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孙伏伽要玄清子金无缺讲妖王拜他为师的缘由,玄清子金无缺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通后,孔员外闻言立刻恭贺说道:“恭贺孙大人,今日又得高徒护佑,取经定可早日成功。”孙伏伽闻言大喜,忙对妖王孔开屏吩咐道:“你既受佛母大明王菩萨嘱托,为了恩缘拜我为师,保驾我完成取经大业,也算是我们今生有这师徒之缘。我今日收了你后,你定要用心听我教诲,务必改掉你那贪色淫乱的恶行,不然我绝不收你为徒。”孔开屏闻言忙再跪拜说道:“师父放心,我既然拜你为师了,定然要听师父你的教诲,定要改掉贪色淫乱的恶行。”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呵呵一笑打趣说道:“师父,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似这等贪色花痴怎可改掉本性,恐怕是哄骗于你的,且莫轻信了他的鬼话,别叫日后惹出事端坏了我们的名声。”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止住说道:“师妹切勿多疑,他是佛母的侄儿,受了佛母的教诲,要保驾咱师父取经的,定当不敢再去淫乱作恶的。再者说了,由我们师徒几人看管着他,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大出格的事来。”
光明王孔开屏忙接着说道:“大师兄说的才叫话呢,不似师姐这般轻看人来。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俺老孔既然要与你们保驾师父完成取经大业,整日受师父耳提面命教诲,怎会改不掉恶习呢?你们要相信我才是呢,不要一家人净说那那些个劳什子外气话来。” 孙伏伽闻言欢喜说道:“好好,既然你有此番志气,又有佛母吩咐,我们暂且就相信你的话来。今日你拜我为师入了儒门,我需给你起个儒门名号,好与你师兄师姐相称。” 说完,孙伏伽仔细打量了一下光明王孔开屏,然后开口说道:“你这厮生性好色,而佛门讲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若被色执迷,将难以了悟。我儒门追求修身养性,称人以子为贤,唯有明心方可见性,继而可修成贤者。今日就给你起个玄明子的名号,意在时时提醒你要明心见性修行。如今你有了儒门名号,快去参拜你的师兄师姐。”光明王孔开屏闻言急忙跪拜称谢说道:“多谢师父赐名,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玄明子孔开屏说完忙冲着玄清子金无缺和玄空子胡紫怡,磕头跪拜行礼。玄清子金无缺忙扶起玄明子孔开屏说道:“师弟不必多礼,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是少来那些俗套为好。”玄空子胡紫怡还礼说道:“大师兄说的是,师弟不必多礼了,快快起来吧。”玄明子孔开屏起身说道:“师父,我走得匆忙,身上没有带银两。大师兄幻化成金翅大鹏雕捉我时,抓破了我的披风坏了行头,你看这如何是好?” 孔员外忙接过话说道:“如今大王弃恶从善,保驾孙大使成就功业,别说是一件披风了,就是十件万件金盔金甲,老朽也要砸锅卖铁弄来赠送给你才是。”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顿时嬉笑说道:“还是岳父疼爱小婿,小婿在此多谢了。”孙伏伽闻言忙呵斥说:“玄明休得无礼,你前番冒犯员外一家子,现今我们师徒几人又讨饶员外多时,岂可再无功受禄接受员外的赠送?你快快给我退下!”孔夫人闻言忙打圆场说道:“哎,孙大人这是说的甚话来,金大护卫给俺家除了祸患,让俺居家能过正常人的日子,怎能是无功受禄?再者说了,孔大王今日弃恶从善要保驾于你,若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岂不是丢了天朝大隋的脸面?孙大人休要计较,我来给你们准备些衣物,莫失了天朝中华的威仪来。”
