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叛徒曹廷晖说到这里,战智湛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大叛徒曹廷晖的话:“嘿嘿……本来好好的庆功宴让你这么一掺和,就他娘的变成‘鸿门宴’了!”
大叛徒曹廷晖苦笑了笑,奉承了战智湛一句:“的确是名副其实的鸿门宴!不过,有你‘大妖山魈’保护‘笑面虎’,其作用就是十个樊哙也不如呀。但是,不只是我,就是越南猴子的情报总局也有一件事没有搞明白,就是你‘大妖山魈’不可能认识‘朱瑾花’,你是怎么识破‘朱瑾花’的身份的?另外,那枚硕大的蓝宝石白金钻戒是老毛子克格勃间谍专用的绝密工具,我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居然是谋杀‘笑面虎’的工具。小战,你能满足我一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告诉我实话吗?”
战智湛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别人诚恳的求他,尤其是美女。尽管大叛徒曹廷晖是男的,长得又挺磕碜的,可战智湛还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大叛徒曹廷晖实话。战智湛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十分夸张的四处撒嘛了半晌,这才把嘴凑到大叛徒曹廷晖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事儿就是打死俺也不能告诉第二个人知道!既然你就要死了,俺告诉你也等于没告诉第二个人。嘿嘿……不瞒你说,俺参军之前,也是老毛子的克格勃基塔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毕业的,和‘朱瑾花’都是亚洲中队的。只不过,‘朱瑾花’那前儿叫做朱玉锦……”
“什么?你原来……原来是双面间谍?”战智湛的话差点把大叛徒曹廷晖的眼珠子惊得掉出来。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满脸憨厚的战智湛,摇了摇头说道:“你骗我!”
“切!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想想,俺要是不认识朱玉锦,俺咋知道她是越南猴子的间谍‘朱瑾花’?俺要是没接受过使用那枚蓝宝石白金钻戒的培训,怎么可能知道那是老毛子的克格勃间谍专用的杀人工具?俺能掐会算咋的?”就连战智湛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而且满嘴的胡说八道,居然也能自圆其说。看来,战智湛已得金庸金大爷的名著《鹿鼎记》中的主人公韦小宝韦爵爷骗人的真传。就是说话要说真话,只不过在关键的地方改几个字而已。
战智湛见大叛徒曹廷晖满脸狐疑的望着他,接着说道:“你不信拉倒!还是麻溜儿利索儿的给俺讲一讲你是咋把‘朱瑾花’弄进‘前指’大院儿的吧。”
大叛徒曹廷晖摇了摇头,仍然不肯相信战智湛的话,这也忒匪夷所思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唉……把‘朱瑾花’弄进‘前指’大院儿并不是难事儿。能够进‘前指’大院儿,再混进小餐厅的‘特别通行证’归‘前指’保卫处伍江华副处长管。我只要灌伍江华副处长半斤‘五粮液’,搞一张‘特别通行证’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战智湛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大骂道:“无耻!他娘的,无耻之尤!”
战智湛也不知道是骂大叛徒曹廷晖厚颜无耻,还是骂“前指”保卫处副处长伍江华寡廉鲜耻。他这时还不知道这位伍副处长的官儿不大,僚儿可不小,只因肆意发挥保卫处田耕处长的指示,把他定性为“叛国投敌”,再加上用枪顶着“东北虎”萧振飞的脑袋,彻底激怒了“利剑部队”的侦察兵们。如果不是贺智民及时赶到,几乎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如果战智湛此时知道了因为这位伍副处长,“东北虎”萧振飞先是被关禁闭,接着又被调回“飞虎军”,他该当作何感想呢?
战智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向大叛徒曹廷晖问道:“曹廷晖,你的话不尽不实!那天的庆功宴‘前指’的主要首长都在,你要是让那个越南猴子情报总局的女特务‘朱瑾花’抱个炸药包或是端一支冲锋枪冲进小餐厅,整个‘前指’就报销了!嘿嘿……要是那样,南疆前线的东线指挥系统就他妈的整个浪儿彻底瘫痪了!这不比她费劲吧啦的杀一个‘利剑部队’的一号‘笑面虎’秦沂岭的战果大得多嘛。”
听了战智湛的话,大叛徒曹廷晖吓得连连摇手,说道:“不成!不成!不成!第一,这个‘朱瑾花’不归我领导,我只是协助她进入‘前指’大院儿的小餐厅,她不会听从我的命令。第二,我事先知道《猎狐行动》计划的内容。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把‘前指’小餐厅变成屠宰场,就会危及到我的安全。一旦危及到我的安全,别说是我不会同意,就是情报总局的局长武德胜上将也不会同意。再说,‘朱瑾花’是特工,不是‘人肉炸弹’。培养一个合格的特工,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如果只是作为一个‘人肉炸弹’使用,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第三,现在各个国家之间的特工战已经放弃了原来血腥杀戮的做法。因为一味地杀戮,互相之间都承受不起惨重的代价。情报总局策划谋杀一个咱们的中下级指挥员‘笑面虎’已经很过分了,他们需要考虑由此引起咱们的猛烈报复。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如果还想把‘前指’端了,那就恶贯满盈了!咱们的特工要是不把情报总局的大楼炸平了,杀得情报总局的特工躲都没地方躲,我都不姓曹!”
