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蔓延得很快,常在急得直跺脚。可是任她怎么呼唤,初芽儿也不肯出声。常在顾不得许多,立刻施展轻功跃上圣坛,想穿过着了火的薪堆,拉初芽儿出来。
可是常在一靠近那火,浑身便被烤得疼痛难忍,一下子泄了力,从高高的圣坛上跌了下来。金瓶见状,立刻施展轻功,上前接住了常在。
端庄秀丽的教主站在着了火的薪堆之前,大声说道:“你们看见了,被灾魔附体的人,是无法穿过圣火的。”
坛下众人眼中的疑惑全部转为了坚定,虔诚地对着圣坛上薪堆中的初芽儿跪拜,口中反复念道:“圣火燃尽,灾邪必歇。圣女圣洁,净化川界!”
常在站稳了身子,焦急地对金瓶说道:“那火好烫,我穿不过去!”
金瓶蹙着眉咬了咬下唇,脚一蹬地,飞身上了圣坛,朝那火堆扑了过去:初芽儿不能死,她能救醒战魂哥哥!
“啊!”
那火苗似乎有生命一般,竟然朝着金瓶喷出了一个火球,金瓶瞬间被打下了圣坛。常在立刻飞身去接金瓶,二人平稳落地。
金瓶一把推开常在,又飞身上了圣坛,想冲入火堆救出初芽儿。
初芽儿对着金瓶摇了摇头:“金瓶,你别再白费力了。这是圣火,你不是拥月川的人,闯不过的。”
金瓶眼中渗着泪,哽咽着说道:“初芽儿,我进不去,你出来吧。这焚邪祭是假的,根本不能净化灾邪之气。你这样只是被白白的烧死了。”
薪堆之中的初芽儿面色平静地望着金瓶:“我一出生,便被丢在了路边。是师父将我带回教中,抚养成人。我一入教便是圣女了,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只能活到十八岁。对于今天的结果,我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不甘心。为了全川的人,我愿意做这个圣女,愿意完成焚邪祭。我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用全川人的性命做堵住。你们不用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金瓶抽泣道:“初芽儿,拥月川的太平,根本不需要你用生命来献祭。这焚邪祭,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你快出来吧,跟我回家去!”
初芽儿摇了摇头:“金瓶,你不懂。曾经发生过圣女失贞,无法按时举行焚邪祭的事情。结果那之后的三年内,拥月川灾祸不停,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我是圣女,我的使命就是保护整个拥月川,我不能拿川中无数人的生命来赌。”
常在在下面见金瓶劝不了初芽儿,便跳上圣坛,听到初芽儿这一番话,气得大声说道:“什么鬼圣女?你这简直是圣母!你快出来!谁也不能白白牺牲你的性命!”
金瓶见火势越来越猛,着急地劝说道:“初芽儿,你医术高明,以你的医术,可以救治多少川中人的性命?你活着,才能更好地保护拥月川!不要为了一个谎言,牺牲你自己的生命。你快出来吧,跟我回家!”
初芽儿望着常在和金瓶,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说道:“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我的人生虽然短暂,但是,我过得很开心。”说着,初芽儿朝坛下望了一眼,与人群中的铁风遥遥地四目相对,“我体验过幸福,我知足了……”
火势迅速蔓延,大火已经烧到初芽儿脚前两步远的距离。
常在急得直跺脚,又毫无办法,气得大骂道:“笨蛋!你就是笨蛋!明明不用死!非要自己送死!”
金瓶急得大哭起来,苦苦哀求着:“初芽儿!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好不好!你快出来啊……”
初芽儿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金瓶,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火越烧越近了,火舌已经舔舐上了初芽儿的衣襟。
突然,铁风出现在圣坛上,金瓶和常在还没反应过来,铁风便一个闪身穿过大火,踏上薪堆,来到了初芽儿身边。
初芽儿感到身边有人,慌忙睁开双眼,见是铁风,忙推着铁风急急道;“你快走,你快走!”
铁风紧紧地握住初芽儿的手,沉声说道:“你想做的事,我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你也阻止不了。我不能舍弃你,只能来陪你。”
初芽儿明白铁风的心意,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有感动,有悲切,但是更多的,是幸福。
初芽儿轻轻地唤了一声:“铁风……”
铁风回之一笑。
二人双手紧握,不再言语,转瞬便被大火吞噬。
任金瓶和常在怎样呼喊,他们也无法再做出任何回应。金瓶和常在只能无奈地抱头痛哭。
常在对着倒在大火中的两个人大声骂道:“傻瓜!你们两个都是傻瓜!是最大的那种傻瓜!呜呜呜……”
金瓶呆呆地望着火堆中的两个人,喃喃道:“初芽儿死了,救醒战魂哥哥的药方,没用了……”
常在用力地抹了把眼泪,拉着金瓶跳下圣坛,又朝着白家宗祠奔去。
金瓶心中暗叹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问道:“常在姐姐,你要带我去哪?”
常在用力地抿了抿嘴唇,不忿地怒道;“去找白展雄!”
金瓶拉住常在说道:“常在姐姐,我们还是回去石屋,等叶大哥和万大哥都好了,再去找白展雄吧!”
常在怒气冲冲地说道:“不用!那白展雄自己说了,他武功平平,法术也学不会,我们两个人不怕打不过一个他!”
金瓶叹了口气道:“那你找他做什么?为初芽儿报仇吗?”
常在撇了撇嘴:“我找他取心血!根据我的经验,他是驭风族族人,他的祖先才会费这么大力留他一条小命长生不老,就是想让他等我来取他心血的!”
金瓶皱了皱眉,对常在说道:“常在姐姐,还是要小心为上,先确认他的身份,再取心血也不迟。”
常在点点头:“放心吧,金瓶!我虽然恨他害死初芽儿,但是我还没糊涂到胡乱取心血。我不能让他再害了我哥!”
金瓶叹了口气:“去看看也好。如果他真的是驭风族族人,我们也就不用再四处打探了。早早取了心血,早早离开这里吧。”
常在知道金瓶心中十分难过,轻轻地拍了拍金瓶的后背,拉起金瓶的手,朝着白家宗祠奔去。
白家宗祠的大门敞开着,花白头发长胡子的白展雄正坐上轿子,准备去深山中去接他的“儿子”回来继续担任川长一职。
常在上前,一把将白展雄从轿子中拉了出来,二话不说,狠狠地揍了白展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