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跟我说,帮人的比被帮的更快乐,这一点我还没体会过
王厚松的新店位置不错,自从搬到这里,无论是理发还是美容,客流量都在稳步增长。三个人各司其职,每天的忙碌也给了他们很大的成就感。尤其是秋艳,她现在越来越找到了做老板的感觉。
但她想要放下的对王哥的痴情也在悄然无声地增长,这让她很不安。自从她开始独立经营美容按摩项目以来,王哥开始有意识地教她经营管理美发店的学问。
“秋艳,你以后自己开店,操心的事就多了,要是忙不过来,可以找个男朋友帮忙。”王厚松跟她开玩笑说。
“男朋友有什么用,跟他结婚然后给自己上个牢笼吗?”秋艳说。她好不容易才从中挣脱,再不想自困其中。
“是文小雅把你教成这样的吗?”王厚松说。
“难道不是你吗?你说的事业才是女人的依靠。”秋艳说。
“可我也没说你不能有爱情,这是不一样的。”王厚松说。
“那是有代价的,再说,我喜欢的人不一定就喜欢我。”秋艳说。
“嗯?你喜欢上谁了吗?”王厚松问。
陈晨听到这话也扭过头看着秋艳,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好像内心深藏的秘密被两个男人全部抖落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陈晨还是会在聊天中有意无意地试探她,继续用不被王厚松发现的一切机会向她表示好感。现在有王厚松在,拒绝他更容易些,没有了这种压力,秋艳对他的软磨硬泡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但是有王厚松在,还轮不到陈晨。秋艳并没有向王厚松表达任何好感,除了感激他对她的帮助。他应该无从得知秋艳的心思,因为她藏得太深了。
“我喜欢你啊,你是我们最可爱的老板。”秋艳干着手里的活,也不看他。
“喜欢我什么?”王厚松问。
“爱护员工,悉心教导,关心下属,以身作则。”秋艳说。
“你怎么不送个锦旗啊?”王厚松说。
“这就送,我跟陈晨平摊费用。”秋艳说。
“是的师傅,秋艳强烈要求送锦旗。”陈晨一本正经地说。
“两个淘气鬼!”王厚松说。
日子过得很快,秋艳的工作间开了几个月之后,开始有了稳定的客源。从学习到场地,再到美容用品,都是王哥的投资,王哥给秋艳五五分成的待遇。
一天下班之后,晨晨先走了,王厚松跟秋艳说:“我今天请你吃夜宵,总结一下这几个月的营业情况。”
秋艳等他说这个已经很久了。他们也隔三差五的出去吃饭,只是都有晨晨在场。秋艳一直在等着一个和王厚松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她自己又不好说出口。
夜色格外温柔,秋艳坐在王厚松对面,看着他缓缓地夹了根菜放进嘴里,又啜一口啤酒。
“这个月又进步了,你离老板的交椅越来越近了,打算什么时候炒了我啊?”王厚松说。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老板,我为什么要炒了你?”秋艳说。
“老板再好,也不如自己当老板,我这几年费尽心思成全你,难道就为了让你给我打一辈子工?”王厚松说。
“你想尽快赶我走?”秋艳说。
“不赶你,你就不走了?跟着我有什么混头,我能教你的都教了。”王厚松说。
秋艳有点不高兴,她多希望看到王厚松一副舍不得自己离开的样子,而不是这样冷漠无情的赶自己走。
王厚松见秋艳不高兴,就接着说:“你是不想回家乡吗?要不考虑在这里发展?”
“我不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们。”秋艳说。
“我又不是现在就让你走,再说你走了也可以回来看我们啊。”王厚松安慰她说。
他不知道秋艳今天为什么这么情绪化,按说当老板是每个打工仔的梦想,老板都没私心,不是应该高兴吗?
他想起秋艳刚来到这个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神情忧郁,每天自怨自艾。为了让她打起精神,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这一生的智慧都倾囊而出,来安慰她、激励她。
虽然刘姐是他的同乡,但没有白帮人的道理,为了秋艳在那里学有所成,王厚松是为她交了高额学费的。现在看着秋艳逐渐干得得心应手,王厚松感到很欣慰,他觉得自己的努力付出是值得的。
虽然陈晨跟他时间更长,但他对晨晨都没这么照顾过。对秋艳格外照顾,一是因为她从千里之外孤身来此,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二来是她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急需外缘的帮助。
难道秋艳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想到这里,王厚松好像有点明白了。
“秋艳,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知道,我有家有孩子。”王厚松说。他想把话挑明,看秋艳是什么反应。
“我要你给我什么了?我只是说喜欢你。”秋艳眼里都是委屈。
“我不能耽误你。”王厚松说。
“那文姐呢?”秋艳问。
本来这事只是放到心里也就算了,可现在王厚松挑明了,而且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你在我面前就知道自己有家有孩子了,那为什么和小雅暧昧?终究是我秋艳不配是吗?这样一想,秋艳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
“文小雅怎么了?她只是我的朋友。”王厚松说。
“我是女人,我看得出来,还不是因为我入不了你的法眼。”说到这里,秋艳开始掉眼泪,她觉得好没面子,好委屈,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道你希望我是那种爱占女员工便宜的老板吗?”王厚松说。
他被秋艳的眼泪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出的话。王厚松啊,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说话不动脑子,伤女人的自尊呢?他开始埋怨自己,并试图解除秋艳的误解。
“占女员工便宜?那是因为女员工漂亮,像我这么丑的,白送也没人要!”秋艳拿起纸巾,又擤了把鼻涕。
王厚松没忍住,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秋艳啊,咱别这么小孩子气行吗?你挺漂亮的,又比我年轻那么多,是我配不上你。”王厚松安慰说。
秋艳不理他,心里还是很生气。
王厚松抓住秋艳的一只手说:“我很感激你能看得起我这个小老头,但是你值得更好的。文小雅也不会跟我,因为我不能离婚。”
“我没说让你离婚,我什么也没说。”这个话题一下把秋艳从痴情中叫醒了。
她想起了当初和程军私奔,想起了自己几年未见的儿女,她还敢再招惹一个已婚男人吗?她不敢。
她刚才的失态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自己深藏的情愫被一个男人无情地说破已经是一个打击了,他竟然还直接拒绝她,好像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在犯花痴。
但是真要往下走一步,她是不敢的。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女人啊,很多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感叹。
“是我说错话了,秋艳,你别想多了。”王厚松说。
“好了,这事翻篇了,以后都不提了。”秋艳说。
这句话不仅是给王厚松的回应,也是对自己的提醒。话赶话说到了这里,秋艳才明白自己的很多想法是不切实际、自相矛盾的。她和王厚松没有可能,也许她对他只是单纯的报恩心理罢了。
“真的翻篇了?你不会恨我吧?”王厚松说。
“我恨你干嘛?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现在的我。这一生,你都是我的恩人。至于那些小情小爱偶然心动什么的,都是小事。”秋艳说。
“你果然长大了,现在倒是显得我没格局了。”王厚松说。
“我本来也不是小孩子啊。”秋艳笑了。
“你想想看,你刚来的时候,没少偷偷哭鼻子吧?那个时候我每天真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就想着怎么让你振作起来。”王厚松说。
“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跟做梦一样。要不是你尽心帮我,我可能早就想不开了。文姐跟我说,帮人的比被帮的更快乐,这一点我还没体会过,将来等我有了能力,我也会像你和文姐一样,去帮助别人。”秋艳说到这里,把自己也感动了。
“你有这样的善心,再加上你的能力,是肯定能做到的,秋艳,我为你骄傲。”王厚松举起酒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