战的弑杀之人,瞬间就对身后的炼气期小子没了兴趣,也不管原先接下的任务是什么,就直直朝着张复的方向冲过来,比他的人更快到达的是向上斜劈的灵斧。
“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只是动不动就扔斧子可不好,火气太大了。”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左手做托球姿势,右手张开上举,在额前与左手相对,半空中突兀地冒出了几个水泡,本是飞速斩来的灵斧在到达张复的身边时似被水泡困住了一般,慢吞吞地停在他的前方。
他伸出一个手指向前一戳。
“噗——”水泡破裂。
灵斧直直地向下掉落,“哐当”一声砸在方才砍断的一根椴木上。
胖子眼神一凝朝着灵斧而去,握住后劈向张复所在的大树,不过两三下,大树猛地炸开,张复飞身至另一棵树上,双手交叉互握,周身突现了无数细小的水滴,然后飞速聚拢,他的拇指相对后双手朝着两边打开,反手一推,一道道水束直冲胖子而去。
犹如一条条阴冷的水蛇将他重重包围。
胖子手握灵斧左劈右砍,将水束斩地七零八落,“呵,水系术法,也敢挡我?”
眼见招数被破,张复却不慌不忙,双手靠拢,左手虎口成圆,右手化剑指向前方。破碎的水光在阳光下变成一根根细小的水针,天女散花般绕着胖子飞速旋转,犹如轻柔的水袖拂过他壮硕的身躯,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细小伤口。
“啊——”胖子妄想筑起土灵墙抵住水针的入侵,却是徒劳无功,水针穿透灵墙刺入,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胖子将灵斧横在胸前,周身灵气暴动聚集,黄色的灵光闪烁不止。
察觉到他想要自爆,张复眼神一冷,右手朝上虚空一握,一根细长的水针飞速划过他的脖颈,切断了他的颈动脉。
灵斧砸在他脚边,胖子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