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飞撩了一下衣摆，眼风也不给一个转身就走，李申望着眼前的一幕张着嘴惊得顾自发呆。
他心中暗道，这个林飞飞也太狂了，书院里除了她还谁敢招惹林木这混世魔王。
“让一下！"
李申眼前人影一闪，定睛一瞧反应过来，林飞飞在对自己说话，他身子一缩正想让，可瞟到孙玉一双眼却像是粘在了林飞飞的脸上，眼中怎么着都有崇拜之情。
大家围在一圈看热闹，林木倒没有过来，远远的站在人群外皱着眉不痛快，低着头与一个同窗说着什么话，那人频频点头，却不时地偷瞄过来。
在李申凝望的时候，林木刚好抬起头看过来，眼光没来由的一碰，李申心中一激灵脱口而出:
“不让。″
话一出口要收回已经晚了，他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众人嘘声一片，李申涨红了脸。
“好狗不挡道，懂吗？"
李申把脸别向一边，实在不敢对上林飞飞的眼神。
孙玉低垂着眼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移了点。
林飞飞眉毛扬起声音清脆:
“我数到三再不让，别怪我不客气。"
有人附和一起大声数:
“一，二，三。"
一个数一个数，像打在李申的心脏一样，他的脚有点发软，想动却又没有勇气动，又急又愧却只能硬扛着。
三字一落，“啪"的一声，在众人的惊愕中，李申右脸着着实实地被林飞飞挨了一巴掌。
李申忽然觉得脸上锐痛，还没等他呼叫，左边的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众人一时默了。
眼快的人捕捉到，这一巴掌是林飞飞拿着孙玉的左手的打的，动作极快。
李申被打懵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林飞飞气定神闲，吹了吹手掌:
“刚如厕没水了右手没洗，只左手洗过怕也脏了。"
众人哄笑。
孙玉左手悄悄地捏了捏，手掌麻麻地感觉，让自己觉得很兴奋，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他缓缓地往林飞飞身边靠了过去。
李申从小娇生惯养，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更别说被同窗打，受了这样子的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忍。
李申的脸瞬间肿的像馒头，两个手掌印非常的清晰，他恨恨道:
"你凭什么打我？"
林飞飞冷哼了一声：
“你自己让我打的，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而且我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了。
你却非像个绿林大盗一样，站在门口就是不让，这还是青天白日在书院呢，如果去了外面，怎么你还想说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要想过此路放下买路钱不成？我倒想问问，这是夫子教的吗？还是李家家训？你还是知礼义廉耻的学子吗？你还要不要脸？"
李申气得双目通红，他疯了似地奋力往前扑去，孙玉看他一动，马上挡在了林飞飞的跟前。
林飞飞早就拽着孙玉退到了一边，眼看李申扑了个空就要倒在地上，却被一个人一把拽起来。
林木提着他的后领冷声道:
“李申，你还没闹够吗？要把夫子引来吗？"
李申眼泪鼻涕满脸他委屈极了，林木从他怀出拽出一块手巾递给他:
“快回去上点药吧，有事明天再说，"他斜了一眼林飞飞又道，“孙玉，晚上同窗状元楼小聚喝酒还去不去。″
孙玉一滞点头:
“自然可以。″
他心中明白，这是林木给自己做后盾呢？
林木睨了一眼林飞飞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
有个学子连忙上前搀着李申回家去。
李夫人看到儿子的惨样，听他添油加醋叙述，心中非常生气，恨不得把孙玉和林飞飞给撕了，林飞飞她不敢动，但这孙玉真是翅膀硬了，越来越嚣张了，敢打他儿子。
晚间孙玉从林木回来，跟着他的是林木的贴身小厮，还拿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林夫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再有的气也只能往肚里咽，林老爷知道后把孙玉喊过来一问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沉声道:
“玉儿，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如同再生父母。"
“那你为何还伙同外人打他。"
“是玉儿错了，玉儿一时失手，请林老爷责罚。"
孙玉跪在那，把腰挺得直直的。
李老爷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扶他起来:
“申儿胡闹，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林家给的，望你明白。"
“是，玉儿明白。"
“ 去吧，去领三鞭。"
孙玉回答地依然不卑不亢:
“谢老爷开恩。"
他为什么没有选择打脸或者打其他部位，让自受几鞭子，无非就是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身上有伤，警告自已。
孙玉神情波澜不惊，起身往外走。
李老爷眼中寒光闪过。
虽然孙玉被李老爷夫妻训又被挨了三下鞭子，但他的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从此他对林飞飞更加刮目相看。
这些事情也只是在孙玉的脑中一闪而过。
林飞飞也不催，慢悠悠地喝着茶。
孙玉站了起来声音坚毅:
“我信你，说吧，怎么合作？"
“好！″
林飞飞也站起来背着手在房中踱起步来:
“我需要李老爷的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林飞飞向他招了招手，孙玉靠了过来。
林飞飞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着，孙玉边听边点头，忽而他眉毛皱成了一条虫子，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人死于非命？"
林飞飞定定的盯着他，孙玉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痛苦闭眼:
“连你一个外人都想到的事情，我当然也明白，但是苦于始终没有实证。
我真的愧为已故的父亲和已故弟弟，这么多年还被迫得认贼作父，过得实在是寝食难安。"
“这仇肯定是要报的，只要做过，必会留下做事蛛丝马迹，不用担心找不出证据？"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李家有什么过节？"
“苍天饶过谁？李家父子是怎么样子的人你比我们都清楚。"
“好，只要能报仇，只要能护住小月，我必当听你的。"
林飞飞点点头忽然一笑:
“那你先告诉我，这桃花酿哪来的？"
孙玉一楞，没想到她还问这个问题。
“这个酒肯定是林老爷偷偷塞给你的，林夫人以前做了一些酒，还留了几坛，林老爷不舍得多喝，偶尔思念紧了才拿一坛出来喝，以解烦愁。虽然有做酒的方子，但是林老爷一直藏着，舍不得拿来分享，自己也不会去做，现在你能有幸拿到一坛，我猜你一定跟他做了什么重要的交易，会是什么交易呢？″
孙玉冷冷道:
“这个你就不用猜了，跟我们合作的事没关系。"
林飞飞双手一拍含笑不语，孙玉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眼睛看向了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