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卖唱老汉一声叹息,恨不该到乌伦国都城来,不然也就不会惹上祸事。孙伏伽闻言劝说道:“老人家且莫悲伤,有何祸事你且慢慢说来,俺们师徒定然为你做主。”卖唱老汉气愤难平地说道:“孙大人宅心仁厚古道热肠,老汉我就把这祸事给你说说倒也无妨。老汉我早失老伴无亲无友,膝下只有一女名叫玉环,今年方一十六岁,出落得颇有几分姿色。俺们以卖唱为生,只因家乡遭了洪水闹了饥荒,便到都城来讨生活。前些日子我们在酒肆唱曲时被一个丫头相上,她要买去我女儿给她干爹做寿礼。那丫头就是适才带人殴打老汉的那个姑娘,她干爹就是俺乌伦国的礼部尚书大人。听说那礼部尚书大人十分好色,犹好玩弄没有开苞的少女,如今已被那畜生祸害死了不下百名女孩。老汉我就这一个姑娘,还指望着她给我养老送终,怎可卖于他人玩弄。俺父女俩誓死不从那姑娘,那姑娘就带人百般刁难俺们,今日又在酒肆抢走了我的女儿,还把我拖到城外打成这般模样。哎,我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快要入土了却遭受这等祸事。”
孙伏伽闻言怒不可忍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会发生强抢民女之事。老人家,那你为何不找个讼师写份状子,到御史大夫或者都城知府那里告他一状,好讨回你的女儿来。”卖唱老汉无奈地说道:“那姑娘有他干爹礼部尚书大人撑腰,礼部尚书在俺乌伦国位高权重,我一个卖唱的孤寡老头,哪里是人家举国重臣的对手?怕是我的状子还没到御史大夫手中,就会被他知晓害了老命的?再者说了,就算是拼了老命告上了御状,可这官场上哪里不是官官相护的,能为寻常百姓做主的清官,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哎,老汉我没甚奈何,只得打掉牙肚子里吞认了这个霉头。” 玄清子金无缺闻听后在一旁气得破口大骂道:“好个狗官,真是畜生不如,掌管礼仪之职,却不行圣贤教化正道,仗势欺人无法无天,待俺老金见了他,定要给他算个总账。”孙伏伽缓缓神色安慰卖唱老汉说道:“老人家,你莫要灰心悲伤,俺师徒先给你医治好伤,待俺进宫参见国王倒换关文之时,我定要参那狗官一本,好为你讨回公道来。”卖唱老汉闻言忙忍痛起身施礼称谢道:“多谢孙大人,你果若能替老汉讨回小女,老汉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德。”
孙伏伽闻言忙摆手客谦道:“老人家不必如此,那狗官不行王道祸害百姓,惹得人神共愤,除掉他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造福,无需你来谢俺们。”孙伏伽师徒把卖唱老汉带回城中,寻了个郎中给卖唱老汉治伤。安顿好后就叫玄空子胡紫怡看护老汉,自己带着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去见乌伦国国王。进了皇宫施罢礼后,那乌伦国国王慢条斯理地问道:“孙大使,你不远万里来到我国,不知有何贵干?”孙伏伽闻言又起身施礼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外臣奉大隋皇帝敕命,欲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今日路经贵国,请陛下倒换通关文牒,方便俺们师徒前行。”乌伦国国王闻言接着淡淡地说道:“既是借道而行,就请拿来通关文牒容朕查看。”孙伏伽呈递上通关文牒,那乌伦国国王略加一看便盖了传国御玺。孙伏伽将盖好国印的通关文牒收好后,又起身施礼上奏道:“启奏陛下,外臣在贵国见有重臣不行王道不遵国法,强抢民女殴打老人,勾结同僚堵塞言路,致使百姓伸冤无门。为严肃王法权威广开言路,外臣冒死弹劾朝中大臣。”乌伦国国王闻言吃惊地问道:“孙大使,不知你要弹劾我朝哪位大臣。”孙伏伽义正言辞地答道:“回禀陛下,外臣要弹劾礼部尚书大人。礼部尚书执掌礼仪教化职责,却一不遵王法,二不行圣贤教化,不但纵容国中乱伦事件丛生,自己又贪权好色玩弄少女,至今已祸害死了不下百名女子。外臣请陛下即刻罢黜礼部尚书大人,着有司衙门勘察问罪。。。。。”
