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琉璃山,蛊雕甚凶残,筑巢于矿穴,狩猎于山间。
天戮黄泉宗,派人除祸患,五人出地表,寻踪至此间。
随着戾嘉绮小姐姐引路,戾非天、戾如尘、戾游天、戾秋蝉四人紧随其后,继而一路下山且于矿壁孔洞间穿梭,一行人且行且休,几日后终出了第四道矿脉。这期间,黄泉宗四人也与戾嘉绮通了姓名,至此五人心齐何愁食人雕不除?远处,第三道矿脉赫然入眼,正是黄色矿脉,黄色矿晶上泛出的金芒璀璨夺目,纵然不是金山,但观得眼前一片金色仍能使人心情大好。
而后,一行人纷纷回首,他们的目标不在第三道矿脉,而在第四道矿脉——绿色矿脉。不同于黄色矿脉的平整,绿色矿脉表面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空洞,想来俱是异蚕啃噬所致。
在众人角度观测矿壁,绿色矿壁高逾十丈,其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若有密恐患者谨慎观瞻,此外身在矿壁下自有感自身渺小。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些绿色琉璃矿晶均可再生,否则整个绿色矿脉至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更不会有异蚕与缫丝工这一职业的存在。
举目所见,有零星黑点于半空盘旋,定睛一瞧能辨认出是正在狩猎的几只蛊雕。这些蛊雕视力极佳,非天一行五人自是无所遁形,至于那些食谱中的山间生灵,在其眼下更是一览无余。
蛊雕虽喜食人,但天戮族之人却不在其食谱行列,一来是久远前蛊雕、紫蚺、天戮族三分琉璃山势力,在神兽白泽授意下已有约定;二来是天戮族中有黄泉宗,宗门内高手如云,若是食人会迎来天戮族强烈的报复。
然而,蛊雕向来暴食,有个别蛊雕不愿守琉璃山规矩,有的飞往他处做一方霸主,从此实现食肉自由,并将人类列入食谱;还有的仍留在琉璃山,若有寻常天戮族民不慎落单,那么将被之暂时列入食谱找机会吞吃。此前遇害的族人,便是不幸遭遇第二种情况。
蛊雕,外观似海雕,体重虽仅有一百四十斤上下,其翼展却达两丈开外。蛊雕素来暴食,一顿可吃下自身重量的肉类,胃液亦可消化骨头,故而一次吃下一人不足为奇。
它生长缓慢,待一甲子方能生白羽,再一甲子颈部以上尽是白羽,此时外观便是体积比人大的白头海雕。又过一甲子,蛊雕头部能生出一只独角,角中可发出婴儿啼哭之声,这声音能震慑山中走兽心脏,使之难以行动以方便狩猎。
不多时,非天等人在戾嘉绮的带领下已然寻至当初事发地,但见地面血迹斑斑,此时破损衣物与散落人体组织早被当初返程的族人收了去,不难料想这位落单族人当初是何等绝望。驻足于族人遇害现场,一行人皆感心情沉重,对那只食人蛊雕更是深恶痛绝。
戾如尘向来嫉恶如仇,她来时虽对此事已有了解,但亲临现场仍觉得怒不可遏,遂不禁开口:“这只蛊雕当真大胆,又当真可恨,待会寻到踪迹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闻言,戾嘉绮劝慰道:“如尘女侠稍安勿躁,这只蛊雕固然可恨,但好在它吃人后行动迟缓,如此你们很容易将其诛杀。但是,一旦将其杀死,附近蛊雕群落中与这只交好的都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这才是真正棘手的战斗。”
听罢,如尘当即表示道:“那来一个杀一个便是!”
戾游天、戾秋蝉见她如此态度,相互对视后纷纷表示:
“愿与如尘师姐并肩作战!”
“愿与如尘师姐并肩作战!”
见此,非天不敢再有轻视,随即郑重道:“待会怕是要真正生死相搏了,蛊雕凶猛人尽皆知,谁都不能轻敌。”接着,他稍加思索,随之话锋一转:“游天师弟,秋蝉师妹,待会你们主要保护好戾嘉绮小姐姐。如尘师妹也修习过九幽索魂爪,便与我配合,由我来主攻。”
如尘闻言反常地没有怼他,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
“怎么?和我讲话就必须开怼必须唇枪舌战?还是要我说:‘区区蛊雕,对我戾非天而言又何足惧哉?’,接着再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极具逼格的姿势你才理我?”
