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到哪儿啦?哦,我当年大哥的故事。小木子,你小子昨天听得眼睛不眨,一副着迷模样。我看,要是搁在早年,你小子没准也是个能吃能喝能赌能冲锋的愣小子。咳,男人嘛,谁还没点儿赌性?不过,我看除了赌神,也就是我当年大哥那样的人物,能够在赌桌上闹出大动静,显出威风。其余的人,包括你爷爷我在内,也就是一个玩玩,千万不可陷进去,当了真,那可是一辈子都得毁了。听见了没有小木子?
雪儿丫头,你也得盯着小木子点儿啊。这英国大地,遍地都是赌博玩乐的玩艺儿,不小心点儿,还真不成。你爷爷我,除了玩过几天德州扑克,也到赌场比划过几次其他玩意儿。要说,那还是真好玩——这样吧,爷爷我给你们俩定下个规矩,连买六合彩在内,你们俩,这辈子,不能赌输英镑超过一万镑去。这不少了吧,记着啊,两个人,一辈子。
什么,雪儿你说什么?哈,你丫头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是认准了小木子了。
玩嘛,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当然得认真,这赌,不立个军令状,没准儿哪一阵子不开心,到赌场里马房里,机器一响,马蹄子一蹬踏,这英镑啊,哗哗地就跟水一样,全流走了。钱虽然不算大事,可你们这辈子,还过不过?所以啊,一定得立军令状。说好了啊,玩赌的限定——一万镑,两个人,一辈子。
今儿接着说——过了几年,我已经当了排长,结拜大哥团长,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当年连长赌神。他有天和我一起,喝酒发牢骚。
说起打内战,他一肚子火。我们俩边说边喝,边喝边说,都有些醉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大哥,你要觉得实在憋火,还记得副军长当年跟你说的话吗?”
大哥说:“什么话?”这句话问完,他也想了起来,放下酒杯,手指着我的鼻子,好笑地说:“小关子,你是说,副军长还是团长的时候说的,脱了军装,找个地方开赌场?你小子真是喝多了,那赌场,可是什么人都随便开得的吗?那得有本钱,心黑手狠,就副军长,还有你和我这样的,能杀人,那是在战场上。离开战场,我看要让你去坑人家一道,骗点钱财,你都做不出来。”
我嘟囔说:“不自己开,拿本事到人家赌场里去捞,赢了钱,还像大哥那年在黄花镇上那样,接济了自己兄弟,帮了穷人,不也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而且,这比黑旋风李逵还强,不用杀人放火。”
团长听我这么一说,倒乐了:“好小关子,你不怎么会赌,说起赌博有理来,还他妈一套一套的。”
我一见大哥没反驳我,来了劲:“大哥,凭您的身手,这中国大地上,到处都是捞钱的地方。听说南边广东地界,地方上正式允许开赌,您要是真地去了,那还不是横扫千军如卷席,拳打三山猛虎,脚踢四海蛟龙?还在乎这队伍上的几个拿命换来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