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绝对没有想到,其实他不比那帮“矿匪”更懂打仗。
如果他知道矿匪们的当家让大家读有两本战略战术的指导教科书他一定会惊异和谨慎。
这两本书一本是大清帝国开国指定军事教科书——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一本是太平天国领导层酷爱的军事教科书——施耐庵的《水许传》,啊不是是《水浒传》。
如果他知道矿匪在明朝曾被江南誉为和倭寇其名的祸乱。
如果他知道阴间如今面临的情况。
“矿匪刁民,抵抗王师!”许宣看到冲过来视死如归的少年赶忙回马往几个亲兵身后躲。
一边挥舞手臂大叫:“护驾!护驾!妈卖批快点护驾!”
“将军可知府县城池里没有劳动力的流民苦人被驱逐出城,他们的尸体埋骨青山任野兽吃食?臭气熏天,能传数里?”那少年飞出匕首,自两个亲兵之中缝隙飞出直插入马侧面,伴随着噗嗤一声匕首入肉,马儿吃痛挣扎。许宣几乎坠马,死死抱住马脖子。
一旁的曹文华赶忙下马帮副将大人扶住马匹,助理许宣下马。
一边暗地里吐槽,啊不是是说了出来:“大哥的马技不行啊,不好生练习一下不利于打败仗。”
“我可去你奶奶个熊,谁生下来就是打败仗的料?”许宣一边飞快下马,一边怒目而视:“咱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确实熟能生巧嘛,多败几次就行了。”曹文华憨憨般的话实在是令副将大人恼火。
“什么叫熟能生巧?”许宣直接大无语,自己励志做的是韩信吴起不是曾国藩。
老打败仗算什么东西?
难道自己也要跳水?
白了曹老弟一眼:“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曹文华一边把自己的马牵来:“大哥快快上马我带大哥杀出重围!”
“忠义!忠义啊,你就是我的曹洪啊!”许宣不由夸口称赞,虎目含泪,看着把马给自己骑的兄弟,路遥知马力,患难见真情啊。
一边几个亲兵早已上去把张二小制住,张二小还破口大骂:“狗官!狗官!”
“汰!小小毛贼,口无遮拦,再叫撕碎你的嘴!”曹文华看到这小贼还敢骂他大哥顿时破口大骂。
“将军可曾见过府城外的世界?”
“将军可知黄泉河工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日夜不缀,腿部泡肿,脚下生蛆。”
“都是你们这些狗官,都是虫豸!祸乱天下!”
“放开我!放开我!我为天下诛此贼!”张二小越说越激动,疯狂挣扎。
曹文华上去就是一脚:“叛贼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不在山寨里等天兵雷霆还敢出来反抗?”
白眼,人家不反抗在家里等死不成。
许宣默默念了两句著名诗词:“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往来楚蜀肆猖狂,弄兵潢池无状。云屯雨骤师集,蛇豕奔突奚藏?许尔军民绑来降,爵赏酬功上上。”
“这孩子也是苦命的人啊。”
“废话少说赶快解决了,突围。”曹文华上去一剑就割下了张二小的脑袋,然后对着一个骑兵高呼下马,翻身上马,振臂高呼:“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家随我护副将大人突围!”
看到如此暴虐的行为,许宣没有吭声,毕竟打仗嘛,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像这样的孩子应该出现在学校里,应该在玩耍嬉戏。
而不是出现在战场上。
尸填沟壑。
当面之敌主要由郝凌带着百多人抵抗。
中军健儿则稳定阵脚回身冲锋。
在曹文华的带领下,全面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一时间杀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乌云蔽日、鬼哭神嚎.....
才怪,在前后夹击之下,两山坡还有人冲下来截击,把官军切成几段。
官军的有组织的抵抗只持续了区区不到十分钟,半炷香的功夫大军就要一举而溃。
“贼你妈!拿了老子那么多饷连民兵都打不过?”
“日尼玛!退钱!”
失望透顶的许宣狼狈的骑着宝马跟随打头的曹文华脱离战场,飞奔不多时结果宝马不慎被一具尸体绊倒飞出十米远。
脱离了曹文华的队伍。
幸亏落地的时候是湿润的土地出了衣甲泥泞不堪身上十分疼痛倒是问题不大。
就是有点爬不起来。
真可惜天不长眼。
就见一阵冲杀之声,原来是顾策驾着着一个驴车横冲直撞。
车上还有两个甲士左右开弓,非常有先秦战车的风范。
一个甲士连忙下车,把副将扶上车。
许宣得救,简直喜出望外,:“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日突围之后富贵与几位兄弟共之。”
结果追兵甚急,几分钟后,徐副将一脚一个把两个甲士都踹下了马车。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兄弟们最后帮我一次吧。”
在两个甲士痛骂声中,驴车飞驰而出。
就见接近峡谷出口的地方曹文华还在冲杀,突然看见身后一个驴车被几个义军步兵团团围住。
这才发现自己大哥不见了。
就听到驴车上有人高呼:“文华救我!文华救我!”
曹文华哼了一声,摸了摸腹部的刀伤,飞马疾驰而至,来回冲杀,横冲直撞就到驴车之侧。
“文华真是我的赵子龙啊。”许宣正意淫着自己能够作为宋太宗第二驴车突围成就一段佳话的时候,他的大兄弟被对面一个小将一枪挑下马来。
摔了个狗吃屎。
就见一个穿着金光凯,头戴紫金冠,打扮的跟个孙悟空一样的玉面郎君,跨马而来。
红妆抹去换金甲,勇力足当武状元。仪表堂堂冠玉面,风资款款美少年。
来人是止阳山矿匪的四当家风小暖。
“好个玉面郎君!好一个俊俏的小将啊。”要不是这是阴间,还以为这是罗成来了。
咱是来阴间当官,可不是穿越啊。
“什么小将,那分明是个妹子。你瞎啊!”眼看死到临头,顾策沮丧着脸,天杀的好兄弟你可是把我害惨了。
“别急幸好我早有准备。”顾策看着胸有成竹的许宣,也是一愣,这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能怎么样?
只见许宣光速掏出一双黑丝袜。
他愤怒的一扔,开玩笑是放回了兜里。
掏错了,重来!
拿出一根绳子。
然后仰天长叹:“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突然一想不对,自己怎么念了大汉奸王兆民的诗?
“??????”顾策脱出而出:“草!”
你他妈干什么?
真要殉国当忠烈?
对面的小将一看这架势,也是一愣,然后赶忙就要搭弓射箭。
大姐二哥可是让她活捉的。
要是童贯死了,宋江还怎么招安?
眼看着对面的小将就要放箭,顾策从驾驶位一下冲到后排,一把把他的好兄弟扑到,锁住按在板车上。“好端端的,殉什么国?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大哥你不要冲动啊,你要冷静啊!”然后一脸悲愤的振臂高呼:“前方的义军不要放箭,车上的就是蒲州从二品副将许宣!我们要投降!我要求享受日内瓦公约的俘虏待遇。”
多年以后成为平贼大将军的某人回忆此时此刻,还愤愤不平的表示这对自己而言是宋之汴梁城,明之土木堡一样的屈辱,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