来日吃罢早餐,孔员外一家准备了好些盘缠衣物。临别时,玄明子孔开屏见孔二小姐也来相送,见孔二小姐貌美如花,不觉色心又动,便又不舍说道:“老岳丈,我此番保驾师父取经不知何时回来,你和岳母再生一个小姐吧,等我回来时,好再做你们的乘龙快婿。”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垫话说道:“师父你看,还没过多久呢,这孽畜就又露了好色本性。我早就说了他色心不改本性难移,你留下他迟早会是个祸患。”孙伏伽闻言大怒呵斥说:“玄明,常言道非礼勿言勿听勿视勿行,你如此轻狂浪荡,怎好跟我修行?还不赶快去向员外赔礼?”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嘿笑说道:“师父,弟子错了,方才不该说那打趣的话来。”
且不说师徒四人受了孔员外一家馈赠,一番寒暄话别后离开了孔家店。再说佛母大明王菩萨吩咐完玄明子孔开屏后,便应约前往离恨天兜率宫听太上老君讲炼制长生丹药妙法。到了离恨天兜率宫时,只见孑然道人与绝尘法师闲坐博弈,亚圣孟夫子正襟危坐诵读经典。几人相互客套一番后,亚圣孟夫子拱手施礼道谢说道:“多些各位辛苦周全,今日方促成了他们师徒齐聚,取经大功算是完成了一半。我等如今算是了下心愿,可以坐看孤煞星渡劫归位了。”佛母大明王菩萨闻言急忙说道:“孟老夫子莫急,你勿怪我多虑,要我说他们师徒虽然今日齐聚,但取经路上可是千难万险的,若是他们或互生嫌隙,或贪图荣华富贵,或难耐折磨,岂不要将取经大业毁于一旦么?再者说来,我那侄儿孔开屏,虽已弃恶从善,但我始终顾虑他色心不移本性难改,怕误了你们儒门的弘经大事来。” 佛母一番话说得几位神仙圣人低头思索,不大一会儿,绝尘老师首先开口说道:“佛母所虑甚是,依我看不如前去设局点化一番,若是他们经不起点化,我等再觅取经人就是。”孑然道人闻言应声说:“绝尘法师所言甚是,只是我等如何点化?尚需思虑一番。”佛母大明王菩萨闻言微微一笑说:“世间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只要他们师徒四人取经之心虽九死而未悔,依我看这取经大业就定然可成。”太上老君闻言捻须点头赞许说:“佛母所言甚是,那我等不如设计一个财色磨难的局,前去点化点化他师徒几人,好叫他们心无庞念完成取经大业。”亚圣孟夫子闻言忙称谢说:“多些各位神仙周全,为我儒门之事又要劳神费思。”几位神仙商议妥当后,哈哈一笑踩着祥云下凡而去。
且说那孙伏伽师徒四人离开孔家店急匆匆地赶路,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山脚下。放眼望去满山葱茏,瀑布横挂涧水潺潺,祥云舒卷暖风熏人,但见得炊烟袅袅,却不见行人来往,真是一座世外桃源胜地。玄明子孔开屏看见炊烟升起,大喜说道:“师父,你看前边有炊烟升起,想必那里定有人家。天色已不早了,我等赶紧朝那炊烟赶去,好在天黑前歇下脚。”玄清子金无缺也说道:“师父,师弟说的甚是。常言道望山跑死马,那起炊烟的庄园之处,我看离我们这里还有不少路程呢,咱们还是赶紧些的吧,好在天黑前到那庄园处借宿。”玄空子胡紫怡担忧地说:“师父,你看咱们走了这许久,一路上不见有人家,怎么在这荒郊野外就突然有了人家?那起炊烟的地方,莫不是妖怪在做饭吧,我看还是先让大师兄前去看看为好。”孙伏伽闻言点头说道:“玄空说的甚是。玄清,你擅飞行,且先飞过去看看,要是个善良人家,咱们就赶紧过去借宿;要是妖魔鬼怪之处,咱们就绕开露天野宿。”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应答道:“谨遵师父吩咐,俺老金这就飞过去查看查看来。” 玄清子金无缺说罢,一纵身就到了那炊烟之处,看了看就又飞回到孙伏伽跟前,前后竟然不到喝口水的时间。玄清子金无缺不待站稳身子就大喜说:“师父,师父,那炊烟处果然是个大户好人家,约摸不下二百亩大呢。我看那里是个善良人家,咱们赶紧过去吧。” 说完,一拍青牛的屁股,那青牛哞声一叫,奋开四只蹄子朝着炊烟飞奔而去。
