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贵人没有一头倒地支持父亲的观点,而是另辟蹊径,提出更佳的方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这皇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信任和依赖。
容沫儿在一旁频频点头,心想:“不错,这确实是个救急的好办法。只是,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山西大旱并非一年两年,保不齐明年后年大后年还是大旱。而南方却常有洪涝灾害,若是能修河互通南北,便是最好。哎?这不就是南水北调嘛,是高中政治课必修单元,这可是国策!当时上课打瞌睡,还被老师罚抄了五十遍国策,难怪记得这么清楚。”
容沫儿微小的面部表情变化却被皇上捕捉到了,问道:“容沫儿,你可有话想说?”
容沫儿像是被老师突击检查背课文,不同的是,在老师面前答错,最多抄几遍书;但在皇上面前打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奴婢该死,请皇上赎罪!”
皇上:“让你说你就说,老是‘该死该死’的,再不说朕就真让你去死了。”
容沫儿顿觉脖子僵硬,结结巴巴地道:“回......回皇上......奴......奴婢只是想到,奴......奴婢好友的家乡年年都有旱灾,而奴婢的家乡却时有洪涝,若......若是两者能中和一下,便天下太平了。”
这话点到即可,再多说就有些卖弄了,反而遭得别人怀疑。
皇上喃喃道:“中和一下......河道,河道是个好办法啊!一本万利,利国利民。若是把工部修缮皇家陵园的预算改为修河渠,那便一劳永逸了。好,好啊!”
晴贵人听到容沫儿的良计,心中的顾虑加深了一层。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有高于自己的治国之才,肯定是兰嫔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得力干将,故意安插在自己身边蛰伏。此人不除,寝食难安。
皇上低头盯着容沫儿:“你这个小丫头确实不一般啊!”
容沫儿连连磕头:“奴......奴婢瞎说的,什么河道啊,什么预算,奴婢连听都听不懂!”
晴贵人笑道:“都是纳兰姐姐调教的好,把这丫头赐给我,倒便宜臣妾了。”
皇上勾起了嘴角:“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啊。”
晴贵人看皇上龙颜大悦,很有眼力见儿道:“纳兰姐姐确实慧眼识珠,知人善用。小碟,把本宫的那对翡翠镯子赏给容沫儿!”
皇上笑了笑,他刚才的‘他”指的是纳兰云骞,晴贵人却误以为是纳兰云嫣了。
容沫儿叩首:“谢娘娘!”
小碟不情不愿地把那对晶莹剔透的镯子递给了容沫儿,那可是孟晚晴陪嫁之物。皇上的面子不能不给,连皇上都赏了,主子被迫也要放点儿血,小碟更加替主子感到委屈和不值。
容沫儿接过赏赐,夹着尾巴就告退了。
莲儿:“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她们没难为你吧?”
容沫儿:“没有,你瞧,娘娘还赏了这对镯子给我。”
莲儿:“好漂亮的镯子!”
容沫儿:“送你一只,咱们一人一只。”
莲儿:“这怎么行,这是娘娘给你的赏赐,太贵重了,你自己也没多少私房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容沫儿把镯子塞到莲儿手中:“行啦,跟我还客气啥?你平时的赏赐不也都分给我了嘛,要是以后我真有急用,再问你要来就是了。”
莲儿眼里泛起了泪光:“沫儿,有你真好!”
容沫儿:“哎哟哟,爱哭鬼,快擦擦,矫不矫情啊!”
莲儿抹了把眼泪:“沫儿,你觉不觉得虽然晴贵人待我们不错,还常赏赐我们,但在这梨香阁总感觉不踏实。兰嫔娘娘以前趾高气扬,嚣张跋扈,对我们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倒觉得心安很多,你说我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容沫儿:“晴贵人喜怒都不形于色,是难琢磨些,不过她也不是害人的主。我们是钟粹宫的人,她对我们自然梳远些。不过你不觉得梨香阁的人对我们的态度比一开始要好很多了吗?我相信我们好好干,她总会器重我们的!”
莲儿:“可是......兰嫔让我们打小报告,我们一直装聋作哑,这行吗?”
容沫儿:“这也不怪我们啊,咱们在这梨香院,确实什么秘密也没发现啊。”
莲儿:“那倒也是。”
容沫儿:“咱们就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她说说行了。”
莲儿:“哎,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这差事太难干了!”
容沫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份低微,咱们命不由己。莲儿,总之咱们不挑事儿,多留个心眼儿,再坚持一阵,或许兰嫔就把我们给忘了。”
莲儿面露难色:“哎,但愿吧。”
容沫儿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莲儿,你这么舍不得钟粹宫,是不是思念你的小包子啊?”
莲儿红着脸:“去去去!”
容沫儿:“嘿嘿,这些天都是包公公过来打探消息,我看啊,是正好给你们俩在一块幽会的机会!”
莲儿:“沫儿你讨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容沫儿在不满十平米的小屋里上下乱窜:“你打不着我,你打不着我!”
容沫儿想着早日弃暗投明,追随女主,然而钟粹宫的那位却正在念叨她。
钟粹宫内,兰嫔玩弄着手上的指甲套,“皇上呢?又去那个贱人那儿了?”
春桃:“小姐......您别生气,昨日皇上不是在咱这儿嘛。您多少吃点儿吧,最近都瘦了。”
兰嫔:“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天天就吃这些,一点儿滋味儿都没有!”
春桃:“小姐,您想吃什么,春桃去做!”
兰嫔:“木瓜牛奶!不过你做的味道总是不对,哎,肩酸腿痛,难受!”
春桃苦着脸:“小姐,也不知道容沫儿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籍,奴婢怎么做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兰嫔唉声叹气:“怎么有点儿想那个丫头了呢?本宫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生活总不会一帆风顺,没过几天,容沫儿就遭遇了她这辈子的第一个滑铁卢。
坤宁宫内,皇后娘娘高高在上,两旁坐着兰嫔和晴贵人。
晴贵人:“启禀皇后娘娘,后宫有人倒卖宫中之物,望娘娘明察。小碟,把人带上来。”
容沫儿和包公公被几个太监押了上来。
皇后:“怎么回事?”
晴贵人:“皇后娘娘,前几日,本宫见这丫头伶俐,特地将陪嫁之物翡翠玉镯赏赐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将这镯子交给包公公拿出宫外贩卖。当铺的老板与我家是旧相识,认出此乃孟家之物,几经周折,才转交于本宫手上。根他所述,当这镯子之人正是宫里的包公公。”
皇后不喜兰嫔,恨屋及乌,对钟粹宫的人都没有好感:“容沫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倒卖宫中物品!”
容沫儿大惊失色:“奴婢冤枉!”
晴贵人拿着一只玉镯:“这镯子世间只此一对儿,你还敢狡辩!”
容沫儿连磕响头:“奴婢不知,这镯子奴婢一直小心保管,从未送出宫变卖,奴婢冤枉啊!”
容沫儿的万千思绪交织碰撞,琢磨着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关键时候稍有差池,便是脑袋搬家的后果。
“难道是搞错了,宫外的是赝品?又或者是失了窃,有人进了我房门偷盗?可是明明昨晚还看到了镯子,除了我和莲儿,又有谁能溜进去偷呢?对了,莲儿?我送给了她一只,难道是她私自变卖宫中之物?不至于啊,她没有那个胆子。还是说这就是兰嫔给我下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