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琪对林石生说:“老詹反反复复,没点准头意思,货拿不出来随时有变化,万一真被他领导知道了就更不好了,咱们先安抚他,先给他两条烟,这个老詹一但拿了东西就不想往外吐了,也就放松警惕了,到时候咱们再见机行事。”
老詹第二天又过来要钱,荣琪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这次出来没带钱,就带了点路费,不可能拿那么多现金,你等我们的汇票吧。梁厂长那批货还没付款呢。”
荣琪又买了两条烟给老詹,然后说:“你看飞机是周四才有,我们这趟赶不上还得等一星期,等一星期吃饭住店不花钱吗?詹哥你先让我们把货运走,我们人留在这里等汇票,你看我还发烧,还得去医院打吊瓶,你放心汇票来了就把剩下的烟和钱都给你。”
老詹虽然同意发货了,还是不太放心,就让她老婆过来看着荣琪。
荣琪假装高兴地说:“好啊,让大姐过来,正好能照顾一下我,我们还能聊聊天。”
一会儿老詹老婆就过来了,陪着荣琪在厂医院挂吊瓶。
这边林石生赶紧去办理发货的事。
老詹安排两个小伙子借了辆小翻斗车,热情的帮助林石生把货从仓库提出来。
这个时候,林石生让小伙子等一下,自己跑到厂医院,蹑手蹑脚透过窗户看见荣琪在里面打吊瓶,老詹老婆背对着窗户,林石生就向荣琪做了个手势,荣琪一抬头就看见了,什么都明白了。
荣琪对老詹老婆说:“大姐,我昨天给了詹哥两条烟,还差他两条,我把钱给你,麻烦你再去买两条。”
老詹老婆拿着钱,兴高采烈地走了。
这边荣琪把吊针一拔,给护士打了声招呼,因为是工厂医院都是免费医疗。
两个人快速离开,坐上小伙子的车,荣琪因为感冒就坐在驾驶室里,林石生坐在车厢里,裹着大衣冒着寒风,一路向机场飞驰而去。
走到机场,货物托运办理的非常顺利,因为是货机不能带人,荣琪和林石生谢过小伙子,又急忙赶往火车站。
火车站离飞机场不算太远,但是荣琪一路风寒加上紧张,又开始发烧,感觉头重脚轻,眼冒金花。
林石生找个饭店说得吃点饭,不吃饭不行。荣琪吃不下去,林石生说你必须吃,吃一个饺子就能走路,要不然我怕背不动你。背不动就只能丢下你我自己走了。
荣琪勉强吃了一个饺子。
两个人来到火车站,准备先坐车到西安再换乘。
车站旅客熙熙攘攘,大部分身上还背着竹筐,原来都是去下一站赶集卖农产品的农民。
上车的时候人太多,林石生一看荣琪挤不上去,就脚踩着车厢,两只大手撑住两边车厢门,把那些身材矮小的当地人都拦在外边无法上去,荣琪趁机上了车。
林石生生怕荣琪被挤着,撑着胳膊不敢松手,底下的人都纷纷抱怨:“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们的人都上车了,怎么还不让我们上啊。”林石生这才一个箭步跳到车厢里。
荣琪两人站在车厢里四处一张望,没有座位,这时候林石生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说:“谁给我俩让个座,我就给谁五块钱。”话音没落,就见乘客纷纷起身,荣琪两个人就找了个连着的座位坐下了。
荣琪坐下之后,长吁了一口气说:“刚才提着劲还没感觉,这一会感觉很难受。”
林石生说:“你不难受才怪呢,现在老詹满天下找你呢。”
荣琪一听,会心一笑说:“是啊,这坐上火车总算安全了。”两个人像打了胜仗的士兵,心满意足笑了起来。
林石生坐了一会起来说:“我去那边看看卖东西的。”
一会儿,林石生抱了一捆新鲜甘蔗回来了。
荣琪惊奇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甘蔗啊,这火车上怎么卖什么的都有。”
林石生得意的说:“呵呵,我是从老乡背的筐里给你买的,早晨刚砍的。”
又过了一会,列车乘务员过来说:“卧铺腾出来了,可以过去了。”
原来看荣琪身体虚弱发烧,刚才林石生偷偷去补了卧铺票,顺便买了荣琪爱吃的甘蔗。
荣琪心里涌动着甜蜜,心想这个糙汉子细心起来也是挺善解人意的。
等到了烟台,天色已黑,暗色的天幕透着红色的微光,漫天大雪纷纷扬扬不肯停息。出了站没有出租车,去开发区的只有定点班车,而且坐班车还得有班车证,荣琪两个人没有证,给司机说尽好话才坐上了班车。
班车开到夹河桥,把客人放下掉头就回去了。
夹河桥离家还有几公里的路程,那天烟台的雪量之大历史罕见,地上的雪早已没过膝盖。
两个人在俳红的天色映衬下,裹紧身上的大衣,迎着呼啸的海风,踏着没膝的大雪,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天很冷,但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这一趟婉转曲折的寻宝之路,长了见识,挣了银子,也收获了两个人的友谊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