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丁局长来者不善,他选了极少的一二人作秘密助手,对我们凉水湖市的秘密事务展开了调查,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有了重大突破。
这就超出了凉水湖市的一些人(其中也包括我)的容忍限度(请原谅一个亡灵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活着的时候的我,也已经成了善良和正义的对立面,惭愧!)。
再早些时间,经过凉水湖市的高速公路建设工程中,几个要害部门的负责人接受了宋氏公司的巨额贿赂,把这块大肥肉给了宋家。另外,还有一些土地买卖利益的分成,这些人(很惭愧,也包括我)也得了相当好处。
如果说我们是一个利益集团,出头牵线的,是当时凉水湖市市政府舒秘书长(后从此位置调任江东省交通管理局局长),我是得利人之一。
说我们是利益集团,并不十分确切。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大多都不知道具体详细得利人员,只是偶尔暗自猜测。譬如,我到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是不知道这个集团中,最高位置的人究竟是谁,他得了多少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英国和瑞士都暗地里购置了巨额房产——就是我上一次信中所说。
丁局长和他的两个心腹为了保密起见,当时没有向上级作详细汇报。他们做得很隐秘,还是被我们发现了。
最大的幕后头目力主先下手为强,先把这个意思由舒秘书长转达给我们
我们一帮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一根绳子上拴的几个蚂蚱。我们几个都同意,对丁局长下手(愿丁局长英灵原谅我!),最好是三个人一锅端,要么鱼死,要么网破。我们干过的事,假如捅出来,我们就是不死,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喝粥。
舒秘书长主持,宋大老板出钱,我亲自安排,选定了人。他是被丁局长破案的要犯,判了无期。他恨透了丁局长。
经过一些小花招,我到监狱里告诉他,他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我问他,要不要报仇,连带安排他的家人全都下半生衣食无忧?他半信半疑。
他接到了家中消息,家人已经收到了许多钱,送钱人说,还会继续送来钱。死亡威胁的绝望之中,他答应逃狱并杀人。
我安排下,他逃狱并偷取了一辆大卡车,根据指示,成功杀害了丁局长以及他的两位知道秘密的助手。当然,杀人者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凶手是我,以及我背后的那人。
其实,逃狱杀人者的“不治之症”,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还安排了人,进入丁局长的家里,取走了他精心准备的秘密材料。
我本来想将这材料留下,以防将来的万一需要。
深夜,我读材料,心惊肉跳,无法入睡。
除了最后的最高幕后黑手还需要进一步核实,丁局长他们对凉水湖高速公路涉贪大案,其中的主要环节都已经基本把握,报上去的话,我们都得完蛋。
按我的罪过,就是不算后来的指挥杀人,判个死缓也可算宽大。
我庆幸我们先动了手(愿烈士的在天之灵原谅下了地狱的我!)。
这材料除了我,没人看见,我一咬牙,把它给烧了个干净。
我想,尽快忘掉这一切,忘得越干净越好。但是我无法做到。
我亲眼见到了丁局长他们牺牲的现场。我一闭上眼睛,丁局长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用他那凌厉的目光看我。还有他的两位助手,我们凉水湖公安局最精干的一文一武,第一支笔杆和第一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