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策、业成、丰谷三人换上便于行动的行装,拿上佩剑骑马出了门,往西市场方向赶去,准备在去往风北山的路上沿途搜寻。
洛华出门,往叙来书馆。
洛华骑着马急踏在青石板路上。
到了叙来书馆,已是酉时。
书馆的小书童将要关门,洛华一把抓住门板。
小书童看到洛华定了定,然后礼貌地说,“先生,书馆将要打烊了,还请明日请早。”
“麻烦小兄弟通报你们老板,在下码头戏院陈青,有要事想让老板帮忙。”洛华紧紧撑住门板。
小书童怎么也不能移动,“先生,还请你先回去,老板事务繁忙,打烊时间恕不见客。”
洛华坚持,“苏先生,百姓请救,还望天正门施以援手。”他大声地说。
小书童有些慌乱,“先生你别喊。”
“前堂为何如此喧闹?”堂中走出一个穿白衣的男人,他面若冠玉,目如朗星,三十岁的年纪,一副文人书卷气。
“苏先生。”小书童退至一边,把洛华让出来,“他执意要见你,我正阻拦。”
洛华直视苏先生,眼中带着请求与坚定。
苏先生拿着一把戒尺,打量了下洛华,摆摆手,“风僮啊,你让那位先生进来,你先关门罢。”
“好。”小书童答应。
“多谢先生。”洛华行礼,进了前堂。
“先生,请随我进后屋。”苏先生招呼洛华。
洛华随着苏先生进了后屋,已要到傍晚,天色有点暗,苏先生点燃了蜡烛。
“你是我书馆学生的家长?可是太年轻了。你到底是谁,有何事?”苏先生盖上火折子问他。“我是天正门的人,你又如何知道?”
“苏先生,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叙州城中平民百姓而已。只是民间流传,苏先生您是天正门的人,天正门是名门正派,侠义无双,苏先生的英雄气量,定能救百姓所难所急。”
“平民百姓?”苏先生轻笑一声,持起戒尺向洛华命门刺来,洛华见此并不直接躲闪,只是装作惊惶的样子,连连后退,苏先生攻击态势一变,戒尺打在洛华的肩膀处,之后收了戒尺。
洛华吃痛,捂着肩膀,依旧坚定地看着苏先生。
苏先生轻拍戒尺,饶有兴致地看着洛华,“那你有什么所难所急?”
“苏先生,在下码头戏院陈青。想必你也听说过叙州城中女子失踪的案件吧。今日我的妹妹也失踪了,在下已经探寻到一点踪迹,但是在下势单力薄,想请苏先生助一臂之力。”洛华忍着肩膀痛行礼。
“你找我?为何不找官府?”苏先生问他。
“女子失踪案已过了快一月了,但官府仍没有进展,今日我已经有了线索,还希望苏先生牵线搭桥。”
“你不怕我同别人勾结?”
“苏先生深明大义,又是老师,为学生做出贤明清廉的表率。苏先生不会。”
“那我虽是天正门,我的人手也不多啊,况且要抓人,应是官府派人,才能让人伏法,治根治本。请先生说说我该找谁?”苏先生明知故问。
“天正门受朝廷器重,地方县衙怎么也畏天正门几分。我想苏先生自然有办法请得动县尉出人。”洛华行礼。
“哼,做的功课不少。”苏先生微微一笑,“好,我去县尉府请人,先生在此等我。”
“有劳苏先生了。”
苏先生带书童出了门,洛华在叙来书馆焦急地等待着。他不知道展策他们是否找到了藏失踪女子的地方?不知道苏先生能带回来多少人?不知道苏先生带官府的人回来时,展策他们的报信是否能准时?不知道是否能及时救下颜风和岳柔。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苏先生屋中的蜡烛也越烧越短,夜色渐渐吞没白日。
在白日最后一丝光将要消逝时,门外终于传出敲门声。
洛华赶紧打开门,是丰谷。
“华儿,我们找到了,展策和业成在那边守着。果然是风北山,在风北山东山里的一个小山坳里,离放腌臜车的地方不远,但隐蔽。天正门带官府的人来了吗?”
