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泽穿着崭新的球鞋,驰骋在绿茵地,斜角一个射门,对方守门员还未来得及反应,足球就稳稳当当地入了网。足球场四周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和鼓掌声,蒋泽带领的橘井队在全市中学生足球比赛,战胜了二中队,夺得头魁。蒋泽兴奋地抹了一把汗,发梢的汗水衬得英俊的脸庞更加生动,他的目光却越过呐喊着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们。
“泽哥,我们去哪里庆祝啊?”足球队的队员们涌上来,把蒋泽包围在中间,他的目光却在人群里游移着,没有焦点,似乎在寻找谁。“泽哥,泽哥?”喧闹声打断了蒋泽的思绪,他这才回过神来。“就去,小太阳KTV吧。”蒋泽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KTV包厢里,一群少男少女纵情欢唱着,蒋泽却好像心事重重,对几次递到他面前的话筒熟视无睹,一个人沉闷不已。自从那次他偷偷把卡地亚吊坠送给徐萱轩,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好几次装作有事去高一(二)班转悠,甚至是绕远路上洗手间,希望能够无意地遇见徐萱轩,但是每次都落空,白白筹划欢喜一场。
高一(二十四)班的程玥,优雅地握着话筒,深情演绎一首苦情歌,注意力一直聚集在蒋泽身上。她喜欢蒋泽很久了,四处探听他钟意什么样的女孩,今天的这首歌,她偷偷在家里对着穿衣镜,排练了很久,着装也费了很多心思。
只可惜,他的关注点一直不是她,她知道他赠送吊坠给徐萱轩的事情,毕竟学校是弹丸之地,即使当事人再守口如瓶,消息也很容易不胫而走。她的心里酸涩过,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蒋泽心里的那个位置,自己是否有可能竞争得到。
蒋泽趁大家伙正在兴头上,起身推开门,向服务区走去,眼前闪过一个背影,有些眼熟,他的心猛地一震,竟不知不觉跟随,仿佛黑夜里一只孤单的萤火虫,总算找到了方向。那个身影穿着KTV工作人员的制服,一头柔顺的秀发被高高盘起,正在给各个包厢派送他们买的酒水零食。
“徐萱轩!”蒋泽大叫一声,徐萱轩倏地回头,在两人眼神短暂地交流过后,女孩美丽的眼睛,有朵朵浪花在翻涌,她没有应答,却落荒而逃。“徐萱轩,你为什么要躲我?”在建筑物高高的露台,徐萱轩被蒋泽逼到了绝境,他的眼睛红红的,音调低沉而愤怒。徐萱轩不言语,也不抬头看他,像一只孤傲的天鹅。
“徐萱轩,你在干嘛?这个时候不在教室里温习功课,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嘛?”蒋泽气鼓鼓地质问她。她却噗嗤一笑,笑容里,有嘲讽,也有友好,“蒋泽,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教室里好好学习,却来这儿鬼混?”蒋泽没有想到徐萱轩会反问自己,一时语塞,气急败坏地一把将徐萱轩从露台上拉下来。
徐萱轩瞬间重心不稳,差点跌倒,蒋泽却适时地拥住她,她轻轻落在他温暖的怀里,她的鼻尖蹭着他的心口,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味,感受到他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他温柔地垂下头,抵着她光洁的脖颈,他的鼻息,萦绕在她的耳畔,有微微的痒。沉溺,她沉溺在一片真挚而深情的海洋里,只可惜,潮汐总会退去,只剩下光秃秃的礁石和冰冷的沙滩。
“蒋泽!”程玥不知道何时,走到了露台,她看见蒋泽和徐萱轩相互拥抱着,心乱如麻,一阵阵疼痛从心室传来。徐萱轩看见程玥,一把松开了环着他腰部的双手,像一只饥渴的小兽,落入河滩,畅饮过后才发现水里被猎人下了毒药。
徐萱轩慌乱地企图离开,却被蒋泽一把拉住,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程玥,有什么事情吗?”蒋泽转过脸,望着程玥,慢条斯理地问道。程玥始料未及,一脸茫然,可是愤恨的表情,在眼角眉梢刻得清清楚楚。“徐萱轩,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程玥转头面向徐萱轩,恶狠狠地咒骂道。
“啪!”蒋泽的耳光,干净利落,生生落在程玥脸上,她精雕细琢的面庞,顿时有一道明显的手掌印。“是不是我不发威,你就忘记了我是谁了?我蒋泽喜欢的女孩,是别人可以随意辱骂欺负的吗?你是不是活腻了!”蒋泽的声音不大,却颇具威慑力,程玥眼里含泪,不甘心地离开。
“徐萱轩,你记住,只要我蒋泽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徐萱轩,你记住了,我蒋泽喜欢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到离开世界的那一天,都喜欢你,永远不会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永远不会心猿意马、见异思迁!”蒋泽轻轻拉住徐萱轩的手,信誓旦旦。风拂过他们年轻的面容,天边有淡淡星辰闪耀,夏天特有的芬芳,氤氲在空气里。徐萱轩的泪水,洒在蒋泽的白色衣襟,她低声呢喃着,柔软的发丝像夕阳的吻,映入浩瀚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