孙伏伽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面貌黢黑甚为丑陋的官员跳将出来,大声呵斥道:“好你个孙大使,借道我国不思感恩,却在朝堂之上妄自诽谤大臣,该当何罪?本尚书若不严惩于你,俺乌伦国王法将会威严扫地。”孙伏伽闻言上前数步怒斥说道:“好你个贪权贪色的礼部尚书,你专爱玩弄豆蔻少女,已经害死不下百人。你干女儿依仗你的权势,强夺民女玉环给你做寿礼,卖唱老汉父女誓死不从,她就率一众恶奴强抢了玉环,又险些个将卖唱老汉打死。若不是遇上俺师徒搭救了那老汉,恐怕那老汉早就一命呜呼了。。。”不待孙伏伽说完,只见一个十分妖艳的年轻女子出来呵斥说道:“你这外使好生无礼,一派胡言乱语诬告俺干爹。我刁爱美乃一知书达理的弱女子,甚是畏惧王法条款向来谨慎从行,从来不敢越王法条款半步,怎会到街头去抢夺民女,更别说什么殴打老人了,你纯属胡说八道诬告好人。”
孙伏伽闻言立即怒怼道:“你这刁妇休要撒泼耍赖,俺们师徒断不会诬告于你的。前几日你在郊外殴打完卖唱老汉离开之时,俺们师徒就在不远处,把你看得是一清二楚的,你休要百般抵赖不肯承认来。”礼部尚书闻言怒喝道:“孙伏伽大胆无礼,朝堂之上诬告举国大臣,殿前侍卫还不将其速速拿下,要置国法威严于何地?”众殿前侍卫闻言就要上前捉拿孙伏伽,玄清子金无缺早已是怒不可忍,立即跳在孙伏伽面前大声喝骂道:“呔,你这混账狗尚书,贪权贪色不行王道。你这刁妖女,依仗权势横行不法欺压百姓。你们这对干父女是什么货色,莫要以为俺老金不识你们的来路,今日就叫陛下与满朝文武大臣看清你俩的底细来。”玄清子金无缺不待说完话,就举起如意三叉爪朝着礼部尚书头顶上砸去。那礼部尚书只顾着说话没做防备,忽见如意三叉爪砸来便急忙闪身,但已是迟了些个,被狠狠地砸在了脖颈上,疼得那礼部尚书顿时倒地打起滚来,不大一会儿变成一个大黑驴鸣叫着跑出朝堂,那刁爱美见状吓得哎呀一声尖叫,急忙跟着就跑了出去。玄清子金无缺大笑着嘲弄道:“陛下,你可看好了这礼部尚书是个什么东西,待会俺老金再叫你看看他干女儿是甚货色。”玄清子金无缺说完又吩咐道:“师弟,快随我前去将那两个妖怪捉来,好交与陛下发落。”
且说那大黑驴与刁爱美跑出朝堂之后,架起云头往西南方向拼命逃去。玄清子金无缺见状,拉起玄明子孔开屏也架起云头追了上去。大黑驴与刁爱美逃到一座山上空后,便降落云头向山林中逃去,玄清子金无缺二人也紧跟着追进林中。那大黑驴驮着刁爱美慌里慌张地进了一个山洞之后,立刻就紧紧地关闭上了洞门。玄清子金无缺二人来到洞门外,只见门头上写着布伦山长鸣洞五个大字。玄明子孔开屏看了看后说道:“大师兄,想必这个山洞就是那妖怪的巢穴了,你快些个打破洞门,咱们好冲进去擒拿那俩妖怪。”玄清子金无缺看了看说道:“师弟,这洞门乃镔铁铸造,定然异常结实,打破它需废不少功夫呢。你且闪开一边,待俺老金砸上一砸试试来。”再说那大黑驴驮着刁爱美进了洞中后,方才化作驴头人身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哎哟我的干女儿呀,咱们总算摆脱了那两个鸟厮。要不是我驮着你舍命奔跑,恐怕咱俩就要了账在他俩手中了。”刁爱美闻言噘着嘴气生生地嗔怪道:“都怪你这个死老头子不加小心,若不被他打坏脖颈伤了元气,咱们还怕他作甚来?”