师徒四人来至庄园大门口后,天色就快要黑了下来。玄清子金无缺止住众人说道:“师弟师妹,你们看好师父,待我前去敲门借宿。”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便上前敲门,敲了不大一会儿,一个老仓头出来问道:“各位客官,你们是哪里人,为何敲我家大门?”玄清子金无缺一施礼答道:“老人家,我师父是大隋取经使,我们是从天朝中华大隋而来,要前往流波山逐月洞取经的。今番路过宝地,天色已晚恳请借宿,天一亮我们就动身离开。烦请老人家前去给你家老爷通禀一声,俺老金在此多谢了。”老仓头闻言看了看玄清子金无缺,又望了望玄清子金无缺身后的师徒几人,便慢条斯理地说:“大人暂且稍待,容我向主人禀报一声。”
师徒四人等了约摸半柱香时刻,就见来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领着一干奴仆前来迎接,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不知哪位是天朝大隋使者,老身行动缓慢迎接来迟,望大人恕罪恕罪。”孙伏伽闻言忙迎上前去施礼说:“老妇人不必多礼,我就是大隋取经使,钦奉我大隋皇帝之命,前往流波山逐月洞取经。今日路过你家宝地,恳请打扰借宿一晚,明日一早离开,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老妇人上下打量着孙伏伽说道:“孙大人,切勿多礼折辱老身。我家乃化外蛮夷之地,大使能来我家借宿,着实给我家增添不少光彩,我们请还请不来天朝大人呢,哪还有什么打扰不便之说。大使尽可多住些日子,好好赏玩一下俺们迷津山的风光,也好让我们化外之人学学天朝礼仪。”老妇人说完又不住地称赞说:“哎呀呀,孙大使不愧是天朝人物,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英姿风雅跟个神仙似的,真是举世难寻的美妙男子啊,真让老身万分敬爱”。
孙伏伽闻言忙羞怯地道谢说:“不敢当不敢当,蒙老人家错爱,晚辈诚惶诚恐。”老妇人和孙伏伽师徒寒暄着进了大门,只见院内雕梁画栋,庭院悠悠,奇花异石,池水荡漾。一行人穿过道走廊,越过重重门厅,费了一通周折才算进了大堂。入座后,老妇人吩咐仆人赶紧上茶,又安排置办饭食并打扫房间。喝了一阵子茶后,老妇人看着孙伏伽略带伤感地说道:“孙大人有所不知,我家王爷是这吐谷国皇帝的亲弟弟,头些年为国家开疆辟土战死在了沙场。陛下念我家王爷保国有功,就把这方圆三百里迷津山赐给了我家,又盖了这几百亩大的庄园。我家虽然甚是富贵荣耀,可惜也有世间一大憾事。”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答话说道:“老妇人,你家如此富贵,还会有甚憾事?不妨说说来,看我们师徒可否帮得上忙。”玄空子胡紫怡揣度说道:“师兄,老妇人遗憾的恐怕是王爷无后,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老妇人不缺富贵荣华,想必缺的定然是无人继承王爷用命换来的家业。”老妇人闻言慈祥地笑着称赞说:“这姑娘甚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老身的心事来,不简单啊不简单。” 孙伏伽闻言劝慰说:“老妇人,不必多做伤悲。世间自古以来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一切都是天命使然。”老妇人闻言应声说:“孙大使说的甚是,我也知道一切都是天命。今番遇到你们师徒,我想也是天命如此。所以老身我有一事相商,不知孙大使可否容老身讲来。”