大叛徒曹廷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朱瑾花’这个优秀的特工了。小战,她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笑面虎’下了毒之后从容撤退,可是却遇到了‘大妖山魈’你这个对头,以至于功败垂成,被逼的服毒自尽。唉……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战智湛听大叛徒曹廷晖讲到这里,本来应该反唇相讥,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就在一身女兵装束的“朱瑾花”拿起酒瓶去给“笑面虎”斟酒时,她拿酒瓶的右手玉葱般的无名指上,一枚硕大的蓝宝石白金钻戒映入了战智湛的眼帘。战智湛当时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戒指这么大,买一个得多少钱呀,看起来这个女兵的家里指定贼啦有钱,咋的也是个万元户!不对!不对!自己这后脖颈子咋好目秧儿的发凉,老觉得有点啥事儿不对呢?他娘的!这蓝宝石白金钻戒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咋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呢?”
战智湛心里边胡思乱想着,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这个女兵。哇尻!这个女兵身高虽然不高,可是肤如凝脂,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简直是倾国倾城,迷死人不偿命呀。这个女兵要是和梅笑然站在一起,那绝对就是一对儿姐妹花儿呀。
女兵在“笑面虎”的酒杯中斟满酒,见战智湛注意她,转过脸来冲战智湛嫣然一笑。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曾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不朽诗句,可是,战智湛此时见到这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的绝世容颜,尤见鬼魅,吓得慌忙扭过脸来。
要不是“朱瑾花”画蛇添足,说是授旗仪式那天,她是给“笑面虎”献花的十五个女兵之一,战智湛也不会意识到她在说谎。因为这个女兵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是献花的十五个女兵之一,战智湛一定会过目不忘,把这个女兵牢牢的记在心里。战智湛就是因为“朱瑾花”露出的破绽,这才想起他在哈尔滨的培训班上,教官在给包括他在内的学员们讲老毛子的克格勃常用的工具时,投影屏幕上曾经出现过女兵所戴的这枚硕大的蓝宝石白金钻戒照片。这枚硕大的蓝宝石白金钻戒中空,可以装毒死几十人用量的剧毒毒药。用力按住蓝宝石白金钻戒两边,钻戒上可以跳起一枚沾满氰化钾的钢针,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战智湛还清晰的记得,女间谍“朱瑾花”服毒之后,嘴角渐渐流出了一丝鲜血,清澈的美眸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她的身子越来越软,但还是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对战智湛说道:“‘大妖山魈’,我……我会拉着你下地狱的!”
战智湛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吟起了唐代大诗人李绅专门咏《朱槿花》的一首诗:“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每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
大叛徒曹廷晖非常善于察言观色,他见战智湛忽然之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有些得意,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大叛徒曹廷晖为了让战智湛进一步放松警惕,他从兜中掏出一盒软包中华烟,递给战智湛一颗,自己叼到嘴上一颗。战智湛很自然的接了过来,叼到嘴上,掏出兜里的Zippo打火机,打了几下,可惜只见火星乱冒,却没有点燃。
大叛徒曹廷晖拿出他自己的Zippo打火机,点燃了之后凑到战智湛的嘴边,笑道:“呵呵……小战,你这打火机没油了!”说到这里,他用下颚示意了一下战智湛扔在草丛中的旅行袋,接着说道:“我那个兜子里有火油,你自己想着一会儿灌满。唉……我是你的俘虏,我兜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战利品。那里边还有三条‘大中华’,你别忘了带走。”
大叛徒曹廷晖见战智湛虽然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抽着“大中华”,可是脸上已经没有了仇恨,就调笑道:“呵呵……我说小战,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男人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天,我一见你抓住‘朱瑾花’的手腕子,并没有辣手摧花,反而是一副怜花惜玉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性情中人……”
战智湛瞪了大叛徒曹廷晖一眼,说道:“你快拉倒吧!要不是俺自幼习武养成了习惯,自然而然的使出了一招《杨氏太极拳》的‘揽雀尾’,捉住了‘朱瑾花’的右手手腕子,俺就死在‘朱瑾花’沾有氰化钾剧毒的钢针之下了!还怜花惜玉呢。”
大叛徒曹廷晖十分优雅的吸了一口“大中华”,尴尬的笑道:“呵呵……小战,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要想得到,就首先得懂得放下!什么叫真正的放下?就是有一天,当你再次面对你过往的难堪、你憎恨恼怒的人,心如止水,不再起心动念,坦然面对,一笑了之。即便别人在你面前,复述你过往种种不幸时,你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一丝涟漪都没有了。呵呵……放下,莫过如此。”
战智湛乜斜着眼睛,如嘲似讽的看着大叛徒曹廷晖,心中暗想道:“你他娘的夹夹咕咕的,曲里拐弯儿的和老子绕圈子,还不是想让老子饶你不死!”