那大黑驴搓着脖颈愤愤地说道:“干女儿所言甚是,且待我上罢金疮药再补补阳气后,非要叫他尝尝我的厉害不可。”那刁爱美闻言吃惊地说道:“干爹,你怎么又要采阴补阳了,如今这洞里没有一个女子,外面又被那鸟怪堵着追命,你叫我到那里再给你弄女子来采呀?”黑驴妖色眯眯地淫笑道:“干女儿,你怎忘了你也是个女子啊,你来给我采阴补阳,这有何不可呢?”刁爱美闻言轻轻地捶打了一下黑驴妖,噘着嘴诘问道:“干爹,你不是说不再贪女儿的身子了么,怎么现在又想要女儿的身子了呢?”黑驴妖拉着刁爱美嘿笑着说道:“之前在朝中时,你给我源源不断地弄来少女,那时节不缺乏美少女服侍,当然就用不着你了。如今身边只你一个女子,不用你来服侍要谁来服侍?你莫要迟疑,快些个给我涂抹上金疮药,再陪我巫山云雨一场,采好阴补好阳来,待我精神头鼓足了,好开销那两个鸟厮去。”刁爱美闻言忙取来金疮药给那黑驴妖涂抹上,那黑驴妖脖颈顿时不再疼痛,便一把将刁爱美抱进怀里亲吻猥狎起来,那刁爱美上下迎合嗲声嗲语地浪叫起来。
再说玄清子金无缺在洞外打砸了好一阵子,那镔铁洞门却是文丝不动。玄明子孔开屏见状说道:“大师兄,这洞门如此坚固,那黑驴妖又躲进洞中不出来,这却如何是何?”玄清子金无缺又仔细地看了看,顿时喜出望外地说道:“师弟,俺老金有法子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问道:“大师兄,你有甚法子了?”玄清子金无缺说道:“这里有个小缝隙,待俺老金化作烟雾拥挤进去,然后再化回形体来打开洞门,你就随我一起进洞打发了那妖厮。”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大喜忙催促道:“好好,那大师兄就快些个变化进去吧。”玄清子金无缺晃了晃身子顿时化作一股青烟,顺着门缝就往里拥挤进去。那青烟进了洞之后,便化回了玄清子金无缺的原身,玄清子金无缺打开洞门之后,嘘了一声轻轻地说道:“师弟,那妖厮想必定在疗伤,咱们进洞后轻巧些寻找,好打他个措手不及,千万莫弄出响动,免得惊扰得他做了防备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应声道:“师兄说的甚是,来个措手不及咱们好省事些个。”
且说二人蹑手蹑脚地向洞中深处摸索寻找,忽然隐隐约约闻听到些淫声浪语,玄清子金无缺轻声地说道:“师弟,你听那边怎有淫声浪语的声音,莫不是那妖厮又在做男女苟且之事么?”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后,捂着嘴笑说道:“师兄,这妖厮可真是色胆包天啊,敌手都打到家里来,眼看快没命了,竟然还不忘做那苟且之事。”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既燃如此的话,咱们就先等一阵子,等那声音停歇了之后,咱们再过去打杀他们。”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嗔怪道:“大师兄,你怎么糊涂起来了,他俩做着苟且之事难以防备,正是咱们难得的下手好机会,趁此时机上去一下就了账了。要是等到他们完事得了功夫来,咱们还要不知道废多少麻烦呢。”玄清子金无缺鄙夷地说道:“师弟,不是俺不想此时打杀那妖厮,只是师父教诲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听,趁着人家交欢之际去偷袭不合礼法,胜之不武俺之举,俺老金断不可为。”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嗔怪道:“嗨,我的大师兄啊,你中师父那迂腐之毒太深了。