孙伏伽闻言忙施礼回答道:“老妇人不必多礼,有甚话尽管直言说来就是。”老妇人喝了口茶后难为情地说道:“这件事说来有些唐突,既然孙大使如此说话了,老身我也就直言不诲了。我家王爷没有儿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叫倾国,一个叫倾城,今年年方一十八岁,待字闺中还未许配人家。今日遇到大使前来,我见孙大使人才甚好,便有意将两个女儿许配给孙大使做妻,愿孙大使入赘我家继承王爷的王位,照顾我这老婆子颐养天年,不知孙大使意向如何?”孙伏伽闻言遽然起身施礼婉辞说道:“老妇人万万不可,晚辈承蒙老妇人厚爱,心里万分感激。只是晚辈肩负大隋皇帝敕命未完,不敢领下老妇人的天大美意,还望老妇人见谅。”老妇人闻言微怒嗔怪说道:“孙大使,你好不通情理,我白白送你王位和两个佳丽,你却不假思索驳了我的脸面。你不同意结亲也就罢了,难道你的徒弟也会没有一个人同意的?你如此绝情不留一点余地,让老身这般难堪,是何道理?莫不是要欺负我家没有男子不成?”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劝说道:“老妇人你误会了,你的美意,我们师徒心领了。只是我们取经大业还没完成,结了亲就会被家室羁绊。误了大隋皇帝的敕命,我们师徒是万万担当不起的,还请老妇人收了美意另做他图。”玄空子胡紫怡也答话说:“老妇人且莫再做结亲之事,我们既然拜了孙大使为师,就定然要护驾师父完成取经大业,断然不会贪图人间富贵半途而废的。”老妇人听了玄清子金无缺和玄空子胡紫怡的话,脸面上顿时又增加了几分怒色。正要发作时,玄明子孔开屏忙打圆场开口说道:“我说师父师兄师姐,你们这般说话就太没道理了,常言道当官的不打笑脸送礼人,老妇人是好心送我们富贵和美人的,怎可如此直接驳了老妇人的脸面。要我说不仿先看看他家小姐相貌如何,要真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我看咱们倒不如好好商量一下,选一个人来留下结亲,其他人继续上路取经,两不耽搁岂不是更好?再者说了,老妇人也不是吝啬之人,定会给不少陪嫁。取经路上不知要用多少银子呢,有了老妇人的陪嫁银两,这取经路上就不知要省下多少苦恼来。” 老妇人闻言大喜说:“对对,还是这位大人懂事理说的好。你们要是和我家成了儿女亲家,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送你们万两黄金做盘缠,让你们取经路上不受饥困之苦。”孙伏伽和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后,都一言不发地干坐着,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后责备说道:“师父,你看怎么样?我早就说过这色鬼本性难移,可你们就是偏偏不信我说的话。今番听他说的话,看来是他有意要结亲了。既然他有意要结亲,那就留下他做老妇人的女婿吧。”孙伏伽闻言喝住玄空子胡紫怡说道:“玄空,你休得胡言乱语。”
老妇人见状起身怒嗔说:“我说孙大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你看不上我家女儿也就算了,难道你手下的徒弟们,也都不能喜欢我家女儿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甩了甩衣袖就进了后宅,过了许久也不见送饭食上来。见没有人上前来理会,玄明子孔开屏起身说道:“师父,我看大家也别这么干坐着了,还是商量商量选个人吧,这么干坐着是吃不到饭的。这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已经走了许久的路程,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不好好地吃顿饭,明日如何有力气赶路。叫我说纵然是不愿和他们结亲,也可以假意答应他们,先哄将些饭食填饱肚子再说。”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起身呵斥说道:“师弟,这有事什么好商量的?常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岂可做那反复无信的小人?”玄空子胡紫怡打趣说道:“反正我是个女子,人家是要招女婿的,这事与我没有关系。师父要是和人家结亲了,我就重回野狐岭做我的通天娘娘去逍遥自在。”孙伏伽闻言喝住大伙说道:“你们都给我住嘴,我们是堂堂天朝官家,岂可做那儿女过家家的游戏?