丰谷正说,远处马蹄声至,苏先生骑在马上,跟着一个捕头和一队人马。
“先生,那失踪女子的线索你确定吗?”苏先生骑在马上问洛华。
“找到了,她们就在风北山东山,请随我来。”
洛华也丰谷也上马,向风北山骑马奔去。
展策和业成正在高处草丛旁观察那小院中的情景,那小院中灯火已上,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其他人过来,难道是天正门通知官府,也走漏了风声?洛华还未带人过来,他们只得再等。
过了一会儿,小屋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随即又传来打骂声。
业成捏紧手中的剑,看了看展策。展策想了一会,点了点头,抽出剑,他们两向小院冲去。
他们飞跳上了院墙,才瞧见是颜风,颜风被一个黑衣男人擒住,脸色苍白,另外一个女子瘫倒在地上,衣衫破烂,另一个黑衣男人拿着棍子指着那个女人,作势又要打下去,颜风狠狠看着那个男人,却又无能无力。
眼见那个男人要打向那个女人,展策拾起一块小石头,向那男人扔去,正好击中了他拿棍子的手腕。
男人惨叫一声,发现了再墙上的展策和业成。
展策和业成也不躲藏,跳进了院中。
院中的黑衣男人全部冲了过来,准备将展策和业成围住。
擒住颜风的那个男人也将手一放,颜风差点站不稳,这时展策冲进来,业成为他掩护。展策一面用剑挡住攻击,一面用手扶住颜风。
“可以吗?”
“可以,靠你们了。”颜风艰难站稳。
展策也慢慢抽出了手,将颜风和另一个女子挡在身后,颜风扶住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你们是谁?!快走,别碍事!”为首的黑衣男人朝展策和业成喊道。
“你们才是!掳走无辜女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就个什么擒,就凭你们奈我们何?”说着这些黑衣男人就冲了过来,大概有十几人。
展策和业成迎了上去。
展策使剑迎着敌人,刀剑碰撞在一起,他变换着招式,想速战速决,可是那些人太多,虽然击倒了一些,可仍有人补上,始终把他拖住,业成也陷在里面。虽然那些人武功不及展策和业成,但他们似乎用了阵势,轮替攻击,双方僵持不下。
正此时,小院的门被撞开,丰谷从外围击破了黑衣男人的攻击,展策趁势将为首的男人擒住了,一队人马也冲了进来,黑衣男人见此,不敢再动。
捕头、苏先生和洛华翻身下马。
“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捕头指着那些黑衣男人。
苏先生摇着扇子也进了院子,看了一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洛华。
院子里刚刚那个瘫倒在地的女人,现在正卧在颜风怀中,颜风也脸色苍白,似乎很虚弱。那女人见官府有人来了,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喃喃道,“大人,大人。”
“张捕头,民间有侠士发现了失踪的女子,为了侠义他们出手相救,也报了官府,希望官府可以抓住这帮丧尽天良的黑衣恶贼。”苏先生对着捕头说。
捕头似乎对苏先生很尊敬,“苏先生,那是当然,谢谢苏先生和各位侠士将这群罪魁祸首抓住。来人,将这群黑衣人抓住!看看屋里有没有失踪的姑娘。”
捕头一招呼,手下将那些黑衣人一一抓住,只是那个为首的人看了一眼张捕快。
手下将门打开,失踪的姑娘果然都在小屋中。
她们虚弱地躺在一起,衣衫有些不整,岳柔也在其中,但是她的衣衫还是整齐的。
“罪魁祸首?哼。”洛华自言自语。
“苏先生,不如将这些女子先接回你的书馆安置,看她们现在身体虚弱,案情也没有问清,放她们回家中或者带回衙门都不妥。我来请郎中,让她们检查休养。”洛华向苏先生说。
苏先生看了看洛华,嘴角笑了笑,似乎懂得了洛华的意思,“好,先生说得对。”
“张捕头,这样如何?这些是受害者,也不用回衙门吧。”苏先生又转头向捕头。
张捕头眼睛转了好一会,似乎有些为难,可是他又有点忌惮苏先生,“好,好,就照苏先生所说的办。”
捕头把黑衣人都带回了官府,苏先生也跟着捕头走了。
洛华、展策、业成把颜风和岳柔放在马上,带他们回戏院。
丰谷留在小院,探查现场。
颜风倚在洛华的背上,“还好吗?”
“还好,被他们劫去后,我和柔柔姐就吃了你给的药丸。可是到了那个......那个地方,又被那些人强行喂了一碗药,就,就身体使不上力。刚刚那个女子想......想要逃跑,我,我去......帮她....幸好展策......”
“好了,让你们受罪了。回去调养好了再说。”
“我们就这样走了?郑长史还没出现,这样根本就没办法证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郑长史郑煜啊?”业成问洛华。
“是啊。我想郑煜应该收到了风声,所以没有来。不过我有办法,天正门苏先生会帮我们的。”洛华回答。
他们走在山间路上,秋高气爽,漫天的星河似乎从天边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