这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存亡之际,还空谈什么礼数来?似你这般不知变通空守礼数,迟早会落个昔日宋襄公好仁亡国的下场来。”玄清子金无缺应声道:“师弟虽然言之有理,只是俺老金着实不愿看那男女苟且的腌臜场面,俺宁可多废些个功夫,也不愿做那下流手段。若是非要趁此机会打杀的话,师弟你自去便是,俺老金断是去不得的。”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哼了一声,愤愤地嗔怪道:“哼,大师兄,我看你也要快成老酸儒了,跟一个妖怪讲什么仁义礼数?咱们趁此良机过去,一下子利利索索地结果了他们,谁还能知道是如何杀死他们的,你真是放着清闲找麻烦。你若不去的话,俺老孔自己过去结果了他们,见师父时可别再跟我分功劳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鄙夷地说道:“好好,你要去自去,杀了他们全是你的功劳,俺老金不分你一丝一毫便是。”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说道:“好好,俺老孔这就去结果了他们,你就在这里给我等好吧。”玄明子孔开屏话未说完,便握紧七彩宝扇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来到黑驴妖与刁爱美正在苟且的偏洞内。进了偏洞内后,玄明子孔开屏来不及细看,大喝一声便挥着扇子朝帷帐内夯去,只听哎呀一声尖叫,并伴随着刺啦一声帷帐撕裂的声音,只见那刁爱美赤裸裸地从黑驴妖身上滚落下来,倒在地上瞪了蹬腿,就化作了一只七彩野稚。那黑驴妖正在交欢的关键之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还未来得及想到拿床前的兵器抵挡,就被玄明子孔开屏的七彩宝扇一个斜削,割去了整个脑袋了账。料理完黑驴妖与刁爱美,玄明子孔开屏大声喊道:“大师兄,俺老孔得手了,你快些个进来看看吧。”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急忙冲进偏洞来,一进来便鼓掌大声称赞道:“师弟,你的身手好迅捷呀,怎么眨眼功夫就结果了两个妖怪。”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得意地炫耀道:“大师兄你不知道,俺老孔进来后看见帷帐里有两人在翻滚着媾和,为抢抓时机先下手为强,就顾不得讲什么仁义道德了,直接冲过去对着帷帐一顿砸砍,这不三两下就结果了这两个妖怪。”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师弟好利索,确实省却了不少麻烦。如今这黑驴妖已死,但不知他那干女儿又逃往哪里去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指着地上的死野稚鄙夷地笑说道:“大师兄你看,黑驴妖的干女儿刁爱美不是在这里么?”玄清子金无缺看了看死野稚吃惊地问道:“师弟,适才这黑驴妖莫不是在跟他干女儿做苟且之事不成?”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满脸自豪地回答道:“大师兄所言不差,这黑驴妖真是畜生不如,全然不顾及人伦大礼,竟然跟自己的干女儿做那苟且之事。适才二人交欢正在兴头之上,浑然不知我已潜行到帷帐前面。我趁着二人不及防备之时,一铁扇子夯下去,就把这妖女刁爱美从黑驴妖身上给砸死在地上。那黑驴妖见状惊得六神无主,还未想起拿床前的兵器抵挡我,就又被我一扇子削掉了脑袋。大师兄,你看俺老孔做的漂亮么?”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竖着拇指连声称赞道:“师弟,漂亮漂亮真漂亮,师弟手起扇落,顷刻间开销了两个妖怪,叫俺老金着实佩服佩服啊。”
