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折翼之鸟

“你是说。”穆羽反应了一下，才知道舒意辰说的是什么。

“是的，我没有碰她，我很害怕，他们逼我的，袁少杰说如果我不像他们那样做，他就要杀了我，我知道我不可以，我就想着，怎么糊弄他们，又让我不受到伤害。”回想起18日晚上的场景，舒意辰情绪几近崩溃。

“穆警官，我家孩子害怕，可不可以改天再问？”宋莹看到儿子情绪不对劲，提出改天再询问。

“那天是袁少杰动的手，他让樊大勇和薛龙制服了新郎，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新娘给强奸了，还让我们来，我和宇桐都吓坏了，他就逼着我们也来，我就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最后我们的痕迹都流在了沙发上。”舒意辰说到这里，就大哭起来。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人？你参与了么？”邱枫可是对眼前这个懦弱的男孩儿同情不起来，他看到穆羽也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参与，都是袁少杰动的手。”舒意辰这个时候赶忙把自己撇清。

“你们先把他带出去吧，别让他和另外两个孩子接触。”穆羽吩咐旁边的同事。

“我们能和孩子一起么？起码给孩子买点吃的。”宋莹想要跟着去照顾孩子。

“他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不可以和他接触，你们先回家吧。”穆羽示意同事先把他带走。

“爸爸妈妈，救我，回去和奶奶说，让奶奶想办法把我带出去。”舒意辰又开始哭哭啼啼。

“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到时候查清楚自然会放你出去。”穆羽安抚舒意辰。

“师父，你怎么看？你相信他么？”这时候审讯室只剩下了他们师徒两，穆羽喝了口水，她突然觉得自己嗓子特别疼。

“你说呢？”穆羽反问自己的徒弟。

“我觉得真假参半，这孩子胆小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邱枫说出自己的直觉。

“不错，才跟着第二个案子，就会看人了，有进步。”穆羽笑了笑，这孩子真的比自己当年强，她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时候，可是每天就知道跟着师父瞎跑，师父也只是夸奖自己能吃苦而已。

“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弟啊！”邱枫笑了笑。“我们下一个问谁？”

“童宇桐的父母还没来么？”穆羽看了看时间今天这一顿折腾，天都黑了。

“还没有，说是连夜坐火车回来，恐怕也得明天了。”邱枫已经询问过外面的同事，童宇桐的父亲童刚和母亲米雪华明天才回得来。

“童宇桐的姥姥姥爷还在？”穆羽想起来两位老人今天颤颤巍巍的样子，心里就非常难过，她也不忍心让老两口知道他们一手带大的小外孙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这种事情太残忍了。

“好的，我出去说一下，那袁少杰那边？”邱枫想着，樊大勇、薛龙和舒意辰的供词中，袁少杰基本上都是主谋，但是穆羽总觉得应该先听听童宇桐怎么说，再对袁少杰进行询问。

“走吧，我去和他们说明情况。”穆羽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她亲自去说比较合适。

接待室里，两位耄耋老人是坐立不安，一旁的田丽也是一脸焦急。

“小姑娘，小桐怎么样了？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能把孩子接回去了？”老太太看到穆羽走过来，进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孩子没事，就是今天太晚了，两位老人，还有袁少杰妈妈。”穆羽招呼田丽也过来。“孩子们暂时还不能离开。但是家长们先回吧，询问的事情我们明天再继续。”穆羽解释到。

“孩子为什么不能离开？求你了，小姑娘，我们明天肯定把孩子送回来，你就让孩子跟我们回去吧！”老太太几乎要给穆羽跪下。被她一把扶住，示意他们这里是公安局，不可以这样。

“两位老人，这是我们的规定，明天如果童宇桐的父母回来，就让他们来吧，毕竟他们才是孩子的监护人。”

“那孩子晚上睡在哪里？孩子吃了饭了么？”老人家明显是非常担心自己的小外孙。

“这个您放心，孩子在我们这儿肯定不会受罪，我们会安排的。”穆羽宽慰着老人。

老两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穆羽看到田丽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田女士，你也先回去吧，询问应该在明天进行了。”穆羽想到她的处境，恐怕回去也不好受。

