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不吃亏啊！我本就没什么天赋，还要靠这亡灵亲和度迅速淬炼魔力呢！为了活命，忍了！
“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说让你用不成亡灵魔法，没说你日后不用亡灵魔法了。”
嗯？他想利用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了。杜铭如此想着，只见耳旁又传来了那刺耳的笑声。
“你想和我谈条件？诡异的灵魂体让你脑子坏掉了吗？”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杜铭不在说什么，脑海里也不再想什么。他才继续开口说道：“不到高阶魔法师的魔力，你是出不去的。不成魔导师，你是用不成亡灵魔法的。”
“你说……什……么。”
杜铭感到不对时，已经迟了。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四周的亡灵元素伴随着各色的火焰，疯狂地涌向杜铭的身体。各个毛孔都开始发涨，痛却哀嚎不出。
精神海中，更是一片翻江倒海。细小的灰色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剧烈的疼痛，让杜铭无法思考出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奇异的是，后背传来了舒服的感觉。彼此独立，不同的感觉，却被一个灵魂所接纳。
撕裂的胀痛，再次加剧。这股绵绵不绝的感觉，很快就剥夺了杜铭的意识。
正在杜铭昏过去的同时，他隐隐听到了一句话。
“我很期待，你杀光那一界的人族，将他们变为奴隶的时刻。这就是你的命，你本来的宿命。”
无数白森森的骷髅战士，飘飞了过来，头骨里的灵魂之火被拉扯了出来，海量的灵魂之火包裹住了杜铭的身体。失去灵魂之火连接身体的骷髅纷纷倒下，只有一个穿着铠甲的骷髅，单膝跪地，勉强支撑着。
断裂的骨头里流出黑幽幽的气团，在空中拼命挣扎着，不断扭曲变化。
这只骷髅艰难的抬起了头骨，将手中的长剑向那个‘人’的方向猛地一抛。即便这没什么用，但还是让他朝着这儿看了一眼。
黑幽幽的气团放弃了挣扎，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火焰，微微跳动了片刻，成为了杜铭精神海最后的养分。
那火焰中时隐时现的金色亮芒，是这名骷髅王的灵魂本源。灵魂本源没能回归埋骨之地，也就是彻彻底底地在这世上消失了。
一阵风吹过，杜铭已离开了亡灵界。满地碎裂的骷髅头骨，以及顺势而倒的身骨，诉说着刚发生过的事情。
…………
“我到底是谁？”
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一路顺顺利利，没有任何的波折。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没有被人瞧不起，没有非要完成的梦想，当然，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大一冷门的专业，大四毕业火热异常。赶上了专业的起伏，找到了份人人羡慕的工作。不用体会内卷的感觉，真好。
毕业一年，便赶上了时代的末班车，分到了房子。房价的疯狂上涨，也与已无关。犯不着拼命工作，规律的上下班就好。
毕业工作，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相亲。娶妻生子，再到退休，似乎这一生已经可以确定了。
夫妻二人和谐相处。
白天，为工作奔波劳累，夜里，回到家中，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乖巧听话的儿女。
这大概勉强算的上顺遂的一生了吧……真是遗憾啊，这不是我的一生。
本该一生顺遂的人，那么好的命，哪能轮得到我呢。
花费大量的时间，却又死活学不进去的窘迫；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冤枉误会的委屈……想去一个，只要努力就能活下去的世界。
我明明有好好听课，可就是听不懂！我明明有努力，可就是不行！我明明那么爱的人，就那么……
呼，这么顺遂的一生啊。我再多看一会儿吧……哪怕它只是假的，也挺好。
日子无惊无险地过着，公司里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事，与自己搭档，工作似乎也更加有趣了。
嗯，下一步，该有小三了。
而立之年，妻子温柔似水，儿女学习用功刻苦。自己在外，莺莺燕燕。
呸，尽想好事。
不惑之年，至半百之岁，最后到花甲，身体照样健康能动，无病无灾。
一辈子没生过病？没去过医院？这个好！夫妻儿女从未生过病，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
古稀之年，儿孙满堂，父母故去。一场大病使我躺在了病床上，自知时日无多。陪伴了一辈子的妻子，守在床边。
……几十年的操劳，妻子都无怨无悔，从未有半句怨言。唉，顺遂过头了吧。
杜铭此刻却是杀意浓烈，身体不受控制的配合着一切。
如梦似幻，终归尘土。
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姑娘出现在了杜铭的墓前，杜铭的魂魄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嘟囔着。
“这幻境，有完没完了。都死了，还让看个啥。还看不见。”
眼前的景物在那模糊面容的女子说完后，斗转星移，到了一个战场。
满地的尸体，胜利的一方正打扫着战场。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又是一个女子，还是位女将军，依旧看不清面容。她坐在一匹神俊的战马上，同样是在说些什么。
听不清，听不到。要说两人有什么区别，能看出的。就只有衣服的颜色，黑色的衣服外披着坚固的甲胄。墓前的女子，则是西域的红裙。
嗯……这是让我找不同吗？杜铭如此想着。
战场黄沙，又变成了竹楼细雨。
躺着椅子上的男子，望着屋外的雨来，一言不发。胸口处流出血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杜铭没由来地知道，这个男子就是自己，且活不过两个时辰。一同望屋外的蒙蒙细雨，杜铭思考着发生的一切。
可自己只能知道他是我，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同样地，也看不清他的脸。
我记得，我现在不是在亡灵界吗？这里又是哪里？这……孟婆汤里兑了水？让我知道自己前几世也过得不咋地？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