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英稍微恍惚了一下,这个世界可真是小,这人居然也认识聂宴庭。
说起来这两人一个像她二皇兄,一位像她的太子哥哥,这种事情出现一次便算十足巧合了,这一下来个两次总让她心中觉得非常违和,怎么说呢,有种不真实感,像被人设计好的一般。
聂宴庭三四分像她二皇兄,但神态气质却非常之像,这位姓陈的气质与太子哥哥南辕北辙,但容貌声音却像了个十成十,她心中想,是不是日后还会遇着像她两位皇姐的人,更甚至她的父皇母后。
她摇了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压了下去。
许是因着不是第一次听这位陈公子的声音了,她不会有那种不适的感觉了,她对陈公子点点头,“真巧。”
陈公子撩袍坐下,笑着对祈英道:“在下全名陈祯,敢问姑娘怎么称呼?”他的眼睛又移到萧乐安脸上,“还有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萧乐安道:“我名唤萧乐安,英姑娘全名英祈。”
陈祯道:“都是好名字,特别是英姓,属实少见。”
聂宴庭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这个陈祯他不对劲,这人平时没这么热情的,甚至因着他的身份,一般人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莫非,莫非……
他心头一跳,这可不是件好事。
这顿饭只见陈祯殷勤的帮大家倒酒,特别是对萧乐安他们,不过祈英的酒大多都被萧乐安抢着喝了,他知她酒量不行。
祈英感慨,江湖儿女真是不拘小节,自己一位女子,那陈祯都敢不停劝酒。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为了融入这个世间也不想行为太过特别。
但到后来无论陈祯如何劝祈英,祈英都不肯让他倒酒,因着酒进了她的杯,便等于进了萧乐安的肚,她虽知道他酒量好,但也怕过量会伤害到他。
月上枝头方才散场,除了祈英,众人都喝的晕乎乎的了,连萧乐安都有些醉了,好在人还是清醒的,祈英扶着他,他有些无力,便把头靠在了祈英肩膀处。
聂宴庭那些朋友都被家中派人接了回去,如今只剩下祈英他们与聂宴庭并陈祯几人在这处。
聂宴庭对祈英道:“英姑娘,我用马车送你们回客栈,萧兄弟如今这样我不放心你们骑马,至于你们的马我会让人送到客栈的。”
祈英点点头,“有劳了。”
聂宴庭露出一抹笑意道:“客气什么,本就是我该做的。”
说完他撩起了马车帘子,让下人扶萧乐安进车厢。
正在这时,陈祯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何必如此麻烦,你们聂府与他们住的客栈正相反吧,我正好顺路,便由我来送英姑娘他们。”说完他带着他的手下往这边走来。
聂宴庭一听,眼神一闪,转过身对陈祯笑道:“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正好要醒醒酒。”
陈祯望着他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我说,我顺路。”
聂宴庭觉得被一条阴冷的蛇盯住一般,顿了顿他道:“如此,便麻烦陈兄了。”
祈英并未发现他们的眼神官司,她这会注意力都在萧乐安身上,至于坐谁的马车,她倒是不在意的。
聂宴庭望着离开的马车,沉默下来。
下人见他一直望着那马车,道:“公子,您也喝了不少酒,还是快些回府歇息吧。”
聂宴庭叹了口气,揉着额头准备上马车,又忽然站定对着虚空说道:“小六。”
只见一道身影似鬼魅般出现在身旁。
聂宴庭对来人道:“跟上去,别被发现了,必要时帮萧乐安他们一把。”
小六抱拳道:“是。”他转瞬又消失在夜色中。
聂宴庭这才上了马车往聂府的方向去了。
陈祯这马车非常豪华,车厢也很舒适,里头还点着非常好闻的熏香。
萧乐安靠着祈英眼睛半闭着,闻着那香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陈祯坐在祈英身侧不远,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望着祈英,祈英皱了皱眉,他们很熟吗?她有些不虞。
她面无表情的侧头望着陈祯,也不说话。
陈祯突然低低的笑了,他道:“英姑娘,你生气了吗?”
祈英蹙眉道:“你说呢?”这人居然敢如此无礼的盯着自己一直看。
陈祯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问道:“你与萧公子是一对吧?”
祈英有些恼怒,“我与他是何种关系与你何干?”早知这人如此没有分寸,就不该坐这人的马车。
谁知,陈祯见她生气却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流出了眼泪,好一阵他止住了笑,盯着祈英道:“因为,你们若是一对就更有意思了。”
祈英凤目微凝,“什么意思?”
陈祯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他面上的笑也变得狰狞可怖,像蛇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她道:“因为,我最喜三人行。”
祈英听不懂什么三人行,但直觉这不是件什么好事,厉声道:“给我停车。”
陈祯笑得癫狂,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似嘲笑她的天真。
祈英劈掌就要袭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她颓然的跌坐在地毯上,萧乐安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祈英凤目凌厉的望着陈祯,恨恨道:“你最好现在放了我们,我们便当此事未曾发生。”
当未发生自不可能,但如今先让自己安全是最主要的,帐后面算。
于是祈英又换了一种真诚的眼神望向他。
陈祯更觉好笑,指着她道:“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下本皇子的榻吗?”
祈英脸一白,皇子?此处的皇帝便是生出这种畜生来吗?榻上?她眼睛差点要瞪出来,这个畜生,他怎么敢,实在该死,更可恶的是这人还顶着她太子哥哥的脸。
她的头越来越重,祈英将唇咬破,以此保持清醒,撑着一口气捞过了她的乘风剑一把抽出了剑身对着陈祯刺去。
陈祯却面色未变,一把抓住了剑身,他的手顿时殷红一片,他却露出森森白牙笑了。
祈英刺完着一剑,人就脱力了,她的手一松,剑掉落在地毯上。
陈祯伸出舌头,舔着手掌上的鲜血。
他边缓缓的舔着,好像那是一道世间美味一般,边抬眸盯着祈英笑。
祈英这次是真的有些绝望了,她用她如今这并不算清醒的大脑迅速的想,该怎么在这人实行恶行前与萧乐安自裁呢?
陈祯似看出她心中所想,幽幽道:“别想了,等我玩腻了,你们离开我的榻时,自然就是你二人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