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云扬沿着旷野漫步前行,师父病逝前并没有交代太多,只是让他去江湖闯荡。他和二师弟秦萧商量后,各选择了一个方向。旷野洋洋洒洒地向东南方向延伸,旷野的尽头和群山连接在一起。
李云扬怀揣着“闯江湖”的心态,离开了师弟和师妹,一路偏向东南方走去。他生性洒脱飞扬,风远涯教他奔雷手和奔雷腿绝技时,也正考虑到了他性格的一点。
尽管一人独行,李云扬倒也自在。虽然也会偶感孤寂,但闲来无事,他便在林间施展轻功,时而抓鸟取乐,时而抓只野兔烤来充饥。走到村庄闹市,兴之所至也会饮酒耍拳,看到不公平的事情,还会加以阻拦干预。师父对他说过,凡事以理为先,道理说不通也只好动武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李云扬年幼的时候,他曾跟着师父风远涯行走江湖,见闻倒也是不少。一路上拳打乡绅污吏,有时还吓唬吓唬那些贪官,倒也没吃半点亏,顺手还来个劫富济贫,兜里的银两也不曾缺少太多,可谓艺高人胆大。寻常恶徒想报复他,却敌他不过,反而又吃了哑巴亏。其实李云扬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凭着一身本事,做了不少好事。这,李云扬来到了山东的安平镇地界。虽说安平,此处却不是很太平。安平镇南有一座碻磝山,西面有一座鱼山,易守难攻,匪患藏匿其中,倒是不少。据说,此地的官吏与山匪勾结,围而不缴。
夏日炎炎,李云扬随意找了个凉亭休息一下,解开酒袋,自顾自地饮起酒来。他向东望去,只见一座石拱桥横河而建,两端厚,中间薄,坡度也小。
李云扬信步走过去,只见桥柱上凸出几个字——小盐河。李云扬早已打听过,此处距离安平镇已经不远了。
李云扬停下来,别有心情地打量这座造型秀气的石桥。只见望柱颇有花样,有蟠龙式的、双宝珠式的、竹节式的,栏板上还雕有龙虎异兽。流连片刻后,李云扬正要走下桥,忽然听到阵阵马蹄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喊杀声。桥上桥下的行人尽皆失色,赶紧逃走了,李云扬随手抓住一个想要逃命的老汉,没问上几句,那老汉就惊恐地说道,“我说兄弟,一定是鱼山寨的山贼来了,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说着老汉胳膊肘甩开李云扬的手,“噗通”一声跳河里去了。
李云扬无奈地笑了笑,“瞧把你怕的。”
他走下桥去,远远地看到一片黄雾向这处石桥奔来,黄雾前有几个人手中拿着刀剑,身上流了很多血,没命地跑着。李云扬心道:“这鱼山寨的山贼好不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杀人。”想罢,李云扬轻功一跃,奔向前去。
只过了片刻的工夫,向石桥逃过来的几个人就被骑马的山贼砍倒在地。数十匹健马凌空嘶鸣,后面的马蹄声响成一片。
李云扬提气向前,奔雷掌恍若闪电般劈出,将冲在前面的几匹黑马击翻倒地,救出了马下的几个伤者。可惜,由于山贼下手毫不留情,大部分伤者失血太过严重,眼看命不久矣。李云扬听到一个微有气息的伤者断断续续地说道:“请……请……救……救救……我……我家……小姐……”话还没说完,这个伤者也断气了。
李云扬合上了他的眼睛,只见摔下马的几个山贼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后面踏着黄尘的数十匹健马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只见那大汉满脸横肉,胯下骑的这匹健马一身白毛,四蹄飞青,竟是一匹神骏的好马。那大汉怀中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怒目凶光地看着李云扬,应该是这一众山贼的头目。
李云扬怒喝道:“领头的是哪一个混蛋?给本少爷滚下来!”这几个字是李云扬用内力送出的,如雷鸣般清晰响亮,有几个外强中干的山贼听到这般声音,脚有些发软,禁不住跌倒在地。
领头的山贼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些窝囊废”。他看到前面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很面生,血气方刚的模样,身上少了些许江湖气,想来也不是什么混江湖的。被一个小人物弄得勒马停下来,山贼头目很是恼火,怒吼道:“小杂种,你是什么狗屁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你奶奶的!快给你爷爷让路!”
李云扬不去理会那个山贼头目,笑呵呵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回应道:“我可不是什么小杂种,但你们在我眼里连小杂种都不是,本少爷让你们长长见识。”说着,李云扬就把刀直甩出去,力道十足,山贼头目刚想用手中的狼牙棒挡开这把刀,没想到这把刀会拐弯一般,竟然错开狼牙棒,奔向了他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那个小跟班也是大意,对突如其来的这把刀没有做丝毫防备,一下就被刺穿了胸口,当时就跌下马死了。
山贼头目勃然大怒,把怀中的女子抛给身边的人,吆喝一声,一马当先冲过来,后面的山贼也跟着冲过来。
李云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不立危墙之下”,这是师父生前的指点。不逞一时英雄气,李云扬选择了往石桥上跑。
那个山贼头目看到眼前的少年转身就跑,以为他只是故作声张,于是催促胯下的骏马疾跑。他骑的马也算是风姿俊秀,跑得若风驰电掣一般,很快追上了李云扬。
山贼头目露出狞笑,在靠近李云扬的身侧,手握狼牙棒顺势劈下。就在这一刹那间,李云扬纵身一提,飞掠而上,半空中回转身,一脚轻点在狼牙棒上,顺势偷袭那个山贼头目,右掌直拍而出。那个山贼头目也是练家子,不甘示弱,挥掌而出。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毛头小伙子竟然瞬时化掌为爪,错开他的手掌擒住他的手腕。
山贼头目只觉手腕一紧,使不出力道,想来是被这毛头小子掐住了穴位。猝不及防之下,他来不及换招,只能任李云扬一挥一抛,他健硕的身体腾空而起,“噗通”一声被掷入了河中。这个过程只在电光石火间,李云扬轻身骑上了那个山贼头目的骏马。
这匹骏马突然换了主人,顿时变得暴躁异常。马有时和人一样,想要让它服气,必须有能征服它的实力。狂奔间,骏马的前蹄弹起,想要甩下这个少年。但李云扬手拉马的缰绳,大腿紧紧夹住骏马。
骏马没有甩掉少年,就猛地蹬起后蹄,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让李云扬的身体一抖,上下颠簸起来。李云扬缓过神后,运足劲力,又稳稳当当骑在马上,身体顺着骏马的前踢后蹬悄然施力,双手紧紧抓住马的缰绳,双腿使劲夹紧马腹。骏马折腾一番,鼻孔里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逐渐平静下来。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李云扬终于驯服了这匹骏马,但这样耽搁下来,众多山贼已经追了上来,前面还有几个山贼拦住了李云扬的去路。但山贼只是把李云扬围着,知道“点子扎手”,但欺他年龄不大,并没有打算放过李云扬,却也没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挑衅,刚才李云扬把山贼头目扔下河的功夫、以及驯服烈马的能力,着实不错,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李云扬冷笑一声,看清了山贼的实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