这骗吃骗喝的勾当,怎是我等修身之人所为?再者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们谁愿去就去,我是断不会和她家结亲的。你们若听我教诲的话,就好好地静待一晚,明日一早上路。”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嘟嘟囔囔地嗔怪说:“师父这也太迂腐了,漫漫长夜,这饿肚子的滋味,着实叫人难以睡下。” 这时只听老妇人在后宅传来话说:“孙大使,你们商量好留谁结亲了么?赶快拿定个人选,我们好吃结亲酒席。”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后坐卧不宁地催促说:“师父,你看人家又在催话了,你赶快给人家回个话吧,好让大伙都吃个包饭。你要再不发话,我们今晚可就真要饿肚子了。答应不答应的,你好歹快点给人家个回话。”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呵斥说:“师弟莫要多言,我们且听师父主张。”玄空子胡紫怡大声回话说:“老妇人,我们商量好了,就让这个姓孔的留下做你家女婿,你们快点上定亲酒席吧。”老妇人闻言大喜立刻吩咐道:“老仓头,快去给众亲家摆上酒席,再把你家姑爷迎进后宅准备成亲。”玄明子孔开屏一听故做为难地说道:“师姐,你好生无礼,怎就把我推进这尴尬境地。我可是答应了佛母保驾师父取经的,怎能为结亲半途而废?失了信义坏了名头,叫我如何在这天地间立足?我们还是再仔细商量商量,休要就这么仓促地害了我。” 孙伏伽一听顿时明白,原来玄明子孔开屏有意要招亲入赘,心中不由得暗自生气,于是不动声色地说:“玄明,我虽是你的师父,但毕竟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结不结亲的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为师怕拿错了注意,耽搁了你的前程。”
玄空子胡紫怡见玄明子孔开屏欲走还留的扭捏姿态,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一把就将玄明子孔开屏推了出去,又气又笑地说道:“新女婿赶快去成亲吧,我们也好沾着你的光吃些酒席。快去快去吧,别耽搁了时间,最后叫人家又悔婚了,弄得大家连水都喝不上了。”玄明子孔开屏故作死扣着门框的样子,假装难为情地说:“你们都有此意,偏偏要捉弄俺老孔。也罢也罢,为了师父和大伙今晚能好好安歇,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吧。师父你先坐一会,我到后面看看去。要是他们家小姐相上我了,我就叫他们给咱上桌好饭,大家趁便好好地填填肚子。”说完大叫一声:“丈母娘等等我,俺老孔跟你到后宅去和小姐相亲。”
且不说孙伏伽师徒在大堂吃酒席,但说玄明子孔开屏到了后宅见到老妇人忙躬身参拜说:“丈母娘,你快点叫小姐出来和我相亲吧。方才在大堂里,碍着他们几个人的脸面,我是急不可耐有口难开。”老妇人闻言呵呵说道:“取经取经最终无用,怎比富贵佳人怀中。我看还是孔大人甚有注意,选了个正道。”老妇人说罢,便大声喊道:“倾国,倾城,快快出来拜见你家相公。” 话音一落,只听娇滴滴的两声:“母亲大人稍等,孩儿这就出来。”虽未见到两位小姐的容貌,但但听到这娇声软语,就让玄明子孔开屏魂不守舍起来。不到片刻,两位小姐便盛装款步来到老妇人面前,弯腰施礼参拜说:“母亲在上,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 老妇人笑着说道:“倾国倾城,这是为娘给你们选的夫婿,你俩看看中意不中意。” 两位小姐齐声说道:“孩儿一切谨遵母命,母亲若是满意便是孩儿的满意。”玄明子孔开屏闻言立刻蹦上前去,抓着两位小姐的手,色眯眯地笑着说道:“两位小姐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娇艳动人,真真是美杀俺老孔了。”