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上她的目光,冷淡问:“刚才的话你与璃漓讲过?”语气笃定,他突然觉得方幼桉事是靠自己的可怜事,才让璃漓对她这种世家贵女,行为做派如大家闺秀的相府千金如此上心。
幼桉被他看得心里发寒:“未……未曾……讲过。”
他收回刚才的目光,低首饮上茶水,轻描淡溪道:“讲与不讲与我本与我无关,但你过些日子便是本王的王妃了,就别在和他人讲了。”
“臣女明白了。”
“哦,对了,我来找你是问璃漓和禾槐姑母的自间的事,你了解多少?”
幼桉思索后道:“这是皇室之事,每每看到璃漓三言两语将禾槐长公主呛到愤然离开,我也好奇问过,为何独独对禾槐长公主这般,璃漓都用茶水或她随身携带的点心堵上我的嘴,久而久之,我也便明白,这是我不该问的,她连心芷都不曾讲过。”
“馨芷?哪家的小姐?”毓王虽回来有些日子,但大多不熟,但馨芷这个名字曾在自己妹妹寄来的书信中看到过,但不熟,这些日子似是听到过。
“恩……是……琉若公主的驸马的二妹妹。”
“噢……”难怪听着耳熟,春猎这些日子老听宁驸马带着他的二妹妹在猎场狩猎,每日都有不少。
“殿下不是与几位王爷饮酒,应该去问几位王爷,怎么来问我?”
他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平日里禾槐姑母身边只有几个想飞上枝头阿谀奉承的官宦小姐,皇叔他们都不爱与这位姑母过近,我前些日子与庆皇叔谈论事宜,姑母亲自过来送了些奉承之人送到礼品,竟直接被皇叔赶出去了。”
这种故事往日也曾听几位公主讲过,想了想道:“那殿下应该去问问皇后娘娘。”
他点头默认,起身准备离开,瞥见不远处打开的箱子里放满衣料,问道:“你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
“是,我刚回帐时,碰上阿爹从陛下御帐回来,说是幽州大灾,陛下要回都城为灾民祈福,春猎之行要停了。”
她说完就见毓王朝帐外走去,见他离开的背影,她心头一颤,言语有些慌乱:“殿下这便要走了吗?”
毓王转身,眼神冷淡微微蹙眉。
“殿下来找我,只为问璃漓与禾槐长公主之事?”她摇曳站起,白袍单薄,发尾附在衣上,印出星星点点的水痕,眸泛起湿意,是那般凄美脆弱。
可他看着她的眼眸,却想起刚才璃漓的红眼哭泣,竟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淡淡的:“早些休息吧。”
方幼桉就这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毓王快步来到皇后凤帐内,见皇后一人半倚在榻上,绣着幼桉的婚服,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初才是冷漠,刹那间换上一副孝子模样:“母后,夜色昏暗,明日再绣吧?”
皇后只顾手上的刺绣,并未抬眸看他,语气带着嫌弃:“虽换了衣裳,但酒味还在。”
“父皇唤儿臣急,哪有时间沐浴。”
皇后抬眼看向他,嗅了嗅,问:“你方才可是去过幼桉那了?”
“母后怎知?”
她指了指毓王的衣袖处:“幼桉喜爱百濯香,你衣上沾了气味。”
他抬臂于鼻前一闻,果真如此。
皇后叹道:“你往日除了晨起问安,都不大来母后这,现大晚上来是做什么?”
他直接了当问道:“母后对禾槐姑母了解多少?”
皇后听到禾槐二字,放下的手上的刺绣,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问:“你问她的事做什么?这些年皇室内除了陛下与太后娘娘,没人待见她。”
他好奇问道:“为何?儿臣记得幼时,母后还多次请姑母到宫内。”
“你幼时,禾槐长公主才多大,她可只长你两岁。这些年陛下未曾管她,太后宠溺她,她八岁就有了府邸,住到宫外去了。”言语中尽是对禾槐的不满。
皇后看着毓王,思索一番 后道:“你也少去太后那,也少带幼桉去。”
毓王不语,只是皱眉。
“你幼时便是少言少语,有些事我也未曾予你讲过,今日便跟你说给明白。”
“当年先帝不喜太后,但那是太后的阿爹文贤公在朝堂上可是位高权重,朝内不少文臣都是他的门生,连母后的阿爹也是,而太后是他独女,掌上明珠,溺爱长大,先帝为帝位,无奈娶了太后,有了陛下,听闻自陛下出生起,便被先帝定为储君,入住东宫,亲自教导,太后只有月中能与陛下相见。”
“那时先帝的妃嫔诞下多名皇嗣,但先帝独独重视陛下,太后不久又诞下荀王,听闻先帝不过去了满月宴瞧了眼便离开了,之后太后常常惹事,都是文贤公多番苦苦哀求,才保住太后的后位,可最后差点保不住了,太后谋害多位皇嗣被察出,文贤公当场气血冲心而亡,就是这时太后怀上禾槐长公主,才没被废掉后位,只被先帝幽禁宫中,可惜先帝不过数月便薨了。”
“所以,你听明白吗?”
“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毓王低首点点头后看向皇后问:“那璃漓与禾槐姑母之间的过节呢?”他见母后偏过头去,紧追不舍问道:“我今日听璃漓要父皇送襄骅皇叔回幽州,为何父皇会说禾槐姑母会不悦?”
皇后紧闭双目,毓王便不继续问了,刚准备起身,就被皇后拉着衣袖,示意他近些,在他耳边轻声道:“禾槐长公主五年爬上襄骅王的床。”
他震惊不语,坐于一旁。
皇后继续道:“还有件事要予你讲,你也应该会问我,璃漓为何那么讨厌禾槐长公主吧?”
他轻点头。
“三年前,禾槐的身边有一小官的女儿,每日讨好于她,那日是禾槐的生辰,太后亲自操办,禾槐确实满嘴嫌弃,璃漓虽早早到宫外府邸住,却因在太后养过几年,被太后硬叫来了,璃漓身边的侍卫凌憷被那小官的女儿看上了,趁乱给凌憷的水中下了药,那晚惊险啊。”
“好在璃漓发现的早,可禾槐竟命她府内守卫死守屋门,硬是要将凌憷留下,璃漓那孩子的性子你也知道,直接持剑架在禾槐的脖颈处,她却依旧死不悔改,竟惊动驻守在城外的祁慕军,他们夜闯城门,数王大军将长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啊。还是陛下出面,严惩了禾槐,才了此事,也因此事。”
皇后取过温在一旁的茶水,轻抿后道:“你也应发现了,璃漓现在都不会参加任何宴请,唉,记得当时陛下还命御医给凌憷诊了脉,听说那孩子因那春药落下病症。”
毓王听完,起身后退一步,作揖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