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宿的大酒店,休息了一天。次日一早,幻姬再次带人驾驶着豪华大巴,来接司空枭众人。
这次的目的地是妙善寺,所谓“遇高人不可交臂失之”,既然都来了香港,司空枭怎么能不去与那慈眼看世间的禅师盘桓一二。
司空枭身边的美女,有像楚嫣然、宫下樱子那样,深信佛教的。也有像顾清风、潘明月、孙丽那样“若存若亡”,反正就是“宁可信其有”的。
还有像付紫凝、张思淳那样茫然无知,也不想深入了解的。更有像慕容凌霜、耿静那样,干脆就是半点也不信的。
司空枭自己虽然对佛教都“信仰到了骨子里”,还是真言宗的传灯阿阇梨。但他对自己的家人,却是丝毫这方面的要求也没有。
这一次去妙善寺,虽然定好了算是集体活动。但是到了寺里以后,信佛的可以自由讨论佛法,不信的也可以随便观览风景。
就算有人不小心说了两句“毁谤三宝”的大不敬之语,有司空枭在场,还有谁敢追究怎么的?
司空枭在佛学上的论辩之能,天下第几倒是没排过名次,不过能勉强和他维持个“平手”的,到现在也没见过一个!
他是绝对可以很随心随性的,就把“谤佛”论辩成“赞佛”的“佛门油子”。这样一个本该毫无佛法成就的混子,竟然也能做上传灯阿阇梨,真是没什么天理了。
几十分钟的车程,大巴车就停在了妙善寺门前不算太大的停车场上。众人鱼贯下车,却见以妙善禅师为首,寺里大小僧众全部分两侧站在山门前迎接。
司空枭赶紧快走两步,上前双手合十,躬身施礼,说道:“怎敢有劳禅师亲自出山门相迎,真是罪过呀,罪过。”
“施主是心系众生、庄严国土的大菩萨,为何就不能让妙善出门接上一次啦?”妙善禅师笑得很是爽朗,颇具男子气概,完全不像一个女修。
司空枭轻轻一挥手,幻姬当即双手捧一张金额为一千万港币的无记名转账支票,奉上妙善禅师。
“所谓‘无财不养道’,禅师这里修行清苦。这么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司空枭在一旁说道。
“贫僧早知施主此来,要备上这些俗物。故而在此迎接。”妙善禅师也不客气,微笑着接过支票,揣入那应该算作长衫,而不应该算作僧袍的袍服之中。
“哈哈哈......不住无为、不尽有为,是真修行嘛。”司空枭也仰头大笑着说道。
“诸位施主,请。”妙善和司空枭并肩带头,其他僧众、司空枭的美女家人们随后,大家先后进入妙善寺大院。
“今天是佛欢喜日、僧自恣日。也是妙善寺遵循祖制,解除结夏安居的首日,施主来的还真是时候。”妙善禅师说道,
“施主你刚刚做过大布施功德,何不前往大殿敬香,回向、祈愿。适逢如此殊胜之日,施主所求,蒙佛菩萨加持,必能圆满一个心愿。”
司空枭微笑着说了声,“多谢禅师开示。”他回头扫视了一圈众美女们,心中便有了决定,于是大步向妙善寺主殿走去。
站在那尊塑造得栩栩如生,光彩耀目的“踏鳌降世”观世音菩萨像前。司空枭虔诚的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愿保佑我身边的女人们,都可以平安无事。”
“施主这个愿望颇大,但是我想......菩萨一定会尽力如你所求的。”妙善禅师站在一旁,语气中无悲无喜,轻声说道。
司空枭随即跪倒在拜垫上,冲着佛像连磕了三个头。而后与妙善禅师一起,前往方丈室叙话。楚嫣然和宫下樱子等人,随后依次进来,上香、许愿、礼佛。
慕容凌霜和耿静这些不信佛的,则寺内寺外、山前山后的闲逛、闲聊。倒也不受什么约束,众美女们各依本心、自得其乐,恰是佛门所谓的“得大自在”。
司空枭和妙善禅师进入方丈室,分宾主落座,也有年轻貌美的小沙弥尼奉上茶水。司空枭说道:“前番家妻遭逢灾劫,故而来的鲁莽、走的仓促,还请禅师见谅。
今次前来,一则是向禅师致谢,多谢您指点迷津,保住我爱妻陈丽娜一命。二是我本人还有一些疑惑,想请禅师指点。”
妙善禅师微笑着轻轻点头,说道:“三界伏魔大都督,即将破获惊天阴谋。建功立业势在必然,施主有功于上苍,何必自扰。”
司空枭也笑了笑,“我对破获什么惊天阴谋,尚无半分头绪,何言有功于谁。什么功名利禄,又哪有半点是真实的。”
“此世界、彼世界,此宇宙、彼宇宙,此是彼非、此真彼假、此荣彼辱,乃至大小、广狭、内外......于是中无实无虚!”妙善禅师突然打起机锋来。
“非实不虚、非虚不实,实非实实、虚非虚虚,离实不虚、离虚不实,即实非实、即虚非虚。离虚实即无心,离心亦无虚实。但我职责所系,怎敢不问于心。”司空枭也同样“云山雾罩”的说道。
妙善禅师双手合掌说道:“贫僧不才,愿为传灯阿阇梨尽力解惑。”
绕了个并不是谁都能绕得过去的圈子,两人终于又可以用“人类听得懂”的普通话交流了。司空枭说道:“敢问禅师,那个叫陈斌的孤魂野鬼,是您叫他去找我的吗?”
“那个陈斌我知道,是个可怜人。”妙善禅师答道,“但却不是我让他去找你的,指点他去找你的人,正是你自己呀!”
司空枭就算再聪明三圈,此时也还是难解其意。不过这件事情,既然人家都给出了答案,不管他现在听不听得懂,都不适合再过多的纠缠下去。
“有一位朋友说,她可能会和我分别三年。此事让我始终耿耿于怀,却又百思不得解。请问禅师,我以后的机缘究竟如何?”司空枭这次是真的想问卜一下,自己以后的事。
“此事我虽略知一二,但却不能奉告。”妙善禅师说道,“茫茫天数,非人力所能抗拒。比如我预先告知你,敌人将来攻你右臂。
你便全力卫护,到头来可能你右臂理应受伤的天数没能实现。但你却因为卫护右臂,导致心脉受创,反倒促使结果更差。”
她话语顿了顿,又说道:“施主可曾听说过,三界火宅的譬喻?”
对于这出自法华经,至今仍被佛教信徒们津津乐道的理论,司空枭怎能不知,于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好,贫僧这里也有一个三界水宅的譬喻。”妙善禅师说道:“施主可见那玻璃鱼缸中的小鱼儿们。
它们在那鱼缸中自由的游来游去,它们个个都是自觉,‘世界’广阔,任其随意遨游。无论是谁,都是想去哪里便去得哪里。但是又有哪一条小鱼,真的能游到鱼缸外面?”
司空枭叹了口气,“禅师是说,一切早有注定,是不可能修改得了的?”
“你看那鱼缸中的小鱼,无论它们在水中的任何一个位置。下一步想游向哪里,有谁不是随心所欲?难道还有人会无聊到,要去干涉一条小鱼游向何方吗?”妙善禅师又说道。
“禅师是说,一切没发生的都没有注定,完全可以自主把握......”司空枭说道,“禅师是说,一切都处于半注定半不注定之间。一半靠天命,一半靠自己......”
司空枭说着说着,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好一个三界水宅论!我已再无忧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