“没关系的，我就想在这儿待会儿，感觉能离少杰近一点。”

“袁少杰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是你给他的吧？”穆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田丽愣了一下。

“真的是什么都逃不出你们警察的掌控，是的，我觉得自己对儿子有亏欠，就把袁康给我的大部分生活费攒下来打给儿子。让他起码在物质上不要受苦。”田丽自嘲地笑了笑。“我们母子俩，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已，每天就是靠着别人而活。”

“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那个家像个精致的牢笼，但是你可以选择离开。你想去学什么技术或者找一份工作，我都可以帮你。”穆羽劝说田丽。

“但是我已经是被袁康折断翅膀的鸟儿了，飞不起来了，谢谢你的好意。”田丽走出门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自己选择的，才不会后悔。”邱枫递给穆羽一杯热牛奶，穆羽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刚才不觉得，这会儿才觉得饿的胃疼。

“喝点热的，我们去吃东西吧。”邱枫看了看时间，他们已经忙碌了一整天了。

“哎呀，也不知道卿泉怎么样了？”穆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好闺蜜还在医院呢，她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卿泉的电话。

“你这是才想起我来啊，今天小亮可以出院了，我去他家了，他需要有人照顾。”

“你不是吧？你就住人家家里了？”穆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闺蜜这么开放，一个刚认识的人，就能跟着人家走？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因为我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我白天正好没什么事儿。而且他是警察，和你一样，我能和你一起住，就能和他一起住。”卿泉到是把这关系解释的不错。

“我是你的闺蜜。”穆羽不知道自己好朋友从哪儿整得歪理邪说。

“他也是我的闺蜜。”卿泉步步紧逼。

“好吧，你有这个自由，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忙完这个案子，咱们约人家郭警官一起吃个饭吧。”穆羽记得这个叫郭小亮的男孩儿，长得憨厚老实，行为也很规矩，她觉得这男孩儿和卿泉在一起，好像是他比较吃亏。

“正好我也给你和你的小徒弟腾地方。”卿泉压低了声音，却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我们俩办案子都快累死了，不和你瞎扯了。去吃饭，然后回家睡觉。”穆羽觉得自己闺蜜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吧，怎么看谁都像情侣。

“师父，怎么了？”邱枫看自己师父看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案子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师父，这家店特别好吃，上次我和我朋友来过一次，他家的串串真的是绝了，尤其是那蘸料，是人家老板的独家配方，一般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

邱枫把车停在一家苍蝇小馆门口，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和这家店的渊源。

“你来啦！这是你女朋友么？”这时候一个干练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看见邱枫就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发现今天邱枫带了一个姑娘来，她从来没见过邱枫和女生在一起过，每次都是一帮兄弟一起来。

“不是不是，这是我师父，我们局里的巾帼英雄。”邱枫瞟了一眼穆羽，看到她没什么特殊反应，然后赶忙为自己辩解？

“这么厉害啊，看着这么可人的一个姑娘，真看不出来是一名警花啊！”老板娘打量了穆羽一番，发出来这样的感慨。

“没有那么厉害，别听他瞎说。”穆羽红了耳根，还好现在天色晚了，别人都看不见。

“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进里面吧。”女人招呼他们进店里。

“师父，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和你平时雷厉风行的感觉一点都不像。”

穆羽没想到在老板娘转身的时候，邱枫凑到她耳边说话，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

“以后不许靠我这么近说话。”穆羽觉得自己脸颊都在发烧。

“办案的时候也不许？”邱枫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没想到师父这么不禁逗。

“办案的时候可以。”穆羽想了想，也不能完全禁止这种举动。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店里，他们以为这么晚了，店里肯定没人了，没想到还有一家三口在里面吃饭，他们一起抬头看着这一对年轻人说笑着进来，而穆羽和邱枫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然后自觉地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