老妇人拽开玄明子孔开屏嗔怪说:“我说爱婿,你怎这般无礼?哪有当着丈母娘的面就对媳妇动手动脚的?我这里有事要吩咐于你的,待我吩咐完毕,你们再洞房花烛也不迟。”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跪拜磕头说:“丈母娘,我和小姐都等不及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重要事你可要长话短说。若不是十分紧要的事,那就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老妇人闻言大怒呵斥说:“爱婿,怎么说话如此没有礼数了?我既然把两个闺女都要许配给你了,你还着什么急呢?这世间出嫁女儿的,哪有不和母亲说几句私房话的?”玄明子孔开屏忙赔不是说道:“丈母娘且莫生气,小婿不是不让你们母女说话,只是担心说的时间长了,让我这个直性子的人着急难受,望丈母娘见谅。”老妇人闻言呵呵一笑打趣说道:“哎,我这个傻女婿,倒真是老实得可爱。”老妇人打趣完毕吩咐说道:“爱婿啊,昔日我家老王爷在世时,曾说过要给我这两个女儿招个既聪明又实诚的女婿。我看你虽然实诚,但不却知你聪明如何?”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起身抢答道:“丈母娘啊,我本是孔雀出身,因参悟了人间大道,修得人身有了人形。若是不够聪明的话,怎会悟得正果修来人身?所以啊丈母娘,您就放心吧,爱婿我是这世间少有的聪明之人。”
老妇人闻言顿首微笑着说道:“好好,如此甚好。你说你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之人,我的两位女儿也甚是聪慧过人的。她俩自小就擅长女工,尤其是做的十字结精巧无比。为了验证验证你的聪明,你就来解解她们的十字结。你若能解开我女儿编制的十字结,就说明你的才华配得上我的女儿,我就把我的女儿嫁给你,你看可好么?”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满不在意地说道:“丈母娘,我还以为什么难事呢,解个十字结这有何难的?就是让我猜灯谜哑语啥的,我也一点都不惧怕。”老妇人见状就对大女儿吩咐说:“倾国孩儿,快把你的十字结拿出来,看看孔大人可否解开,配不配得上做你的夫婿。” 倾国小姐闻言施礼说道:“孩儿遵命。”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十字结,半遮脸面娇羞地递给玄明子孔开屏。玄明子孔开屏忙伸手去接十字结,却故意地又摸了一把倾国小姐的手,羞得倾国小姐慌忙躲开。玄明子孔开屏一边解着十字结一边说道:“我的娘子,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解开十字结来。”
谁知,玄明子孔开屏掰扯了许久,却始终解不开倾国小姐的十字结,惹得老妇人和两位小姐讥笑不已。老妇人见状对玄明子孔开屏遗憾地说:“孔大人啊,我可是真心实意想招你做我家女婿的,怎奈你却解不开我家大小姐的十字结,看来你与我家大小姐无缘啊。”二小姐倾城闻言接话说:“母亲,姐姐的十字结做的太繁杂了,我的十字结简单些,就让孔大人试试我做的十字结,但愿他能解得开我的十字结,好圆了母亲的心愿。”老妇人闻言打趣说道:“哟,看来还是我家二小姐善解人意会疼夫婿。孔大人啊,你看我家二小姐倾城对你倒是动了心,你俩要是果真成亲了,你可得好好地疼她,且莫叫她吃苦受屈。”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色眯眯地笑着说道:“多些二小姐垂爱,俺老孔定会好生疼爱二小姐的,丈母娘放心就是了。” 倾城小姐羞怯地将十字结递给玄明子孔开屏,娇羞地提醒说道:“孔大人且莫慌张,用心去解就是,妾身相信孔大人定能解开这十字结来。”
