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忽,九一二案发现场留下的那个土坑是不是一个重要线索,一直困扰着专案组。
土坑周围的物质当天下午就有了结果,确实含有氰化物的成分。
即便如此,专案组的人还是发生了分歧;多数认为,土坑有氰化物的成分是凶手故意留下,从而诱导警察的侦破方向,可一小部分人始终认定是某种机关的放置点。
那场讨论,陈涛中立没有参与,但今天似乎有了答案……
天变得很快,波云诡谲。
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暴雨,由细渐变雨幕,直至一小时后才结束。
县局,汤福泉脸上喜忧参半。刘振民死后局长的位子一直空缺,按照公安系统惯例,命案必破,大案快破,小案多破的原则,他不敢保证时间一长会不会空降一位新的领导。
而杀刘局的凶手有很大嫌疑与吴剑波有关,原本只要咬死他,就不怕拔出萝卜不带出泥来,可这种兴奋还没过几天,吴剑波在自己家里就被人勒死了,而且还是在有便衣盯梢的情况下。
眼看十五天的限期破案马上就要到了,汤福泉想将那两人掐死的心都有,真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此时,陈涛召集专案组和县局领导与刑侦队员,他拿着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与蒋辉带来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首先播放着当晚的画面。
橙色工装的电工走进画面,他戴着蓝色的安全帽,全程看着手中图纸,刻意避开了上方的监控。
他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入了安全通道。
过了二十分钟后,吴剑波走进了画面,乘坐电梯抵达九楼。
这时,九楼的监控一切如常,吴剑波也回到了家里。
十分钟后,突兀的一个蓝色东西把画面给挡住。
陈涛按下了快进,直到半小时后监控才重新恢复了画面,电工也佝偻着背离开了单元的入户口。
整个录像看下来,只能用“专业”两个字来形容。
陈涛郁闷得不行,拿着初步的尸检报告,说道:“死因可以确定是机械性窒息。死者在死前有过剧烈的挣扎,并且折断了自己小指的指甲!刻意放在含有酒精的玻璃杯里,而杯面也只检测到他一个人的指纹。”
“这么说来,现场被布置过?”汤福泉问道。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刘振民的案件,只想知道刘振民是不是吴剑波杀的,而吴剑波是被灭口还是其他原因,最好来个死无对证。
“对!现场没有找到可疑的指纹,死者的指甲里也没提取到凶手的皮屑,唯一的纤维物件,那条上吊的麻绳也留在了现场。”陈涛作为督办,哪会不清楚汤福泉的弯弯肠子,所以接着说道:“杀吴剑波的凶手与九一二重大杀人案在一定程度上为同一个人,而经过讨论,决定正式将两起案件并案。”
陈涛说完讨论的决定,将目光瞄向县局的同志:“凶手在作案时身穿鲜明的橙色工服,目标明显,他不会那么愚蠢,在杀完人后就一定会有交通工具离开!而案发地旁就是一个工地,工服和监控,蒋队,你辛苦一下,负责这两个方向。”
蒋辉点头道:“好。”
至于吴剑波的人际关系,在上次报案后就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从小在堂哥家长大,父母在十岁时死于车祸,现在唯一能算家属的亲人,只有他堂哥一家。
与此同时,一件橙色的工装被大火点燃很快烧成一坨漆黑的胶状物,李魏平把垃圾清理干净,将目光放在了充电的录音笔上。
此前出于谨慎录音笔和底单就一直放着,想要打开才发现录音笔早没有了电量,而家里能用的充电器都和录音笔老式的接口不匹配。无奈之下,他上店面买了一根,现在才充电完成。
录音笔打开,吱吱的电流声播放着:“周总,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到,不过价钱,还得往上提一提!”
“吴老弟,上次那套山庄可是价值不菲啊!怎么还得往上提一提?”说话声虚弱,伴随着咳嗽。
“符合您要求的器官还是心脏,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后面的话,李魏平浑然不知,他整个人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大脑传来了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李魏平伸手想要去拿柜台上的药,可起身像是被点了穴般,直挺挺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风透过纱窗将他吹醒。
李魏平靠坐着,缓了好一阵,庆幸自己没就这样死去,但他明白时间不多了……
录音重新听了一遍,一并放着的底单也在手中来回观看。
“覃强?”李魏平默默念叨着底单上的一个名字,非常熟悉。
他好似想起什么来,在柜子里翻了一阵,找出了一张浅黄“警校”的毕业合影。
倒数第二排左边的一个小个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没有记错,这人就是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