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养不教谁之过？

"那后来呢？看人家新娘子，就看到人家家里去了？还是大半夜偷偷去人家家里？"柏翔生气了，这人又怂又会推卸责任。

"我没有啊，真的没有，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哟胆子去做那样的事情，我真的连杀只鸡都害怕，真的，我只是为了要袁少杰的钱啊。他说如果我们不跟着他去，就断了我们的财路。你不相信去问他们啊。"樊大勇急的脸都红了。

"这个不需要你教我们，你只需要交代你做的事情。"柏翔特别烦他这张嘴脸。

“他们去酒店以后，袁少杰就命令我们去他们家撬门，阿龙原来做过溜门撬锁的事儿，很有经验，那些防盗门都防不住他，很快他就把门给撬开了，屋子里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就吃了些东西，还在人家婚床上睡了一觉。”樊大勇回忆到这里，竟然笑了出来。

“严肃点，谁和你在这里讲笑话，说重点。”柏翔没想到，这个人说起来入室杀人抢劫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重点，好，我说重点。重点就是，我们已经把人家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了，袁少杰却说要等新郎新娘回来，他觉得那新娘太美了，就这么便宜了新郎太亏了，他说他觉得新郎配不上新娘。”

"师父，我总觉得，这几个人是想把锅都甩给那三个孩子啊，尤其是袁少杰，师父，要这事儿是真的，那这个袁少杰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那可真可怕啊！"这时候邱枫和穆羽也走了进来，两个人看着柏翔审讯樊大勇。邱枫听樊大勇叙述，觉得后背阵阵发凉。而穆羽也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这时候穆羽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小羽，你让我对比的dna结果都出来了，沙发上的精斑确实属于三个孩子的，那三个孩子应该是把苏雅琴轮奸了。”

穆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把手机递给邱枫，邱枫同样瞪大了眼睛。

“也许樊大勇在说谎，孩子们很有可能是被逼的。”邱枫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三个少年竟然强奸了一个成年女性，最后这位女性还被分了尸，投放在腌菜缸里。

“一会儿和我去审问他们三个吧。”穆羽抬头看向邱枫，她和自己的徒弟一样，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所以还是得去了解，毕竟他们都才十五岁。

“先从谁开始？”邱枫跟想弄清真相。

“把舒意辰先带过来吧。”穆羽想了想，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应该是最好突破的。

“他爸爸还没来。”邱枫说。

“先问吧，等不及了，有妈妈在就行，流程上没有问题。”

舒意辰一直紧紧拉着自己妈妈的手，浑身都在发抖，他妈妈抽出一只手来揽住他的肩膀。

“没事，你放松些，我们问什么你说什么就好。”穆羽安慰他。

“我都是被强迫的，我不想的，真的。”舒意辰的声音都在发颤。

“是谁强迫你的？”穆羽觉得这个男孩儿是很好的突破口。

“袁少杰，他就是个恶魔，在学校他就霸凌我，让我事事都得听他的。”舒意辰说完，抬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舒意辰的妈妈却是面无表情，揽着儿子的手也放了下来，这让男孩儿更害怕了。

“他为什么要霸凌你？”穆羽继续问。

“因为他知道我考试作弊，他说我的好成绩都是抄来的，如果我不和他一起，他就要去老师那里告发我，让我被学校开除。”舒意辰已经带了哭腔。

“你竟然考试作弊？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挣钱，没日没夜加班出差，你竟然做出这种丑事来？”舒意辰的母亲，这个看上去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前面一直都在强装镇定，这时候却突然暴跳如雷，一巴掌狠狠打在儿子胳膊上，舒意辰也爆发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穆羽惊讶地看着舒意辰的母亲，她听到孩子被欺负无动于衷，但是听到孩子犯错误，竟然大发雷霆。

“这里是公安局，请您控制一下情绪，请您继续听孩子说完，管教孩子也不在这一时半刻。”邱枫提醒舒意辰的妈妈。

“我要奶奶，你走，我要找奶奶，这么多年，就奶奶对我最好，你就只知道忙工作，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加班，说回不来。我考了全班第二，你只是淡淡地说我为什么不是第一名。我为什么作弊？就是为了想当一次第一，我想让你多注意一下我。”舒意辰哭的更凶了。

