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墨丹青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学校看表演了。
陆时邀请了她几次就吃了几次闭门羹，看到她被小孩儿三言两语说动，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儿，他不配！
周五，陆时本来打算早走接孩子的，结果学生犯了个低级错误，毁了半个月的实验成果，被他气得生生骂了人一个小时。骂完人解了气，把东西掰碎了讲给他听，又重新规划实验，一拖就是好几个小时。
“喂？”
墨丹青听对面很冲的语气，愣了愣，“孩子们问你今天来不来？”
听到是墨丹青，气消了些，看了眼时间，都九点多了。“算了，都这么晚了。”又看了眼笔记本上的实验安排，下个周开始，到下下周满满当当。他都答应了她带孩子，就因为学生犯了个错，空出来的时间又被塞满了。好烦！
“嗯，好。那挂了。”
“诶！”
墨丹青挂断的动作停了下来。“嗯？”
陆时烦躁地把今天的事跟她吐槽了一遍，结果换来墨丹青一句，“所以你下下周带不了孩子？你要没空我就让我妈过来。”
陆时要气死了。说一两句好听的那么难？
“挂了。”
气死了，都气饱了！
墨丹青看了眼手机，莫名其妙。
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对面说，“明天中午带你们吃食堂，十一点学校门口见。”
说完就挂断。
墨丹青更觉得莫名其妙，就一句话，发信息不好？
车刚开到学校大门口，小孩儿就看到陆时了。
“爸爸！妈妈，爸爸在那儿！”墨绻指着陆时的方向。
墨丹青把车开过去，本想载上陆时直接开进学校，但陆时让她把车停外面。
“一起走走吧。”
这是墨丹青第一次来申城大学，是她自从毕业后第一次进大学，也是小孩儿们第一次进大学。申城大学很大，具有南方学校的特色——河流贯穿，植被茂盛。
北城大学里面沿路种着杨柳和杏树，一到秋天就有人拿着杆子打杏子。申城大学也种柳，不过是沿着河岸的垂柳，果树也不缺，琵琶。倒是也挺异曲同工的。
即便是周末，校园里的学生也还是很多，来来往往，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洋溢着青春气息。
小孩儿一出来就撒欢，追着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蜻蜓在前面跑。陆时带着笑看她们，昨天的负面情绪散尽，充斥心头的全是乐观想法。学生嘛，学习的阶段，犯错难免的，以后别再犯就行了。实验确实多，但基本白天能忙完，孩子们刚好在上课。周末确实得去一趟，但是也就一两个小时，顶多三个小时，让她们在办公室做作业或者把乐高拿过来，可以的。
“逸夫楼。”陆时指着一旁的教学楼。
墨丹青看过去，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北城大学也有逸夫楼，就在寝室后面，前后不过五百米的距离，她以前总去那边找空教室自习。
“京都大学也有，邵逸夫老先生捐过好多楼。你们大学也有的吧？”墨丹青不搭话，他只能自己捧场。
“嗯，也有。”墨丹青却不多说。
一路上遇到不少学生，却不见有人与陆时打招呼，墨丹青有点好奇，说实在的，她还不清楚他现在具体做什么的。
但是她不问，陆时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墨绻和墨意追蜻蜓追丢了，颠颠地跑回来，问陆时，“爸爸，你不是老师吗？怎么没人跟你说老师好啊？”
墨丹青看了眼小孩儿，心有灵犀。
“我这个老师跟你们的老师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多学生。”
小孩儿不懂哪里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多学生，但是看到一边的蝴蝶，注意力被吸走，就不再纠结了。
陆时见墨丹青似乎有兴趣，转而说其他的。“一会儿吃什么？学校有好几个食堂，要不去最大的那个，东西多。”
墨丹青觉得扫兴。“都行。”
陆时逗人失败，叹了口气，“我还没开始带课，这学期要带了，不过学生军训还没结束。”
“大一？”
陆时点头，“嗯。课题组去年才成立，当时就一个名额，所以直到八月份之前我都是只有一个学生，不过现在已经有三个了，还有两个博后。”
墨丹青在大学待的课题组是大组，她至今没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后来去京都大学做毕设的组也是大组，大老师底下有三个小老师，每个老师手下又有十好几个学生。“你这么惨？”
不怪她孤陋寡闻，实在是真正搞科研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了解到这些东西。
陆时失笑，很快换了个脸，“嗯，可不是，你才发现。”那语气跟小孩儿学了个八成像，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墨丹青的表情一言难尽，“额，正常点。”
陆时失笑。自从自驾游之后两人相处就总像隔着一层，现在这样子才自在嘛。“人活一世不就图个自在，别整天绷着了。”
墨丹青看他，“谁说人活一世就图个自在？”
“……”这么较真？“苏格拉底。”
“哦，你什么时候换名了？身份证改了吗？”
这人嘴毒起来没他什么事，陆时又无语又好笑，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笑什么？”墨丹青嘴角也挂了丝笑意。算了，图自在也没什么不好。
“你上次说下周开始要做实验，你都是老师了，还要自己做？”
“你对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陆时解释，“我是硕导，一年也就招一个学生，今年学校多分了一个名额，才能有两个。他们第一年要上课，学实验，下半年或者到第二年正式上手，然后第三年就要准备准备毕业了，真正专心做课题的时间其实也就一年到一年半。五年要评职称的，靠他们也只能保住职称不掉，想往上升可不得自己做。”
“你不是招了博后吗？”博后一般两年出站，他们可不需要培训就能直接上手。两年，总能有些成果吧。
“嗯，但做博后的，要不然是为了过渡，要不然就是拿它当跳板，好有机会评上副教授。我也不过是个副教授，课题组刚成立，选择我这种课题组的，第二条路行不通，所以我招的博后，都是为了过渡。过渡的，就当这是个工作了，哪儿会多上心。”
“那你不是会很忙？”墨丹青问，“你要照顾不来我就找我妈，还有我妹和我哥，不用勉强。没必要因为这个搞得自己焦头烂额。”
陆时笑，这个人，明明是关心他，说话怎么这么不讨喜。“你以前，要是遇上这种怎么办？”
“雅姐。以前多亏她了。”
“那她是我们的恩人。”
墨丹青看着他，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