玄明子孔开屏催说道:“大师兄,如今这两妖怪都被打死了,咱们赶紧回去向国王和师父复命吧。”玄清子金无缺应声说道:“好好,你拿着驴头,我提着野稚,咱们这就回去交差复命。”二人一把火烧了长鸣洞之后,拿着驴头提着野稚架起云头,不一会儿就飞回到乌伦国皇宫。且说满朝文武大臣正在议论纷纷,忽见二人拿着驴头提着野稚进来,一个个都大惊不已,玄明子孔开屏首先将驴头一扔大声喊道:“陛下,俺老孔给你把这黑驴妖和他的干女儿野稚妖都除掉了。你快近前来看看,天天出没在你朝堂之上的举国重臣是个什么东西。”玄清子金无缺扔下野稚尸体,也紧跟着解答道:“陛下,这个野稚妖就是他干女儿刁爱美,这贱货拜了黑驴妖为干爹,却又和这黑驴妖做男女苟且的丑事,真真是下流无耻畜生不如。陛下,你用这等人做礼部尚书,国家焉能不礼崩乐坏?”乌伦国国王看了看黑驴头,又看了看那野稚尸体,顿时勃然大怒愤愤不平地说道:“想不到我乌伦国堂堂礼部尚书竟是个黑驴妖,真乃我乌伦国的奇耻大辱啊。来人,立刻罢黜礼部尚书官爵,将这驴妖头颅和这野稚尸体一起挫骨扬灰,叫他们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孙伏伽闻言又近前上奏说道:“陛下,这黑驴妖任职礼部尚书之时,授受这野稚精贪赃卖法强抢民女,外臣谏议陛下着即查封礼部尚书府,选拔称职的礼部尚书以正教化,速速释放妖厮抢来的民女,并给些抚恤银两,叫他们快快回家与亲人团聚。”乌伦国国王闻言点头称是说道:“孙大使所言甚是,朕即刻命人照办。孙大人,你们师徒为我乌伦国除去妖孽,平息民愤理清国政居功甚伟,朕要重重封赏。”孙伏伽闻言忙施礼谢道:“外臣谢陛下隆恩,不过为民除害乃臣之本分,外臣不敢受陛下重赏,请陛下收回成命。”乌伦国国王闻言劝慰道:“孙大人不必客谦,治国之道贵在赏罚分明,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国将何以为国?你今日若是不受朕的赏赐,便是坏了我乌伦国的奖赏法度,叫朕今后如何赏功罚过?”孙伏伽闻言说道:“既然如此,外臣谨遵陛下圣裁。”乌伦国国王闻言便吩咐道:“大隋使臣孙伏伽师徒,助我乌伦国扫除妖孽,平息民愤居功甚伟,朕宣谕赏赐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千两、绸缎五十匹,另设国宴犒劳以作嘉奖。”
孙伏伽师徒四人用罢国宴,辞别满朝文武之后开始上路。行了数月,来到了名唤乌颠国的国界。进入了乌颠国国境后,见到不少国民行事甚为怪异,没钱的拼命装作有钱,真正有钱的却拼命在哭穷装没钱。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孝敬爹妈,却对所养的宠物毫不吝啬,宠物一日开销的银子,竟能抵得上全家一月的口粮。且说这日,师徒四人路经一店铺之时,见一妇人自己吃着窝窝头,却大块大块地在给宠狗喂牛肉,那宠物狗也不知是甚品类,竟然有半人多高,甚是威猛骇人。这时忽见一老汉端着个破碗,拄着拐杖上前可怜巴巴地说道:“女儿,爹爹快三天都没吃饭了,早已饿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你这里可有些剩饭剩馍啥的,好打发爹爹两口填填肚子。”那妇人闻言看也不看,便没好气地说道:“爹爹,你看我都在肯吃窝窝头了,家里哪有什么剩饭剩馍呀,不如你到我二姐家去看看吧。”那老汉满脸委屈地说道:“女儿呀,我就是刚从你二姐家出来的,她说为给她家的小花猫攒钱治病,她们家也是三天都没吃饭了,因此上我才到你这里来的,你就给老爹我一口吃的吧。”那妇人闻言依旧没好气地哭穷道:“爹爹,我这里真没有剩饭剩馍啥的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里有旺旺啃剩下来的牛骨头,要不将就着舔几口油水也可填饱肚子的。”那老汉闻言气得怒不可遏哆嗦着手说道:“好好,你有钱给狗吃牛肉,就没钱给你爹吃块剩馍馍。罢罢,你们都不要脸面了,我老汉还要脸面作甚来,那就舔食你家狗狗啃剩下的牛骨头吧。”