话甫落,非天有摆出中二姿势的倾向,如尘连忙制止,随即道:“行了,我自会配合你。平常都是见你目空一切,就很……从没想到你也有守护他人的心思,有点不知说什么。”
“你所知的我,不过是我展现给族人看的一面,你又了解我几分?”接着,非天话锋转向戾嘉绮:“小姐姐,我知道你并不是普通的缫丝工,仅仅是缫丝工没你这般渊博的知识储备,所以你应能带我们找到那只吃过人的蛊雕,对吗?”
“你所言不差,等回族中打听下我的名字,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我虽然修为不如你们,但并非没有修为,早年习有简单的追踪法术,你们跟我来便是。”
“那么就有劳小姐姐继续引路了。”
“嗯,好。”
而后,一行人再度踏上征程,如尘这次行在队伍最末端,心中不禁思揣:这戾非天似乎并非表象那般目中无人。
众人沿着绿色矿脉向北行了十里,遂停下步子。顺着戾嘉绮视线的方向,非天一行人留意到矿壁上有一处偌大空洞,定睛再瞧只觉得这空洞与一路走来见到的蛊雕巢穴别无二致,想来那只吞噬族人的蛊雕正栖身其中,想来用不了多久,这空洞便是那只食人蛊雕的命归之所。
接着,戾嘉绮从包裹中拿出一捆绳钩爪,此物登山、攀岩必不可少,为缫丝工必备设备,后世人间亦不乏类似设备,多为登山探险者使用,美中不足便是那些绳钩爪与此物相比多半质量堪忧。
钩爪为玄铁打造,三面呈鱼钩状,质地坚硬可轻易钉入矿晶。随后,但见戾嘉绮长袍右袖口宛若风口,正是她运使内元至钩爪上,遂右手发力便轻易将之甩至空洞边缘处,稍微用力一拉便将其固定住。
她本欲继续引路,却不料非天拦下她攀爬的动作,只听其开口:“戾嘉绮小姐姐,上面是蛊雕巢穴一人去足矣,五人中以我修为最高,遇到危险我也容易全身而退。”
“好,但你也要留神。”
戾嘉绮没有推辞非天善意,如今已不再有领路必要,她心知眼前之人修为远超自己,面对那只吃过人的蛊雕,戾非天率先进入巢穴的确好过自己。由此,她收了简单追踪法术,继而退至一旁。
“就你爱逞强!”如尘吐槽道。
“那只肇事蛊雕这时候在消食,估计行动极其迟缓,我隐匿行踪刺杀它不难,人多反而会另它警觉。半空中有几只蛊雕在盯着我们,不知有没有与这只亲近的,待会我上去后你们都贴着绿色矿壁躲藏,这样它们便不好半空俯冲攻击,等我把里面那只的脑袋拧下来和你们汇合,再合力消灭其他的,到时候还请如尘师妹与我配合。”
“好。”如尘随之应下,可心底却不禁思揣:这戾非天对事情安排合理,虽说喜欢出风头,但并非风评那般不堪,我想除了宗主还真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随后,黄泉宗戾如尘、戾游天、戾秋蝉与“缫丝工”戾嘉绮贴着绿色矿壁藏匿身形,而戾非天则手脚并用沿着固定好的绳钩爪攀入蛊雕巢穴。
待踏入蛊雕巢穴,非天蹑足潜踪,不多时便看一只仰卧着的腹大如鼓的白头黑毛怪鸟,细观之下能见其睡得正酣,想来这便是那只吃过人的扁毛畜生。其身旁,散落着不少山兽白骨,纵然心知是弱肉强食,可强烈的腐 败气息仍令非天对眼前怪物异厌恶。
洞穴空间并不大,很快非天便到了近前,但见他双手十指如钩催动沛然内元,待有白芒流转便连忙出手,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向其天灵盖,集快、准、狠于一击,登时五指刺入其颅骨,随之白芒流转,肇事蛊雕顷刻间便遭阎王索命。接着,他右手再添内劲,随着手腕顺时针用力,只闻蛊雕颈部传来咔嚓咔嚓的碎骨声,随即他竟将其脑袋拧下,这只吃过人的蛊雕至此已然付出了代价。
这具无头蛊雕身躯,在失去头颅的瞬间鲜血如同井喷,好在非天后退及时,否则一身异蚕丝白袍将要染血,届时怕是不好与戾嘉绮那个“奸商”交待。
再言蛊雕尸身,此间正是那位遇害族人的“棺椁”,现下喷出的鲜血将洞穴的一面墙彻底染红,随即渐渐化作潺潺赤流,大气中逐渐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使得非天不禁皱眉。
此刻,他右手提着的鸟头还滴着血,不过出于要与戾嘉绮交差的缘故,他并未将鸟头丢弃,一时间仍提在手里。虽已诛杀祸首,不过族人的尸块却很难从蛊雕尸体中剖出,随后非天左手凝聚内元,继而甩出一道明火将那具尸体付诸一炬。
族人故去多时,即便已被蛊雕吞吃,如今在火光映衬下,待会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至于非天所用术法,乃是天戮族火系术法“真炎决”,施术者通常催动内元引明火袭击敌方,此术为天戮族民间方术,并非黄泉宗独有术法,与中原修行门派中的火系入门法术无甚区别,只是非天竟将之用作焚尸。
不得不说,这只吃过人的蛊雕生前便极其肥胖,死后体内油脂乃是上好的燃料,加之一身羽毛极其易燃,很快便烧成了火球,并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黑烟也于火焰间缭绕,且随着燃烧愈发浓烈。
正当非天打算离去之际,不料如尘已顺着绳钩爪爬了上来,她见非天在洞中烧尸,不禁质问道:“自恋狂,我还以为你对付不了蛊雕这才上来与你配合,看你已经把它解决了,这里气味这般难闻你怎么待得下去,难不成是要留下来烤肉?”