想到这里,战智湛将半截“大中华”“呸”的一声吐到地上,笑嘻嘻的对大叛徒曹廷晖说道:“曹廷晖,佛经上的这句话你到是记得很清楚!原来你早就惦记着背叛祖国、背叛信仰、背叛人民、背叛良心、背叛亲人、背叛战友,都是为了这个‘舍’!你投靠越南猴子,助纣为虐、杀害战友、荼毒百姓,都是为了这个‘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厚颜无耻之人吗!嘿嘿……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大叛徒曹廷晖被战智湛骂的怒气填胸,却偏偏面对正气凛然的战智湛想发火又不敢。想那大叛徒曹廷晖平时颐指气使、呼风唤雨习惯了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大骂呀。可他这时是战智湛的阶下囚,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除了忍是没有别的办法的。尽管“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是对于大叛徒曹廷晖来讲,他此时做不到也必须做得到。大叛徒曹廷晖强忍怒气,勉强装出一副笑脸,对战智湛语重心长的说道:“呵呵……小战,如果你心有不安,就念声观世音菩萨;如果你很浮躁,就念声地藏王菩萨;如果你很恐惧,就念声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的清凉,地藏王菩萨的坚定信念,阿弥陀佛的坦然淡定。菩萨佛祖并不是让我们盲目的去跪拜,而是了解诸菩萨的心境,从而指导我们更好的生活,佛法是世间法,不在灵山,在我们的心里。”
战智湛满脸狐疑的说道:“曹廷晖,你整这些汤姆西姆的,起啥幺蛾子呀?”
大叛徒曹廷晖满脸关切地说道:“小战,你们这些侦察兵真不容易呀!你们总是执行一些深入敌后,九死一生的任务,难道你就没想到后果吗?”
大叛徒曹廷晖的这话煽动的意思很明显,战智湛不屑的乜斜了他一眼,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在俺的眼中,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嘿嘿……就算是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年衣又有何妨?捷报飞来当纸钱老子亦当含笑九泉。曹廷晖,你就别枉费心机了,还是老实巴交的把你咋叛国投敌的过程告诉老子吧。”
东方的天际出现了鱼肚白,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天际,远处起伏的山峦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大叛徒曹廷晖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战智湛再次催促,他才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小战,‘木棉花’侯佳旸被捉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污蔑我。唉……曾国藩曾经说过‘凡是做大事的人,人的谋略占一半,天意也占一半。不过,如果没有尽人事,没有去努力过,而只是去听天命无所作为,是不会有任何的成就的。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人明白清楚的知晓,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能认命。’我就把我和侯佳旸之间的那些事儿都告诉你,请你如实转告上级有关首长,你能答应我吗?”
战智湛乜斜了大叛徒曹廷晖一眼,说道:“为啥呀?你立个整儿的跟俺回去投案自首,坦白交代,自己个儿去和上级有关首长说不更好吗?干啥非得让俺给你转话?”
没想到大叛徒曹廷晖却坚定的说道:“小战,我知道你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你如果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说的,你就是折磨我也没用!”
大叛徒曹廷晖的话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战智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哎呀哇尻!你胆儿肥了,胆敢跟俺俩装犊子是不?你他娘的是不是皮子紧了,想让俺给你松一松?你都当了蒲志高了,还想再当一把许云峰咋的?”
大叛徒曹廷晖没有说话,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战智湛,就转过头去望着远方不再说话。
强烈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虚荣心。战智湛实在没辙了,只好对大叛徒曹廷晖妥协:“中!中!中!算你尿糗还不中吗?他娘的!俺答应你了,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