玄明子孔开屏接过十字结后解来解去,谁知竟比倾国小姐的十字结还难解开。老妇人见状无奈地叹息说道:“哎孔大人,看来你和我家两位小姐都没缘分。你解不开我家小姐的十字结,她二人是不肯嫁给你的,这叫我如何是好啊。”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慌了神,赶忙祈求说道:“丈母娘啊,两位小姐手工精巧,我实在是解不开。可我是真真确确喜爱两位小姐,实打实地想做你家的女婿。丈母娘啊,求你好生给我向两位小姐讲个情,让她两个随便一个嫁我都好。要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把我招赘了吧,我看你也风韵犹存挺招人爱的。” 老妇人闻言怒不可忍呵斥说道:“你这色鬼乃的是哪里浑话,这天底下哪有讨老婆不成,反倒打起了丈母娘的注意。且莫再讲且莫再讲,真个羞死人了,真个羞死人了。”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捶胸顿足丧气地说:“哎呀呀,两位小姐都不肯嫁我,丈母娘又看不上我,白白吃了一通晦气,叫我如何去见师父他们几人。” 老妇人见玄明子孔开屏举止无措的呆样子,忽又爱怜地说道:“哎孔大人,叫你白白尴尬一回,我也着实不忍心。这样吧,你把她们两个的十字结都挂在身上,我看看哪个女儿的十字结挂在你身上更好看,我就把哪个女儿嫁给你,你看这样可好么?”玄明子孔开屏闻言,顿时大喜忙回答道:“好好,多些丈母娘赐爱。”这时倾国大小姐首先开口说:“母亲,那就先让孔大人挂我的十字结吧。” 老妇人说:“好好,就让孔大人先挂你的十字结。” 玄明子孔开屏欢欢喜喜地接过倾国大小姐的十字结,一边流着涎水看着倾国大小姐,一边在腰间挂着十字结。不料,原本是金丝线织就的十字结,却突然变成了手指粗细的绳子,立刻将玄明子孔开屏五花大绑了起来。玄明子孔开屏见状大惊起来,老妇人和两位小姐却哈哈大笑起来。玄明子孔开屏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喝问:“呔,你等是何方妖怪,竟敢如此幻化捉弄于俺,快快放了我。不然我叫大师兄来,定要剿了你等巢穴,叫你等无处安身。” 只见那老妇人嗔怪说道:“你这孽畜,违犯佛母敕命,又不听师父教诲,不给你些惩戒,如何能叫你自省?”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大惊不已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怎会知我有佛母敕命?” 那老妇人笑着说道:“你这孽畜,睁开眼来看看我等是谁。” 那老妇人说完,几个人顿时现了真身。原来哪有什么倾国倾城的小姐,只见一个鹤发仙道和奇骨神僧,二人捻捏着胡须呵呵微笑,佛母大明王菩萨站在自己面前怒目而视。玄明子孔开屏顿觉万分羞惭忙跪下求饶说道:“姑母饶我,姑母饶我。全是侄儿愚昧无知,恳请姑母宽恕。”佛母大明王菩萨怒斥说道:“你这孽畜如此不长进,怎叫我放心得下?此番若是轻易饶恕了你,定然难改你那贪色本性,岂不是要误了孙大使的取经大业?你今夜好好地反省反省去吧。” 佛母大明王菩萨说完用手向外一指,玄明子孔开屏就被绑着飞了出去,一直飞到一棵大松树上被吊了起来。
再说孙伏伽师徒几人吃完酒席,不见老妇人出来接待,就在老仓头的带领下歇息去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那庄园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孙伏伽师徒几人好生奇怪,收拾完行李留了谢帖就匆忙上路。行了大约有二三十里路,忽听得半山坡上传来玄明子孔开屏的呼救声:“师父师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孙伏伽闻言大惊说:“玄清玄空,你俩仔细听听,玄明跟倾国倾城两位小姐昨夜成亲了,怎还会在前方呼救我们?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来?咱们快快前去看看究竟。” 玄空子胡紫怡鄙夷地说:“师父,看那色鬼作甚?