“得了吧!这只蛊雕吃过人,肉烤出来你吃吗?”
“好恶心,我才不吃!不如你先示范下!我可以为你呐喊助威!”
“示范你个大头鬼!如果再晚几天,那位遇害的族人就变成大便了。这蛊雕现在就是棺椁,把它剖开就太恶心了,索性一把火烧了,这不刚把它点了正要回去。”
“我竟无言以对,不过倒也言之在理。话说回来,这个死鸟头你打算就这样拿回去?”
“不然呢?”
“好歹用布匹包上,血淋淋的好生恶心……”
“确实有点恶心,既然你提出了,我当然有更好的办法。”不及如尘发问,非天忙为之解惑道:“我知道有一种巫术,这巫术可通过精神力操纵物体,你应该听过‘念力移物’,藏经阁对此也有所记载。虽然我未修习过,但通过记载我已对这巫术原理有所了解,和那些高深的比不了,但让这蛊雕脑袋漂浮在半空没问题。”
话甫落,非天缓缓松开右手,然而食人蛊雕的那颗头颅并未跌落,反而悬浮于先前位置,看得如尘惊讶不已,这正是非天以自身内元模仿巫术所致。也正因如此,蛊雕天灵盖处的五个孔洞亦映入如尘视线。
见此,如尘不禁腹诽:这戾非天不愧号称族中五百年间天赋第一,竟能从典籍中记录的只言片语领悟出相关巫术原理,这点我便做不到。和他同时修炼九幽索魂爪,我也没他这种指力。以前一直对他有所偏见,如今接触才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样子。
两人说话的间隙,食人蛊雕全身羽毛受烈火焚烧,焦糊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洞穴中,很快便掩盖了洞中原本腐败的气息,同时也掩盖了蛊雕鲜血喷溅后的血腥味,继而随着滚滚黑烟飘荡至矿壁下,使黄泉宗戾游天、戾秋蝉以及“奸商”戾嘉绮三人也闻到了那股气味。用不了多久,这只食人蛊雕便会被彻底烤熟,彼时烤肉的香味亦将取代这股焦糊味,但没多久依然会被刺鼻的焦糊味取代,直至彻底化作焦炭。
若不是这只蛊雕吃过人,待会非天、如尘大可将矿壁下的三人叫上来聚餐,届时五人于洞中席地而坐大快朵颐,此情此景岂不美哉?
同一时间,矿壁下的三人闻到焦糊味后纷纷望向空洞方向。见滚滚黑烟自洞口喷薄而出,当下猜想非天首战告捷,纵然心知有如尘接应,但仍然心系起二人安危。
其中,戾游天怕生出变数,随即自告奋勇道:“秋蝉师妹,你照顾好姐姐,我上去接应他们!”
戾秋蝉闻言,当即阻止道:“你我的任务,是保护好嘉绮姐姐。”
“可是……”
“没有可是。非天师兄的本领你是清楚的,要相信他。何况,如尘师姐已经去接应了,他们都练过九幽索魂爪,相互还有个配合。你我修为跟他们相差太大,若是真有危险,怕是徒添累赘!”
戾游天听罢,心知戾秋蝉言之有理,更心知与非天相比修为有如云泥之别,遂只得长叹一声:“也好!”