“这不是你作弊的理由，而且，全班那么多人，为什么袁少杰只欺负你？这里面肯定有你的问题。”舒意辰妈妈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到说的话依旧不饶人。

穆羽明白了，这孩子想要成为更好的人或者破罐子破摔，都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他从小被扔给老人，父母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未来，去努力挣钱，却把孩子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光给错过了。

“您先平静一下吧？”舒意辰用哭声发泄着这么多年对父母忽视自己的不满。而他妈妈却拿出来管理下属那一套来管理自己的孩子，邱枫看到审讯室里这样的气氛，就决定缓和一下。

“我给你奶奶打电话，让她来吧，我管不了你了。”出乎所有人预料，舒意辰妈妈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您是孩子的监护人啊！”穆羽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我管不了他，那就找个能管得了他的人来吧。”说完舒意辰的妈妈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舒意辰都停止了哭泣。

“你妈妈一直对你都是这样么？”穆羽将录像设备关掉。

“我从小很少和我爸妈相处，甚至都很少见面，他们工作很忙，我就一直跟着奶奶长大，他们每次回来看我，也不会待太长时间，而且这中间不断会有人打电话来和他们说工作上的事情。”舒意辰停止了哭泣，他看到穆羽把录像设备关掉，顿时放松下来。

“刚才听你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穆羽想到刚才这男孩儿和妈妈说的话。

“不算好，妈妈说不考第一就不算好，我初中的时候喜欢下围棋，曾经拿到过全省三等奖，本来特别高兴回来想和他们分享喜悦，但是妈妈问我，为什么只拿了第三名，如果拿不到第一，围棋就不用再继续学了，从此妈妈就不允许我再下围棋了。”舒意辰说到这里，眼眶中又充盈着泪水。

“你很好，但是你这次真的是犯了罪，我去和你妈妈说，让奶奶不要来了，她恐怕也受不住这个打击，你父母不在场，我也没办法对你进行讯问，我这就出去和你妈妈谈谈。”穆羽说完让邱枫给舒意辰倒杯水，她起身出去找舒意辰的妈妈。

“你还在，为什么不进去？”穆羽看到舒意辰的妈妈就站在审讯室外面的窗口，抱着手臂看着外面忙碌的人们。

“我丢不起这个人，我和他爸从小就很优秀，我的父母对我要求特别严格，如果我不是第一名，回家就会挨打的，我爸还会骂我没出息，所以我就拼命学，我就要他们看看，我能不能成为他们心中有出息的人。”

穆羽听到这儿明白了，原来舒意辰的根源在这儿呢，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可以百折不挠，舒意辰的性格属于得温柔对待的男孩儿，她如果再用这样的教育方式，只会适得其反。

“我本来不应该和你说这些，毕竟我们是执法者，并不是教育家，但是我看舒意辰，他本身并不是坏孩子，他成绩很优异，虽然是达不到你的标准。但是他已经超过了很多孩子，他恐怕早已是别的家长为自己孩子树立起的榜样了，您对这个还不满足？非得把孩子逼到这个境地？”穆羽心中对舒意辰充满了怜悯，虽然家里

人人都宠着他让着他，但他从未感受过真正的亲情，那种父母怜爱子女的感情。

“我对他还不好？他的吃穿用度，我不敢说最好的，但是绝对是一般孩子所达不到的高度，每年我还花钱让他出国玩儿两趟，很多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恐怕连飞机都没坐过吧！”舒意辰的妈妈说起来这个就生气。

“那只是物质上的，他更需要的，是情感上的关怀。”穆羽知道，他妈妈绝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那我不能给他关怀，那几个混混就可以？看他交的都是什么样的朋友。”她提起儿子的朋友，无论是那两个同学，还是混社会的樊大勇薛龙，她都是看不上眼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找了别人去弥补亲情的缺失啊，他今天犯的错，很大程度上和你们有关系。”穆羽叹口气，她难道认为，物质上满足就是爱了，那如果这样，亲情也太过于廉价了。

“你就和我说吧，他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舒意辰妈妈不想再和穆羽多说话了。

“他涉嫌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