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了一切人类的知觉后,我的灵魂陷入黑暗的深渊,再次受到不可名状之物的感召,我无法反抗,灵魂开始上升,最后被吸入漩涡通道之中,在穿过通道时,周围扭曲的空间,不断显现熟悉的各种神佛魔怪,只不过它们距离我更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的吸力已经变成斥力,我再度被喷出。
时间不长周围扭曲的环境豁然一变,黑色的太阳高挂,四周都是灰色的迷雾,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片世界,那高挂的黑色太阳已经变得奇怪,灰雾也变得浓烈了很多,我就漂浮在灰雾的上层极高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就这样漂浮在极高空,我如同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一样,看着下方蠕动的灰雾,残缺的黑阳,还有下方偶尔出现的诡异影廓。
我想要进入灰雾,但奇怪的是灰雾非常的排斥我,就好似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窥视到,我就这样在极高空漂浮着、漂浮着,天空下起绿色的小雨,而灰蒙蒙的世界边缘出现了一道光,七彩琉璃绚烂夺目,我好奇心起,飞向那个方向,而随着接近我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大,不断的吞噬我的理智和冷静,我不敢在前进一步,那绚烂的琉璃之光带给我蔑视一切、抹平一切的情感。
视野的尽头,大陆开始瓦解,化作为纯粹的三角函数,海洋也开始熔化,变成了正弦和余弦的混杂物,而山脉也化作了锐角方位。绿色的雨影颤抖着,就像音乐幻化成波形,接下来是湮灭,这就是终点。
孤独的矢量在我的心灵注视下延伸,深入远方荒芜的空域,那是一段难以想象的距离。
那琉璃之光虽然缓慢,却以一种不讲理的姿态推进,光后的世界无法观看到,也许那后面什么也没有,也许那后面就是一切的终极,真正的极乐。
遗忘恐惧、遗忘自己、直到你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
视野似乎在我的心灵灵魂专注下向远方延伸,已经可以看到灰雾与琉璃光接触的地方,它们就好似两国在边境对垒的士兵,不,这个描述并不形象,应该说是老鼠和猫,七彩琉璃光就好似饥饿的猫,而灰雾就是慌乱逃窜的老鼠,琉璃光在不断的追上吞噬灰雾,灰雾慌乱的向后撤退,可总有又被自己后方的灰雾阻挡,而把自己送回七彩琉璃光的口中,就这样在我的眼中,不断重复着追赶、吞噬的戏码。
看着不断被琉璃之光吞噬的灰雾,我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我从七彩琉璃光与灰雾交接的战场处,钻入灰雾之中,那样灰雾是不是也就没有精力管我了,当然我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可是对于灰雾的变化深感忧虑,在没有彻底究极的遗忘前,如我这样胆小的人也认为冒险是值得的,灰雾至少可以让我对抗遗忘,顺便探查一下灰雾抗拒我的原因。
我漂浮着接近边缘,在灰雾潮汐般的涌动中,找准时机成功的钻入了灰雾之中,然后赶紧远离战场,如同以前一样漂浮在灰雾之中寻找里面的生物,然而我又漂浮了许久,我什么都没有找到,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知道又漂浮了多久。
突然感受到了灰雾的流动,灰雾一直的缓慢漂浮的,从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流动,我则顺流而去,而流速越来越快,很快我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只有拳头大小的空洞,透过空洞我能看到另外一片景色,吸力越来越强,我开始恐惧了,打算撤退了,然而更恐惧的是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我脱离漩涡的吸力。
吸力在把我拖向中央,我恐惧、我挣扎、我拼命,但却毫无用处,我害怕极了周围的灰雾不断的凝聚成骷髅头咬在我的身上,面前的漩涡的中心也变成了一头灰色恶魔之口,耳边不断传来低语:
“你去死吧”
“你该死”
“你就用应该出生”
“该死的畜生”
“灾厄之子”
我无法反抗的被吸入中央,鬼哭狼嚎的大喊以发泄心中的恐惧,进入恶魔之口这不可改变的事实。
强烈的白光闪耀,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尽管及时的闭上了眼睛,但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当眼睛适应后我才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环境,依旧是我的那张白色单人床,带有暗纹的纯白墙面,一张简易的书桌,我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我的三区二室病房。
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封绝地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是抵达了终点,还是又回到了原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王蔷?穆姝美?兰妙之?这些人都怎么样了?阿加莎?她是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多莫名的信息冲入大脑,巨量的信息撞得我头都要被撕裂了。
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一个磁性、低柔的声音响起:
“知道我家为何姓周?”
“祖上传下来的呗”一个温柔、甜腻的声音回答。
“不是祖宗该的本来,是姓郑的,但是祖宗认为天地三十六小周天,七十二大周天,所以改姓为周。”
“好了、好了取什么名字呢?”
“天地有六欲眼、耳、口、鼻、心、意;六毒:好华饰、好滋味、好淫欲、贪、嗔、痴。”
“取命戒,希望他长大后可以戒六欲六毒,超越我们成就神道。”
“周郎,是不是期望太大了。”
“他是我们的孩子,想要平凡都不可能。”
似乎是太累了,这下灵魂也彻底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