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想干什么,她的决定,从来都是谁也不告诉……”
三青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他们已经算是女皇最信任的手下,陛下也没有要瞒他们的意思,毕竟这样的隐瞒,对于强大的女皇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女皇还是很少说这些事,她安静下来的眼神那样痛苦,她的身影孤独,虽然坚定,却总让三青看着格外难受。
于饥荒中把自己救下的公主,她眼中的慈悲骗不了人,但是她似乎从未奢望别人的理解。
“毕竟,告诉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知道太多,我们是会疯掉的……毕竟,那是穿越者的事情,我们无法干涉太多。”
方彦东的眼神有些落寞,他想起了某些事情,
三青忽然开口问他:“你还是很介意女皇对你师弟的判决吗?”
他愣了愣,苦笑了一声。
“嗯……当然介意,我承认他不应该做的那么过,可他确实不得不做出那天的行径,我只是……接受不了,所有人都必须忘记他这件事。”
三青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只是作为同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世间对于穿越者的认知已经算是有了大进步,但是直面穿越者对于没有在穿越者保护范围内的普通人,仍然是可怕的精神打击,女皇没法保全所有人,只能先抹去他们关于此穿越者的大部分记忆。
方彦东的师弟做了错事,为了保全自己的朋友,使用了强力的技能,杀死了太多人,考虑到这件事的影响过大,那位师弟确实也杀了人,最终女皇还是把他关押了起来。
对于判决结果,方彦东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他实在是不想师弟是被人遗忘,被自己熟悉的亲朋好友遗忘,被关押在那个地方不知死活。
而在见识到女皇的能耐之后,方彦东也无法承受她的这份强大,连记忆和和存在都能抹杀,这件事完全超出了方彦东的承受范围,在事件结束后他就请了一段时间长假,选择长期休养,但是又被师父赶回来继续上班。
师父人很好,但也是个冷硬的人,她明确的告诉方彦东,别想着逃,要么面对要么清除记忆,现在能记得师弟的只有他们俩,忘一个少一个,到时候女皇那边松口你都没机会要人。
方彦东只能硬着头皮重新上岗,继续工作。
毕竟是脑袋缝在裤带上度日的工作,方彦东若是不接受现状,也只能选择去女皇那清除记忆,他并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他只是暂时遭受了打击,他的顶头上司似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金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徒弟。
虽然并不明白金凤和他的心理阴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工作量的增加倒是真的让方彦东没时间去想关于师弟的事情了,一直到今天接他们入城,方彦东才想起这出事。
“这种事很难做,现在穿越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怎么处置他们,也没有说法……但是明天的事情如果解决,就会好处理一些。”
三青宽慰他。
“但愿吧。”
方彦东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凤的方向。
金凤看起来完全变成了柳山门的弟子,身上衣服不说有多华贵,至少是干干净净的,腰上别着一把短刀,雷彻注意到,她的手上也开始磨出薄薄的刀尖茧了。
她走过来,难掩激动的问道:“雷掌门,赫连副掌门,一桃怎么样?”
“没怎么样,该干什么干什么,那家伙一天到晚没啥事,使劲写信……你们没通信吗?”
金凤难过的摇摇头:“我挺喜欢柳山门的,但是柳山门有一点我很难受,那里不能随便寄出信件的,我在一个地方待不到一天,就得走了,根本没时间写信,其他时间都用来给师父打下手……”
“嚯,看来你这师父多少有点滥用童工的嫌疑啊。”
金凤连连摆手,维护师父。
“不是的不是的,师父待我不错……准确的说,是相当的好,他每次吃饭前都问我想吃什么,还同意我去玩,他人真的挺好的,是个大好人。”
赫连贺哽了一下,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金凤。
“凤呐,好爷们儿多的是,以后对你好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别因为以前的事情,就觉得自己不值得,你这样觉得,一桃会很伤心的。”
金凤有些懵懵的点了点头。
“苏一桃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甚至能变得更好,会更高兴的。”
金凤听了雷彻的话,开心的用力点头,确实是个活泼的姑娘,可惜之前被折磨的太狠了,也只有在苏一桃面前,她能表现出本来的样子。
不过,苏一桃在自己的信件里几乎没有提到过她们之间通信的问题,苏一桃很重感情,为了金凤能做出好多事情,但是她却没有向雷彻和赫连贺询问她的行踪,总感觉有些奇怪。
之后坐上交接的马车,据说是宫里专门的马车,通体黑色,虽说窗户基本封死,当雷彻进入后却发现能完全看清周围的景象,仿佛四边根本没有障碍物一般清晰,赫连贺试探性的摸上去,触及却是冰凉的金属墙壁,摸上去很怪异,是不熟悉的材质,光滑如同陶瓷一般。
金凤倒是一直很积极的和他们谈论,雷彻笑着应答的同时,注意到那两个人都在观察着他,似乎是在谨慎的观察他的反应。
说来,女皇一直从未过多干涉过他的决定,一直以来都是以他自己的行动为主,无论是在永梦潭,还是在来的路上,永远都是女皇告诉他们大致的事情,然后派人来,雷彻和赫连贺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事罢了。
女皇甚至不会告诉他们他们应该对付谁,完全是一副放养的态度,这倒让一直警惕的他们显得有些一惊一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