老汉说完就要去拿狗旁边的牛骨头,不料那狗上来就是一口,死死地咬住了老汉的手不松口。老汉疼得嗷嗷直叫,忍着痛用另只手拿着棍子要打那恶狗,不料那妇人却急忙大声喊道:“爹爹轻些个,爹爹轻些个,打坏了女儿的心肝宝贝,可就要了女儿的命了。”老汉闻言怒上加怒顿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遭天煞的畜生恶女,老天爷怎不打雷劈死你这没良心的货。你老爹被咬着一只手,你不快些个喝退你家的恶狗,却怕我伤了你家的狗要了你的命,你的良心果真是被这恶狗给吃了不成么?你还不快些个把恶狗给拉开,莫非真要这恶狗咬死你爹我不成么?”那妇人闻言急忙亲了亲恶狗的狗头呢喃道:“宝宝松松口,宝宝松松口,莫要咬坏了爹爹。”恶狗好似听懂了那妇人话似的就送了口,老汉被咬得血淋淋,那只手方才抽了出来。老汉血淋淋的手拿着牛骨头,一边舔食着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回走去。那妇人也不管不顾,继续在店铺里搂着那狗狗亲吻逗耍。话说老汉骂骂咧咧地走着走着,就与孙伏伽师徒碰在了一起。孙伏伽停下来拦着老汉施礼问道:“老人家,俺们是过路人,适才见你在店铺里讨饭,今又闻听你大骂不孝女儿,你这般大年纪了,本该在家安度晚年,怎么还要出来乞讨度日呢?”那老汉闻言怒嗔道:“你这官人说甚浑话来,俺老汉可不是个叫花子。”孙伏伽闻言忙赔礼说道:“老人家,在下言语不周,有失礼数,万望恕罪恕罪。只是适才俺们见你端着破碗从那妇人那里乞食,那妇人给了你块骨头,错认了老人家是个乞丐了。”老汉闻言流着泪长叹一声,满腹委屈地说道:“哎,老汉我虽不是叫花子,可如今跟个叫花子,又有什么两样呢。怪俺上辈子造孽,才生下了这三个畜生闺女。”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劝慰道:“老人家何出此言,你有甚悲伤,不妨给俺们师徒讲上一讲,说不定俺们能帮上你些个忙呢。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你说出来叫俺们过路人听听,也好消消你心中的怨气。”
老汉闻言缓了缓口气说道:“要说俺老汉的不幸,这要是从头怪起的话,怪就怪那个慕容山虚名洞的波斯妖道。”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惊愕地问道:“老人家,你两个女儿对你不孝,怎会反将怪起那波斯国的妖道来,此话听起来真有些差强人意啊。”老汉闻言急忙解释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在那波斯妖道没来之前,俺们这里的子女们大都十分孝顺爹娘的。就从那波斯妖道来了之后,大肆宣扬饲养宠物之道,说什么养宠物一来可提高地位身价,二来可以教化孝爱之心,三来可以化解寂寞无聊之苦。俺们这里的人受那妖道蛊惑,家家开始纷纷攀比着饲养宠物,谁家饲养的宠物越贵重,就越被人瞧得起。要知道饲养宠物甚是花费银子,养一只普通的宠物,一日所需的银子不下二十两,好多家庭都是硬撑着饲养宠物。为了养好宠物撑面子,许多家庭都是拼命地节衣缩食,家里人生了病宁可忍着受罪,也舍不得花银子去医治,更别说拿出银子来去孝敬爹娘了。老汉我膝下就三个女儿,老婆子早早就下世了,是我又当爹又当娘地把她三个拉扯大的。本指望着老了可以安享安享清福了,可谁知道这三个畜生自打养上了宠物,就渐渐地不管起我来了。”
