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马上命人抬来又大又软的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帮她盖上厚实松软的棉被,瞧着她安静地进入梦乡。
那睡梦中的脸,那么安详,那么美丽,朱宸濠的心,似乎又被一只看不见的小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原来女人怀了孕是这个样子!”
“原来再凶悍的女人,一旦怀了孕,也会变得温柔如水!”
“难道……征服一个女人,只需让她怀孕,就万事大吉了?”
年轻的朱宸濠,此刻的内心,充斥着一种巨大的、成功的喜悦与满足感。
从那以后,云霜雾每次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温言软语,以对待丈夫的礼节对待他。
朱宸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怕她自杀,再也不需要以极端的方式逼她就范,他们之间的相处氛围,一下子变得温馨和谐,看起来竟好似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种日子,常常让朱宸濠产生一种冲动,想摘下面具,以真面目面对云霜雾,想把云霜雾接回王府,想让她正式成为自己的妻子。
然而,那也仅仅是冲动而已!
老王爷若见他带江湖女子回家,只会骂他好色丧志、不思进取,然后悄悄派人将云霜雾赶出王府,或者索性毒死了事。
而云霜雾,也会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从而不再敌视萧寒天。
“算了!还是让她继续把我当作萧寒天吧!只要她能活着,就算日后做了我的杀人工具,又有何不可?”
朱宸濠打定主意之后,望着云霜雾那张洋溢着母爱的、美丽安祥的脸庞,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但那丝愧疚,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朱宸濠享受着云霜雾的温柔,期待着儿子降世的时候,苏冰雪派人送来了信。
信中说道:“凤霓雪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你可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朱宸濠看完信,发出一声冷笑:“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区区一个男人,竟什么狠毒之事都做得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有把柄捏在我手里,一辈子都会为我所用!”
在苏冰雪的映衬之下,朱宸濠越发觉得,眼前的云霜雾是多么的可贵。
“她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不稀罕萧寒天的女人了吧?”
“可是她现在把我错当成萧寒天,因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对我温柔以待,这岂非等于接纳了萧寒天?”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一转,朱宸濠胸中的妒火顿时就要喷发出来。
他恨不得立刻奔赴凤凰山庄,将萧寒天毙于掌下。
然而现在,他还不是萧寒天的对手,就算嫉妒的咬牙切齿,也只能暂且忍耐。
眼前着云霜雾已近临盆之期,苏冰雪又送来书信,称七日之后萧寒天将出一趟远门,离开凤凰山庄数日,让朱宸濠把握时机,暗杀凤霓雪。
朱宸濠只好安排亲信侍女照顾云霜雾,自己约见苏冰雪。
“杀一个凤霓雪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有什么把握能让萧寒天接受你?”
“只要我变成凤霓雪的模样,他自然会把我当成他最爱的女人!”
“你?变成她的模样?莫不是在说笑吗?”
“我并非说笑!百里之外的神农医馆,有位名医,医术出神入化,号称‘吓死小鬼、赶跑无常、气死判官、急得阎罗转圈圈’。此人嗜好饮酒,酒醉后曾口出狂言,说他刚学会了换脸之术,可以把一个人的容貌,永久地做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朱宸濠听到此言,心中一动,暗自思索:“永久地便成另外一个人……如此说来,我岂非可以永久地替代萧寒天?这样一来,全天下女子所爱慕的男人,岂非就成了我?”
但样的念头仅仅一闪而过,随即便被他在心里否定:“不!不行!用别人的脸,一辈子替别人活着,彻底丢失了自己,那岂非是世间最悲惨的事?”
想到这里,他问苏冰雪:“永久地变成另一个人,日后若后悔了怎么办?难道还可以再变回来不成?”
“变不回来的!神医说过,换脸之术,一生只可做一次,再做的话,轻则毁容,重则累及生命!不过,我是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后悔!”苏冰雪的语气格外地坚定。
“可是那神医酒后之言,如何能信?”朱宸濠仍是半信半疑。
“外人只道他是醉后狂语,我却知道,此人从不吹牛!他即说可以,那便定能做到!”苏冰雪的眼睛里闪着光,神态充满期待。
“女人啊!真是太疯狂了!疯狂的不可理喻!”朱宸濠在心里暗暗摇头。
七日之后,朱宸濠探明萧寒天果真离开凤凰山庄,南下而去,便与苏冰雪里应外合,潜入凤凰山庄,掳走凤霓雪与苏冰雪,将二人带到神农医馆,以黄老大的性命相威胁,逼迫黄老二将苏冰雪的脸做成凤霓雪的模样。
黄老二的医术果然堪比神仙,几日之后,苏冰雪竟真成了凤霓雪的模样,而凤霓雪,则因难产而亡,产下的胎儿,也因在母亲腹中窒息时间过久,生下来便没了呼吸。
“哈哈哈哈!萧寒天!我虽杀不死你,却杀死了你的妻儿,这还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呢!”朱宸濠心中暗自得意。
苏冰雪看到那死去的幼儿,心里却难过起来,皱眉问朱宸濠:“我原以为,我虽然对不起她,但可以替她养大孩子。可这孩子命薄,生下来便死了!这可如何是好?等萧寒天回到凤凰山庄,就算认不出我,可孩子的事又该如何交待?”
朱宸濠沉吟片刻,心中便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将苏冰雪送回凤凰山庄,承诺几日之后,便会给她送来一个孩子。
他返回自己的秘室,发现云霜雾已经分娩,诞下一个男婴。
那男婴白净俊秀,两只大大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转,十分的招人喜爱。
朱宸濠抱起男婴,心里默默地盘算:“乖儿子,爹不能把你带回王府,也不能让你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密室中长大。爹要把你送到凤凰山庄,让萧寒天把你养大。等你学会他所有武功的时候,便是萧寒天丧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