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临近周国都城茂陵,是万马帮总舵所在之处。
只是外界不知,这万马帮,便是倚云山庄顾崇和顾老庄主一手创立的商帮。万马帮以运货、走镖为主业,短短十年,已是周国商贾之人眼里不可忽视的存在。
万马帮下设各堂会,因职能不同,名称也各有不同。这青驹堂就是专门招募并训练新人的地方。
青驹堂的校场上,众汉子光着臂膀,将上衣解在腰间,操棍习武。阳光正暖,远处看去,照着众人脸上跟身上的汗水闪闪发亮。
男子匆匆走上校场前方的望远台,身后一行人紧紧尾随。只见他身着黑衣,身高八尺有余。宽肩窄腰,胸膛广阔,体格强健而匀称,行动间看起来极富男子气概。
这便是温映雪的二哥顾凤游。
教习师傅正在操演,看到他立即稍作躬身,顾凤游也微微一颔首,并未打搅众人,负手静立看他们操演。
只看他龙眉昂扬,俊迈的脸上一双眼睛分外明亮,眉眼间透出的豪俊隽毅之气惹人瞩目,鼻梁高而挺直,抿着的唇显得坚定而自信,整个人看起来豪气如云,周身散发出一种莫名吸引人的光芒与魅力。
许久,他才开口问了句:“良瑜这教习师傅,诸位觉得如何?”
身后几人这才开了口。
一个眉目精干的男子说道,“看起来不错,看众人操练,似比上次齐整了许多”,另一个文雅书生模样的男子却摇摇头说,“本不熟练,但已操练了两月有余,齐整也是自然。”还有个魁梧大汉模样的男人更是心直口快,“帮主莫怪,瞧了半天,中规中矩法人,倒也看不出他教的好坏。”
顾凤游听了听众人意见,这才开口道:“我倒看着良瑜教得颇为用功,青驹堂众人操演比前两月齐整不少,这倒不难,难的是动作间的衔接能不能做到行云流水。众人姿势细看之下规范正确,这就分外难得,说明大家已理解了棍法的要诀,这一切都取决于教习者的方法。众位武艺出众,也是各堂的翘楚人物,无需多言。可须知习武艺难,教武艺更难。难得他能将最基本的棍艺之法精炼出要诀,深入浅出地教授给众人,令他们参差不齐的功夫达到了同一个水平——可堪大用。”停顿片刻,他又加了一句。
一旁之人纷纷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一人匆匆前来禀报,“禀告顾帮主,聚宝阁那边传来消息,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请您派人去取。”
顾凤游展了展眉,眼神变得更加明亮,“正好这是巡视的最后一日,我去云州取回东西,再返凉城,其余诸事就交由诸位打理。”
众人抱拳道,“定遵帮主之令。”
“记住,有事飞鸽传信,要事快马相传。”说罢,他抱拳跟众人作别,身后两人紧随他走下了台阶。
望着他跨上马鞍,那身材魁梧的汉子道,“云州路远,顾帮主何不差人一取,为何要亲自劳动?”
一旁眉目精干的男子道,“孟堂主怎的不懂,帮主为何近日召我们巡视各处,提早安顿好帮中事务?过两日就是帮主小妹的生辰了,所以帮主分外上心。”
孟堂主急道,“你说了半天,也没回答我为何帮主要亲自前去啊?”
一边文人模样的男子道,“孟大哥不懂,我们帮主虽然豪气如云,可称少年英雄,但毕竟也是性情中人,对他的小妹,处处上心,极是与旁人不同。刚刚徐堂主只是未点破,你却未听出其中之意。小妹过生辰,他自要精心准备生辰礼。此前帮中事务繁忙,想必帮主没有时间为她挑选礼物,所以说到云州的聚宝阁,就已知道这是帮主托信让聚宝阁准备他要的礼物。生辰礼既已到,顾帮主自要亲身前取,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又怎能由他人代劳。”
徐堂主笑道,“薛堂主你说的再细,孟堂主也未必能懂啊。”
孟堂主道,“徐堂主还是在取笑我。听薛堂主一番话,我这下听明白了,不就是男男女女间的事嘛,思来想去,曲曲折折,不甚爽快。我敬服我们帮主是条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方方面面都让人挑不出错处,就这一条!何必要为这些个儿女情长白白折损了男儿意气!”
薛堂主与徐堂主纷纷含笑摇头。
徐堂主笑道;“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也未必就说得对。”
薛堂主亦呵呵笑道;“这就叫,不懂此间情,难解其中意,孟大哥对此还要多多学习啊,不然可难讨到老婆。”
几人呵呵笑着谈论,远远望去,阳光透过白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