戾嘉绮未开口,她望着矿壁上的空洞若有所思,眼眸中隐约流露出一股深不可测之意,似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随后,有三只蛊雕自远处飞来,它们不同于半空中漫无目的盘旋狩猎的蛊雕,其目光汇作一点,便是此前的蛊雕巢穴。不难料想,这三只蛊雕便是食人蛊雕的党羽,一场恶战即将接踵而至。
与此同时,随着食人蛊雕尸体上的羽毛烧尽,那股刺鼻的焦糊味也渐渐淡了,黑烟也渐渐消散了,想来不多时便会有烤肉的香气弥漫在山洞中,只是这具蛊雕尸身终究要在火焰中彻底化作灰烬,如此被其吞吃的族民方能得到解脱。
随着焦糊味变淡,对其他异味渐渐遮掩不住,不多时那股腐败气息与血腥味竟卷土重来,三种异味混合后弥散开来,愈发使人作呕,愈发令人窒息,非天、如尘再难忍受,遂转身走向来时方向,打算沿着绳钩爪攀援而下,却不想意料之中的危机来得如此之快。
待耳畔传来长鸣,那三只蛊雕煽动着翅膀已然落于洞口边缘处,观之见这三只蛊雕头部尽是黑色,能知这三只不速之客每只寿数未超过一甲子,纵然它们怒不可遏摆出攻击架势,可在非天、如尘眼中无异于三只走地鸡。
至此,黄泉宗二人与那三只蛊雕狭路相逢,心知此战避无可避,二人眼神交汇中已有了抉择。随后,但见二人双手十指如钩,双臂舞动间已有流动白芒汇于指尖,且随着极其灵动的身法并以极快的速度袭向三只蛊雕,正所谓是先下手为强。
在琉璃山,蛊雕群落能有一席之地甚至与紫蚺群落、天戮族三分山间势正是凭着一身过硬本领,纵然这三只蛊雕属于族群中的后生,但面对其他物种仍属于强者,其中自包括天戮族。
然而,蛊雕不具备人类的智力,它们在洞穴地形作战非但不具备优势,反而会因空间狭小处处受掣肘,走地鸡的状态下尖喙利爪的恐怖实力也难以施展,更别提它们引以为傲的低空掠杀能力。
若身处空旷地形,比如绿色矿脉与黄色矿脉之间的盘山路上空,这三只蛊雕完全能以极快的低空飞行速度对非天、如尘进行利爪掠杀,纵然这二人身法灵活,但面对蛊雕但飞行能力并无优势可言。
奈何现下环境是洞穴,以蛊雕这般体型,无法飞行沦为走地鸡便只能成为活靶子。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由于在洞穴中与之交战倍感轻松,随着非天、如尘二人闪转腾挪,那三只蛊雕竟难以伤二人分毫,没多久便落于下风,接着没几个回合便有两只蛊雕的天灵盖被二人手指洞穿丢了性命。
剩下的那只蛊雕见此心生战栗,随即不顾同伴尸身转头便冲出空洞飞向了半空,却不料矿壁下方的“奸商”戾嘉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弓,但见她左手握弓,右手持箭搭弦,在内元的催动下衣袂飘飘别有一番英姿。此刻她屏气凝神良久,只待诛杀“漏网之鱼”,也难怪她此前眼眸中会有那般神色,而现下其眼眸中的神色,则是果决。
“嗖!”
随着箭矢化作一道白芒划破长空,最后一只蛊雕察觉到危机来临为时已晚,它受非天、如尘二人的九幽索魂爪震慑一心要逃,不料逃得了九幽索魂爪却逃不过死劫。
矿壁下戾嘉绮会挽雕弓如满月静候多时,这只蛊雕自是避无可避,随后蛊雕被利箭射穿从半空坠落,遂摔作肉饼彻底没了生机。见天戮族霹雳手段,那些注视战况的零星蛊雕亦不敢有意见,不多时便纷纷飞至他处狩猎,只为与死去的那四只蛊雕划清界限。
至此,遇难族人大仇得报,同时亦对琉璃山中的蛊雕群落有所敲打,黄泉宗四人任务以圆满告终。随着非天、如尘自矿壁空洞处沿着绳钩爪一路攀下,不多时便与其他三人汇合,接着戾嘉绮收了绳钩爪,一行人稍作调整后,便踏上了返程之路。
随着一行人在贯穿绿色矿脉的孔洞中穿行,非天回顾戾嘉绮射箭补刀对其身份愈发好奇,遂试探道:“小姐姐深藏不露,这里也多亏了小姐姐的射箭本领,若不是这样蛊雕就逃了,那样怕是会夜长梦多。这次大家也算一同处理蛊雕事情,敢问戾嘉绮是真名吗?”
戾嘉绮年长非天几岁,本有心搪塞,但从非天言语中听得出他极其郑重,心知需实言相告他方会信任,这才开口道:“是真名,为素衣坊老板之女,死去的那个人是我家长工,这才代表缫丝工来黄泉宗找你们。”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话说我从未听闻族中有谁弓箭用得厉害,小姐姐可否说说这身射箭本领师承何处?”
“不便相告。谁又没有秘密,你说是吗?”