孙伏伽闻言急忙问道:“老人家,你将他们姊妹三个拉扯成人,不消说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她们应该感恩孝养你这亲生父亲才是,即便是对你有些个忤逆不孝之举,但也总不至于叫你忍饥挨饿呀?”老汉闻言气愤不已地说道:“哎,要是能叫我天天吃个热饱饭,莫说是说些忤逆不孝的言语了,就算是她们姊妹三个天天打我骂我,我都不会骂句她们都是畜生的话来。”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万分惊愕地催问道:“老人家,你怎如此说你的亲生女儿,莫非她们果真不把你当亲爹了不成?”老汉恨恨地自嘲道:“我这个亲爹过得连她们家畜生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她们家的畜生可都是食则同桌寝则同床,时刻不离左右地被抱养着。她们宁可一家人三天不吃饭挨饿,也得省下银子叫那畜生顿顿吃精肉精粮。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我那三个闺女的家境,其实都不怎么殷实,可就为了爱慕虚荣死撑面子,都是节衣缩食省银子,饲养极其名贵的宠物。我那个大闺女养了个宠物猪,二闺女养了个宠物猫,三闺女养了个宠物狗。她们姊妹三人一个个都把宠物当做亲爹饲养后,可就把我这个货真价实的亲生父亲给晾在一边了。老汉我轮流着在她们姊妹三人家养老,那日子过得可真是度日如年啊。我时常恨起我那死去的老婆子,为啥不把我早点叫到阴间去,省得我一个人在阳间活受罪。”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劝道:“老人家暂且宽心,且莫生那短见之念。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想必你那三个女儿总有幡然醒悟的一天,到那时想起你养育她们的不容易,定会好生报答你侍奉你的。”老汉闻言愤愤地骂道:“啊呸,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算是对那三个畜生死了心啦。各位大人你们是不知道,我这月轮在二女儿家过,她家的宠物猫不知得了什么病,兽医郎中看后说要花不少银子医治,她们家就开始三天不吃饭攒银子,饿得我实在受不了,就到大女儿家去寻些吃的。到了大女儿家后,大女儿说她们的那个爱猪该做保健了,她们在为爱猪攒银子做保健,也是好几天没吃饭了。我没法子便到三女儿家来讨吃的,谁知那三女儿却说她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只有一个窝窝头她还要填肚子呢。见我央求不过后,便说要是不嫌弃的话,让我舔食他家狗吃剩下的牛骨头,说那牛骨头上有不少油水,舔几口就能饱三天不吃饭。我饿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便不顾脸面去拿那牛骨头吃。不料那恶狗却上来咬住了我的手,我要打那恶狗松口,谁知我那三女儿却不叫打她的心肝,说那狗要是被我打死打坏了,可就要了她的命了。最后她亲了亲那狗脖子,那恶狗才送了口。各位大人你们都看看,那恶狗把我手给咬成啥样子了。”玄清子金无缺看着老汉血粼粼哆哆嗦嗦的手,顿时怒火中烧气得破口大骂道:“这真是世间少有的畜生,如此对待亲爹,真真气煞俺老金了,俺老金这就结果了这三个畜生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