这等不忠不义的好色之徒,你要他何用,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莫要再管他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劝说道:“师妹,你休要这般绝情,我们毕竟有同门授师之缘,前去看看跟他道个别,且莫失了礼数,叫人家说出个不是来。” 孙伏伽闻言应声说道:“玄清说的甚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毕竟做过他的师父,弟子有难我若不去搭救,那就是为师的不是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满脸不高兴地说:“那好,既然你们要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吧,省得嫌我没有礼数。”
孙伏伽在玄清子金无缺带领下,寻声来到半山坡的大松树下,只见玄明子孔开屏倒吊着累得精疲力尽。师徒几人见状乐得哈哈大笑,玄空子胡紫怡首先打趣说道:“师弟,这么早丢下那美娇娘来这里练倒挂功,该不会是你得罪了丈母娘,把你吊在这里受惩戒吧?”玄清子金无缺也打趣说道:“师弟,你可真是见色忘友的坏家伙,怎么一见美娇娘就忘了我们?都这般早了,也不领着你的婆娘给师父师兄师姐献个请安的茶来,真是太没有礼数了。”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万分羞惭地说道:“师兄师姐,你们莫要再打趣师弟了,快快救我下来吧,我受了一夜的罪了。”孙伏伽忙吩咐玄清子金无缺说道:“玄清玄空,且莫打笑玄明了,快快将他放下来问个明白。”玄明子孔开屏被放下来,好一阵舒展筋骨后,便跪下对孙伏伽请罪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孙伏伽闻言关切地问道:“玄明,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怎把你弄得如此狼狈?”玄明子孔开屏羞愧难当地回答道:“师父,昨夜是佛母大明王菩萨与太上老君,绝尘法师,还有那个截然道人,变化成了富贵人家来点化我们的。那两个倾国倾城美貌小姐,是那老道士与老和尚变化的。他们用捆仙绳变作十字结诱骗我,捆住后把我在这里吊挂了一夜。你们美美地吃了一通酒席,我却饿了一夜的肚子,吃了一通风吹雨打的苦头。”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打趣说道:“师弟,你这个新郎官做的可真好啊,就连绝尘法师和截然道人都想给你做老婆。叫你不听师父教诲,吃了一夜的风吹雨淋之苦,真是活该如此。”孙伏伽闻言忙打住说道:“玄空莫再落井下石了,玄明他被仙佛点化已吃了不少苦头,我们莫要再取笑他了。” 玄明子孔开屏向孙伏伽再次跪拜称谢说道:“多谢师父原谅,弟子从此再不敢妄生贪念了,定要一心一意保驾师父完成取经大业。”玄空子胡紫怡闻言轻蔑地说道:“哼,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这话诓骗师父还好,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玄清子金无缺劝说道:“师妹莫再羞辱他了,想必经过此番点化,师弟定然会幡然醒悟的,咱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来。” 孙伏伽止住玄空子胡紫怡的话,吩咐玄清子金无缺说道:“玄清,玄明他昨夜滴水未进,又受了一夜吊挂惩戒,身子必有损伤。你快取些我们剩下的饭菜来,叫他饱餐一顿后我们好赶紧上路。” 玄清子金无缺闻命打开包裹,取来昨夜吃剩下的饭菜,递给玄明子孔开屏笑着说道:“师弟,你先将就一下,等到了集市上再好好地给你补养补养。” 玄明子孔开屏接过剩饭剩菜说道:“多些大师兄了。” 说完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不大一会儿就吃了一大盆子残羹剩饭。玄明子孔开屏吃过饭稍事歇息了一阵,师徒四人又开始上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